周博仁口乾舌燥,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咕嘟咕嘟灌進口中。

看到周博仁這窘迫的樣子,蘇素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然後慌張地捂住自已的嘴。

“額,真的聽明白了?”周博仁問。

“狀元公,學生能聽得懂,狀元公的思路很縝密,方法也是成系統的,解決了學生這些年的疑惑。”蘇素忍住笑容,認真地說道。

“那就好,目前我這裡還有許多技術需要得到突破,比如我現在想生產雷汞,是由汞與硝酸反應生成硝酸汞後,再與酒精作用生成。雷汞的製造流程:配稀硝酸、制硝酸汞、化合、過濾、洗滌、篩選、過濾及乾燥工序。”

蘇素一臉懵,周博仁在說什麼,每個字單獨能聽懂,連起來就是天書。

蘇素急道:“狀元公,我沒聽懂這個。”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周博仁安慰蘇素。

蘇素眼睛瞪大,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人接觸新知識的能力是有限的,等熟悉一陣子後你就能聽得懂了。以後你每天上午來我這裡,我抽出來半個或者一個時辰來教你,以後就由你教別人。”周博仁還不想對著一堆學生講化學。

對著美女講課不香嘛。

現在振南步槍的紙殼子彈,看起來特別簡陋,這讓有點強迫症的周博仁不舒服。

後世黃澄橙的子彈多好,多像藝術品。

但是生產黃銅子彈最需要的就是底火。

根據化學發展史可知,雷汞被認為是最容易製造的底火之一。一旦擁有了雷汞,人們製造整裝金屬槍彈底火便變得輕鬆自如、順理成章。

具體來說,製作過程如下:首先,在彈殼底部使用車床加工出適當尺寸的圓孔;接著,將一個小巧的金屬底火嵌入其中。當射擊時,槍的撞針會擊打在這個金屬底火上,內部的底火藥隨即被點燃。底火藥產生的火焰透過傳火孔傳遞,進而引燃金屬彈殼內的火藥。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的底火藥主要由雷汞組成,同時還新增了硫化銻、玻璃粉、氯酸鉀以及粘合劑等成分。這些材料相互配合,共同構成了底火藥的配方體系。

這個神秘而強大的雷汞配方,歷經滄桑歲月,被人們傳承沿用了整整一百多年!然而,隨著時代的變遷和科技的進步,它逐漸暴露出一些問題。

原來,汞這種物質對環境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它悄然釋放出的毒性,給大自然帶來了潛在的威脅。與此同時,以雷酸汞作為底火的子彈也面臨著一個嚴峻的挑戰:經過長時間的存放後,它們竟然變得極易失效。

這些因素猶如一道道緊箍咒,緊緊束縛住了雷汞配方的發展步伐。面對如此困境,人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配方,並尋找更為環保、可靠的替代品。

於是,在科學的引領下,新的技術應運而生,舊有的雷汞配方最終被無情地淘汰出局。

後面才有更好用的底火。

講完化學第一課,周博仁就把蘇素打發走,讓她去找唐詩雨。

周博仁本身有個內學堂,靠近船塢的一個院落,自已的三個徒弟每天住裡面,學習的時候去製作室,裡面有各種機械裝置和簡易機床,用於生產驗證性的零件或者裝置。

四周的牆都是黑板,三個徒弟用粉筆在牆上各種畫草圖和計算等。

但是這裡不適合蘇素蘇靈這樣的姑娘,只能暫時由唐詩雨安排。

周國仁這幾天都沒有見到張居正和戚繼光,不知道這兩人偷偷摸摸幹什麼去了。

還好目前沒有接到有關新的倭寇入侵的情報,周博仁也迎來了技術發展時間。

教了蘇素好幾天之後,周國仁被邀請到了船塢,參加一號艦正式服役的儀式。

一號線的排水量達到了4000多噸,剛好是蹂躪號的一半。

蹂躪號是英國的鐵甲戰艦。

公元 1871 年 8 月,晴空萬里,風和日麗。在英國南部著名軍港朴茨茅斯,一艘嶄新且引人矚目的軍艦即將揚帆遠航。此艦乃英國皇家海軍最新下水的“蹂躪號”遠洋鐵甲艦。

其外觀設計獨特新穎,與傳統風帆戰艦迥異。通常,其他鐵甲艦皆配備多根高聳入雲的桅杆,桅杆上掛滿巨大風帆,如面面迎風飄揚之旗幟。然,“蹂躪號”僅有兩根粗壯煙囪突兀矗立,略顯格格不入。

“蹂躪號”之外形雖或不如那些威風凜凜之風帆戰艦令人震撼,然其所代表之意義非凡。它象徵著人類海軍發展歷程中的重大變革,風帆動力為更強大之蒸汽動力所取代。此後,海軍將藉此新型動力征服廣闊無垠之海洋。

當然周博仁的一號艦不是鐵甲艦,因為暫時沒必要,倭國或者高麗的水師是幹不過一號艦的,海盜也不能。

船體兩側有20門火炮,左右各10門,船的前後各一門,共計22門管退式的振南三號火炮。

這個振南三號,目前常規射速是3發每分鐘,也就是每20秒可以打一炮。

採用木託式開花彈,開花彈的引線很長,不必擔心在自已船上爆炸,可以把對方船打個窟窿後再爆炸。

最關鍵的,他是螺式炮閂,也就是說,振南三號是後裝火炮。

儘管螺式炮閂需要更大的操作空間,但它那獨特的螺紋式閂體卻能在火炮開火時展現出卓越的阻塞能力,確保了極佳的氣密性。

正因為如此,使用螺式炮閂的火炮尾部設計相對更為簡化,整個火炮的重量也得以減輕。這種設計不僅提高了火炮的機動性和靈活性,還降低了生產成本和維護難度。

此外,螺式炮閂的可靠性較高,可以有效地避免因炮閂故障而導致的發射失敗等問題。

周博仁站在一號艦上,隨著鞭炮的響起,一號艦一聲長長的汽笛,緩緩在海面上動了起來。

周博仁前四個連都在船上,已經培訓了半個月,好在船不大,技術也不是多先進,掌握倒是挺快。

三個徒弟正在動力室記錄著各種資料,裝煤工人也在不斷裝煤進入管道。

岸邊的唐詩雨蘇素蘇靈三人,緊張得看著一號艦越開越快,越開越遠。

“兩位妹妹考慮的怎樣了?”唐詩雨望著船上已經成為小點的周博仁,問向蘇氏姐妹。

蘇素蘇靈對望一眼,同時害羞地低下了頭。

“全憑唐姐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