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號追上了正在密集編隊航行的九艘荷蘭風帆戰艦,對逃逸在最前面的一艘進行了警告性的炮擊。

炮彈在跑的最遠的風帆戰艦前面紛紛爆炸,範德比爾無奈地叫手下打旗語,叫所有船隻停下。

九艘風帆戰艦如同沉睡的巨獸,靜靜地漂浮在海面上,過了半個時辰,範德比爾一行指揮官連同他們的通譯被帶到了周博仁的鎮遠號上。

範德比爾這個荷蘭貴族身著華麗的軍裝,眼神中透露出不甘與困惑。

經過雙方的初步接觸,範德比爾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

“尊敬的周將軍,我,範德比爾,願意以貴族之禮節向您投降。”範德比爾的聲音帶著一絲傲慢,彷彿試圖挽回最後的尊嚴,“我們原本的目標是葡萄牙人的海上貿易,與大明並無衝突。之前不知道是您的船,貿然向您開炮,是我的不對。”

周博仁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抹冷冽:“在我大明,沒有所謂的貴族禮節。你們,都是戰俘,任由我處置。”

範德比爾不明白為什麼周博仁這三十七度的體溫是如何說出這麼冰冷的話,堅定而無情,如同寒風中的冰凌,讓範德比爾心中一凜。

“我們可以叫我國人支付高額的贖金,相信我,您會對贖金的金額感到滿意的。”範德比爾正在做垂死掙扎。

周博仁對歐洲這種贖金制戰爭有所瞭解。

從中世紀歐洲的習慣法以及基督教教規來看,基督教徒不能將其他被俘獲的基督教徒當作奴隸來對待。

那麼,俘虜與其俘獲者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關係呢?

或許會讓人感到些許驚訝,從法律角度而言,他們之間的關係實際上類似於封君與封臣之間的關係。

中世紀的法學家對基督教徒俘虜做出瞭如下定義:“當一個人有意願投降,並且對方也接受了他的投降時,那麼兩者之間便建立起了一份契約:前者將成為一名俘虜,但不會被殺害。”

此外,還有這樣一條規定:“這樣的一個俘虜並非奴隸,而是其贖金的抵押物。”

這段話進一步闡述了俘虜與俘獲者之間的特殊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俘虜雖然失去了自由,但並沒有淪為奴隸,而是以贖金的形式被抵押給了俘獲者。

這意味著只要俘虜能夠支付一定數額的贖金,他就有可能重獲自由。

這種關係反映了中世紀社會中對於人身權利和財產權利的重視,同時也展示了當時法律體系的複雜性和多樣性。

在這個背景下,俘虜和俘獲者都需要遵守一定的規則和義務,以維護這種契約關係的穩定和公平。

這種獨特的關係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世紀歐洲的戰爭方式和社會結構,使得戰爭不僅僅是簡單的暴力衝突,還涉及到複雜的政治、經濟和法律因素。

換句話說,假如獲勝方接納失敗者的投降,那雙方就會預設簽訂一份保命契約,後續支付的贖金則是換取生命安全的籌碼。

說白了,保命相當於商品,贖金類似貨款。

從法理角度來看,俘虜和贖金的這種操作模式,其實跟普通的商業合同沒什麼區別,同樣受到那個時代各個國家法律的保護。

就像常見的合同糾紛處理方式一樣,涉及贖金的糾紛問題也能透過找律師打官司來解決。

此外,俘虜屬於俘獲者的私有財產,如果這份“財產”有任何損傷,俘獲者有權索要賠償。

然而,被俘者也是擁有屬於他們自已的一些相應權利的。

這些權利當中有一項非常特殊的權力就是所謂的“財產豁免權”。

根據中世紀歐洲所制定出來的戰爭法規來看,如果一名俘虜的土地可以被看作是他獲得贖金的關鍵來源之一,那麼當這個人不幸成為俘虜之後,他所擁有的那些土地將會自動獲得一種免受敵軍掠奪和侵佔的豁免權利。

但是這不是歐洲,這是大明!

“我請求您,大人,請至少留下一艘船給我們,這樣一來,我便可以返回荷蘭,將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如實稟報給我國。”

範德比爾語氣誠懇地嘗試著提出自已的條件,他渴望透過這種方式為自已以及手底下的人爭取到一線生機。

然而,周博仁卻堅定地搖了搖頭,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所有的船隻和人員,都將歸屬於我。要不是我心生憐憫,你們恐怕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我這邊火炮的威力,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想,你們都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周博仁的話語猶如一道冰冷的鐵令,使得範德比爾徹底明白了自身所處的艱難境地。

“我......我代表兩千名荷蘭軍隊,無條件投降。”範德比爾的嗓音變得低沉且無力,此刻的他清楚地意識到,除了屈服於眼前的現實之外,已別無他法可尋。

於是,範德比爾默默地接受了周博仁的全部安排。

在範德比爾看來,他們將會被押送前往大明的首都,並在那裡接受審判。

周博仁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他微微頷首,目光轉向趙德盛,語氣堅定地說道:“他們若直接前往臨海,實在太過引人注目,必定無法瞞過大明的其他官員。所以眼下唯有將他們先行帶到五島,交由五營的將士們嚴加看守。”

趙德盛聽後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周博仁稍作思索,接著說道:“我打算先返回臨海。你派遣兩個連隊士兵分散登上他們的船隻,在臨海港二十里之外等候。等我回來時,再用致遠號押解他們前往五島。要知道,鎮遠號目前尚處於試航階段,部分裝備尚未安裝完備。”

趙德盛聞言,不禁擔憂地問道:“可是臨海只剩下近衛連了,家主身邊是否足夠安全呢?”

周博仁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自信滿滿地回答道:“務必放心,絕對夠用。你只管按照計劃行事即可。抵達五島後,記得讓那些戰俘教導五營計程車兵如何操作這些風帆。待教學完成......就將他們送往石見銀山充當苦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