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聿白眸光一閃,從片子裡抬起頭。

狀似疑惑,像是不明白顧裴之為什麼會這麼問。

“沒有啊,我學的生物學,這個片子不是挺容易看懂的嗎。”

輔修生物學也算是學的生物學吧?

在場的人:……你點誰呢?

席聿白想起剛才顧裴之給江無漾削水果的動作,如法炮製的從果籃裡拿了個橙子,給江無漾削皮。

受傷了得多吃點,補充補充維C。

江無漾看著席文成,有點好奇。

既然是成山鎮的老師,還是非體育專業的,那為什麼來一中當評委?

“老師您下午不用去當裁判了嗎?下午比賽快開始了。”

席聿白沒有get到江無漾的意思,還以為她在趕自己走。

削皮的手微不可查一頓,垂著眸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將削好的橙子遞給江無漾,江無漾接過橙子,仰著頭看著席聿白,等著他的回答。

席聿白順勢站起身,隱藏起眸子裡的落寞:“嗯,要的,那我就先走了。”

江無漾還在樂滋滋的咬著橙子,轉頭就看見席聿白一副落寞的模樣。

江無漾皺眉,為什麼這人一副是自己趕他走的樣子?可顯著他了,壞人都給自己當了。

看到席聿白可憐兮兮的背影,江無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話還沒說出口,江無漾就覺得有點怪,雖然但是,她都不認識他。

席聿白站在門口,平靜的看了江無漾一眼,可江無漾硬是從這一眼裡看出了委屈,眉心一跳,自己還真是入魔了。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說完,席聿白就關上門走了。

等到席聿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江無漾這才一拍腦袋。

“我去,相機忘記還給他了。”

桑晚懵懂抬頭:“你說啥?”

江無漾指了指相機:“這東西好像是這個老師的,席老頭從他那借的。”

桑晚看了眼手裡的相機,大驚失色:“那我還拿相機拍了這麼多照片。”

“沒事,你可以導到自己手機上,然後再把相機裡的底片刪了。”顧裴之接話。

桑晚點點頭:“你說得對。”

這時候,大家還不會想到,桑晚導是導到自己手機上了,但是底片忘記刪了。

等到後來的後來,席聿白拿著相機,步步緊逼,把這張江無漾躺在床上,兩個男人左右伺候,一個美女陪玩陪著的照片懟到江無漾面前時。

江無漾步步後退,欲哭無淚,第10086次在心底問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提醒桑晚刪底片。

又休息了一會,顧裴之和桑晚也走了,顧裴之有比賽,桑晚得去拍風采照。

牧子野再好意思,也覺得一個人和江無漾待在病房有點尷尬,就也跟著他們一塊走了。

病房裡只剩下了江無漾一個人,江無漾也不覺得孤獨,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吃吃水果打打遊戲,好不悠閒。

也不知道江無漾生病的訊息是誰給傳了出去。

江無漾在病房裡才休息了一下午,悠閒的日子就沒了。

病房像是古代提親被踏破的門檻,光一下午,來看望的同學就已經多達兩位數,江無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人緣有這麼好的。

在又送走兩三名結伴而來的同學之後,江無漾躺在床上玩手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阮安安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江無漾抬眸看向門口,都到了晚飯的點了,誰家好人現在還來啊,疲憊的應聲“請進。”

今天這一個下午,她“請進”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她得讓桑晚下次來的時候,帶一盒潤喉糖。

阮安安推開門,後面還跟著一個段靳言,拎著果籃。

江無漾看到是這兩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難以言喻了起來。

如果沒記錯,他們的關係應該還沒好到可以可以在生病的時候探望對方的程度吧……

江無漾看著兩人,沒說話,不歡迎的意味很明顯。

段靳言面色淡然,將手中的果籃放下。

“聽說你骨折了,我們來看看你。”

三言兩語點明來意。

江無漾還沒接話,就聽見阮安安緊接著說:“是呀漾漾姐姐,你的腳怎麼樣了?一定很疼吧。”

“下次跳高的時候,可得小心一點了。”

“要不是因為漾漾姐姐你的腳受傷了,我相信這次校運會,你一定可以拿到一個名次的。”

阮安安一番話說的像是真心實意,面上還透露著遺憾和擔心。

江無漾笑了,慢條斯理的反擊:“是啊,要是我腳沒受傷,一定能拿個好成績,可安安妹妹你不是身體挺好的嗎?怎麼沒過杆?”

“我也不是沒有聽說,好像聽說這一次的運動員,最高就跳到了一米五五,我覺得以安安妹妹的實力,不可能跳不到一米五五呀。”

江無漾早就在來的同學那裡聽說了,阮安安要是單純沒過杆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跑到了竿子前面,緊急剎車。

很明顯的,這隻有從來沒學過跳高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一個快自己高的竿子在面前,正常人第一反應都是繞過去,或者彎腰走過去,要跳過去的話,恐怕還是缺少點勇氣。

阮安安之所以會緊急剎車,大機率是被嚇到了,那麼她之前,又是怎麼跳的呢?

對哦,她之前是怎麼跳的呢?!

江無漾陷入了沉思,每次在阮安安身上,總能發現一些稀奇古怪,違背常理的事。

段靳言聽出了江無漾冷嘲熱諷的意思,把阮安安往自己身後帶。

淡聲警告:“江無漾你別太過分了,安安只是在鼓勵你。”

江無漾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嘞個鼓勵啊。

這鼓勵給你要不要啊?

“那我謝謝她啊。”

段靳言蹙著眉,對江無漾的不講理顯然無話可說。

阮安安拉了拉段靳言的袖子。

“靳言哥哥,沒事的,姐姐說的對,她是在鼓勵我而已。”

段靳言聽了這話僵了一下,低頭看了阮安安一眼,心中情緒一時之間,難以言表。

雖然但是,他還是知道什麼叫做茶言茶語的。

段靳言身為他爹媽唯一一個孩子,段媽媽從小就給段靳言看影片,學語錄,美其名曰:“繼承人一定要選好自己的另一半。”

安安這話,倒是顯得自己像是吃力不討好的老好人了。

阮安安沒有注意到段靳言的情緒變化,繼續給江無漾添堵,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堵死江無漾!

“漾漾姐姐,你要在醫院躺一個星期,那課程怎麼辦?”

“一週都不聽課,不會從a班掉出來吧?漾漾姐姐你可得加油,不像我,好歹還有慕白哥哥給我補了。”

這話又惹得段靳言看了她一眼,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又起來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阮安安好像已經很久沒要溫慕白補課了吧,就算補,也都是一週一節那樣,頻率不高。

江無漾嘴角抽了抽,一時之間覺得有點好笑,到底是誰在稀罕溫慕白補課啊。

張了張嘴剛想說話,門外就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漾漾的學科當然有我幫忙,你還是多管管你自己的,少在這鹹吃蘿蔔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