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雲的勸誡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池允處理完公務，習慣性地來到了蘇荷的院子。然而，今日的院子卻格外冷清，不見蘇荷的身影。

「蘇荷呢？」池允詢問一旁的丫鬟。

丫鬟低著頭，怯生生地回答道：「回世子爺，蘇荷姑娘今日下午被老夫人叫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池允心中疑惑，老夫人為何要叫走蘇荷？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便徑直前往池老夫人的院子。

池允步履匆匆，一路來到池老夫人的院子。他剛踏進院子，就聽到屋內傳來池老夫人和蘇荷的對話聲。

「蘇荷，我知道你一向懂事，也知道你對允兒的心意。」 池老夫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自已的身份。你和允兒之間，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蘇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我只是想好好伺候世子爺，我沒有奢求過任何名分。」

「傻孩子，感情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池老夫人嘆了口氣，「你年紀還小，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允兒是侯府世子，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他的妻子必須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才能幫助他穩固地位，光耀門楣。而你，終究只是個通房丫頭。」

聽到這裡，池允的腳步頓住了。他心中猛地一震，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裂開來。原來，老夫人一直是這麼看待蘇荷的，原來，他和蘇荷之間，真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蘇荷低頭不語。

「要不了多久，雲知雪就要稼進來了，你知道的，她才會是這個寧安府的女主人。所以，在她生下寧安府的繼承人之前，你和池允的孩子是不可以降生的。」

老人說著，吩咐了一下身邊的人，端來了幾包藥材。

「蘇荷，這是避子湯，你以後每個月都要按時喝。」池老夫人語氣嚴厲，不容置疑。

蘇荷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藥包，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老夫人，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只是想好好伺候世子爺，我沒有想過要和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這個心思。」池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但允兒還年輕，他不懂得控制自已。若是你真的有了孩子，那才是真正害了他，也害了你啊！」

蘇荷渾身顫抖，心如刀絞。她知道，池老夫人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池允好。

「蘇荷，你是個好孩子，」池老夫人走到她面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你應該明白，你和允兒之間，是不可能有未來的。趁著現在還沒有陷得太深，早些斷了這份念想吧。」

蘇荷擦乾了眼淚，坦然的接受了通房的命運，雙手接過了那幾包藥。

蘇荷緊緊握著那些藥材，心中湧起一股苦澀。她早已知道自已的位置，也明白世子爺的身份註定她無法企及。

她回到自已的房間，默默準備著避子湯。火苗燃起，藥材一份份加入，那嫋嫋的藥香透出壺嘴，瀰漫在空氣中。避子湯做好了，那份苦澀遠遠不及她心中的苦澀。她緩緩坐下，默默凝視著那碗湯藥。

就在這時，門開了，池允走了進來。他看到蘇荷面前的避子湯，心中頓時明白老夫人的安排。他深吸一口氣，走到蘇荷身旁，猶豫了片刻後，低聲說：「蘇荷，對不起，我不知道……」

蘇荷勉強一笑：「世子爺，您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自已的身份，我會喝下這避子湯，不會給您和府裡帶來麻煩。」

池允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蘇荷，你可曾怪過我？」他問道。

蘇荷搖了搖頭：「世子爺，我沒有資格怪您。畢竟我只是通房，能伺候您已是我的榮幸。」

池允的手指輕輕撫過蘇荷的髮絲，他能夠感受到她的顫抖和隱忍。蘇荷的話語如利刃般刺痛了他的心，他多想告訴她，自已並非把她當做簡單的通房，他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蘇荷……」池允剛想開口解釋，卻被蘇荷打斷。

「夜深了，世子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蘇荷端起那碗避子湯，決絕地喝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也蔓延至她的心裡。蘇荷閉上眼睛，逼退眼角的淚水。

池允看著她將那碗湯藥一滴不剩地喝下，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蘇荷的順從只是表面，她的內心深處，一定充滿了委屈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