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通房丫頭

「姑娘，姑娘！快醒醒！老夫人那邊來人了，說是要見你！」

蘇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小桃那張焦急的臉就映入眼簾。

蘇荷揉了揉眼睛，意識還有些模糊，

「老夫人？她老人家怎麼會突然要見我？」

「奴婢也不清楚啊，那管事婆子語氣可兇了，說要是誤了時辰，仔撕我們的皮！」小桃說著，便開始翻箱倒櫃地給我找衣服，「姑娘快別磨蹭了，趕緊起來梳洗吧！」

蘇荷嘆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身。

自從被賣進永安侯府，成為這深宅大院裡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鬟後，這樣的日子就成了常態。

整日裡做著粗活累活，還要看管事婆子們的臉色，稍有不慎便是一頓打罵。

蘇荷本是農家女子，因母親病重無錢醫治才被父親賣到這裡。

原以為進了寧安府，日子總能好過些，誰知這高牆深院，竟比外面還要冰冷幾分。

蘇荷任由小桃擺佈著，換上了一件洗得發白的素色衣裙。

對著銅鏡草草梳洗了一番，便跟著那管事婆子來到了榮安堂。

剛踏進院子，便聞到一股濃郁的檀香味，燻得我腦袋有些發暈。

蘇荷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管事婆子進了正廳，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的景象，

便聽到「噗通」一聲，她被那婆子粗魯地按著頭跪在了地上。

「哎喲！」蘇荷驚呼一聲，膝蓋磕在地板上傳來一陣劇痛。

「沒規矩的東西！見了老夫人還不快行禮！」

那婆子厲聲呵斥道。

這才看清，堂上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

想來便是這永安府的老夫人了。

蘇荷連忙低下頭，顫聲說道：「奴婢蘇荷，見過老夫人。」

「抬起頭來。」老夫人淡淡地開口，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蘇荷心中忐忑，卻也不敢違抗，只好慢慢抬起頭。

「嗯……」老夫人上下打量著我，

眼神銳利得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看得心裡直發毛。

良久，老夫人才收回目光，轉頭對身邊的嬤嬤說道：

「去，把那套紅寶石的頭面拿出來。」

蘇荷愣了一下，不解其意。

那嬤嬤已經捧著一個錦盒走了過來，

開啟一看，裡面是一套做工精美的紅寶石頭面，流光溢彩，一看便價值不菲。

「這……」

蘇荷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老夫人這是何意。

老夫人笑了笑，說道：

「我老了，也用不著這些了。你長得倒是標緻，戴上它，也算了卻我一樁心願。」

「老夫人，這太貴重了，奴婢不敢收！」蘇荷連忙拒絕道。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

老夫人語氣有些不悅。

蘇荷不敢再推辭，只好戰戰兢兢地接過錦盒，謝過老夫人的賞賜。

「好了，你也下去吧。」

老夫人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蘇荷如蒙大赦，連忙磕頭告退，逃也似的離開了

······

回到柴房，蘇荷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小桃圍著她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姑娘，老夫人找你做什麼呀？還賞了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她搖搖頭，

「我也不知，許是老夫人心血來潮吧。」

我開啟錦盒，

紅寶石在昏暗的柴房裡閃著幽幽的光，

刺眼得很。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蘇荷合上錦盒，

「小桃，你幫我把它收起來吧。」

「姑娘，這是老夫人賞你的，你怎麼能不要呢？」

小桃不解地看著蘇荷。

「老夫人賞我，或許只是一時興起，

可這東西若是被人發現了，

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蘇荷嘆了口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小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小心翼翼地將錦盒藏在了床底的暗格裡。

晚上，蘇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老夫人突如其來的賞賜，

讓她心裡隱隱感到不安。

她努力回憶著今天老夫人的一舉一動，

老夫人看她的眼神，

似乎帶著幾分審視和……滿意？

蘇荷猛然驚醒，

難道……

不，不可能！

蘇荷使勁搖了搖頭，

把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裡趕出去。

老夫人可是侯爺的親孃，

怎麼會……

她不敢再想下去，

用被子矇住頭，

逼迫自已入睡。

第二天，

蘇荷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蘇荷！蘇荷！你在哪裡？！」

是管事婆子的聲音，

聽起來十分焦急。

她連忙起身，

開啟柴房的門，

「劉媽媽，怎麼了？」

劉媽媽看到蘇荷，

一把拉住她的手，

「快跟我走！老夫人要見你！」

劉媽媽的語氣急促，

臉上滿是焦急和……

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蘇荷心中更加不安，

跟著劉媽媽一路來到了榮安堂。

剛進院子，

蘇荷便看到院子裡站滿了人，

丫鬟婆子們都低著頭，

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老夫人呢？」

她拉住一個丫鬟問道。

那丫鬟看了她一眼，

眼神有些躲閃，

「回蘇荷姑娘，老夫人……老夫人她在裡面等著你呢。」

蘇荷心中一沉，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深吸一口氣， 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 邁步走進了榮安堂。

屋內光線昏暗， 檀香嫋嫋升起， 為本就壓抑的氛圍更添了幾分凝重。蘇荷低著頭， 走到老夫人面前， 跪下行禮：

「老夫人， 您找奴婢來， 可是有什麼吩咐？」

老夫人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半晌，

才緩緩開口， 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感嘆：

「起來吧， 孩子， 別跪著了。」

蘇荷依言起身， 卻更加忐忑不安，

不明白老夫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老夫人招了招手， 示意她到老夫人身邊坐下。

蘇荷猶豫了一下， 還是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在老夫人身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 那隻手蒼老而乾枯，

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看著蘇荷， 眼神複雜， 有些許的憐憫， 又有些許的期待：

「孩子， 你可知我為何要將你叫來？」

蘇荷搖搖頭， 心中越發不安， 老夫人的眼神像是一張無形的網，

將她緊緊地籠罩在其中， 讓我無處可逃。

「孩子， 你當年母親病重沒有錢醫治，是我可憐你， 才將你帶回侯府， 這些年， 你一直盡心盡力地侍奉我， 我都看在眼裡， 記在心裡。」

老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彷彿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老夫人對奴婢的恩情， 奴婢沒齒難忘。」

蘇荷低著頭， 語氣恭敬， 卻也掩飾不住內心深處的不安。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語重心長地說道：

「孩子， 我老了， 也該為允兒打算打算了。

他如今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 該知人事了。 」

蘇荷心頭一震， 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低著頭， 心跳得厲害， 手心也開始冒汗。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 語氣更加語重心長：

「蘇荷，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我今天叫你來， 就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老夫人說到這裡， 突然停了下來，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和猶豫。

蘇荷深吸一口氣， 鼓起勇氣問道：

「老夫人， 您想讓奴婢做什麼？」

老夫人看著她， 眼神複雜難辨，

半晌， 才緩緩開口， 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懇求：

「蘇荷， 我想讓你……做允兒的通房丫頭。」

「通……通房丫頭？」蘇荷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了，腦子一片空白。

老夫人看著蘇荷震驚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便被堅定所取代。

「孩子，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突然，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老夫人語氣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而且，你乖巧懂事，又知根知底，我相信你會照顧好他的。」

蘇荷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顫抖著聲音問道：

「老夫人，奴婢……奴婢身份卑微，如何能做世子的……通房丫頭？」

「傻孩子，」 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允兒那孩子我也瞭解，他心地善良，絕不會虧待你的。 」

蘇荷低著頭，久久不語。

看到蘇荷沉默不語，老夫人還以為她是預設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好孩子，你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就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會讓人去安排，你就安心等著做允兒的通房丫頭吧。」

說完，老夫人便吩咐身邊的劉媽媽：

「劉媽媽，你帶蘇荷下去休息吧，記住，好好教導她，莫要失了侯府的體面。」

「是，老夫人。」 劉媽媽恭敬地應道，然後便走到蘇荷身邊，

輕聲說道：「蘇荷姑娘，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