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手腳麻利地將包袱裡的東西一一歸置好,一邊整理一邊忍不住唸叨:「這侯府的人也真是的,姑娘您都這樣了,也不說給您多帶些東西,就這幾件破衣裳,怎麼夠穿啊!」

蘇荷輕輕嘆了口氣,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小桃,你去燒壺熱水吧。」

「哎!」小桃應了一聲,轉身去灶房燒水。

蘇荷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窗外院子裡隨風搖曳的樹影,心中一片茫然。離開了侯府,離開了池允,她就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再也無法飛翔。

「姑娘,您別傷心了,世子爺他只是一時糊塗,等他明白過來,一定會接您回去的。」小桃端著熱水進來,看到蘇荷落寞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安慰道。

蘇荷搖搖頭,苦笑道:「小桃,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他不會來的。」

「姑娘,您別這麼說,您長得比那雲小姐好看百倍,性子又溫柔體貼,世子爺他遲早會明白您的好的。」小桃一邊說,一邊將熱水倒進茶壺裡。

蘇荷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一塊帕子,輕輕擦拭著桌上的灰塵。帕子是她親手繡的,上面繡著一朵盛開的荷花,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這是她當初為了討好池允特意學的,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繡好。

「姑娘,您看,這是什麼?」小桃突然驚呼一聲,從包袱底下翻出一方玉鐲子。

蘇荷接過玉鐲子,入手溫潤,觸感細膩。這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白玉雕刻而成,玉質晶瑩剔透,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這不是世子爺送給您的那塊玉鐲子嗎?」小桃一眼就認了出來,「您看,這玉佩背面還刻著您的名字呢!」

蘇荷翻過玉鐲子,果然看到背面刻著一個娟秀的小字——「荷」。這是池允當初送給她的定情信物,說是希望她能夠像這玉鐲子一樣,永遠陪在他身邊。

「啪嗒」一聲,鐲子從蘇荷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蘇荷的眼淚也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姑娘,您別哭啊,這鐲子掉了,咱們再撿起來就是了。」小桃連忙撿起地上的鐲子,心疼地替蘇荷擦拭著眼淚。

蘇荷搖搖頭,泣不成聲。「小桃,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明明說過會好好照顧我的……」

小桃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蘇荷,只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任由她發洩著心中的委屈和悲傷。

與此同時,永安侯府的書房內,池允正眉頭緊鎖地處理著公務。自從蘇荷離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煩躁不安,做什麼事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世子爺,您已經一整天沒有閤眼了,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手下端著一杯參茶走進書房,看到池允憔悴的模樣,心疼地勸說道。

池允揉了揉眉心,接過參茶喝了一口,卻依然無法緩解心中的煩悶。「趙謙,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趙謙一愣,不明白池允為何突然這麼說。「世子爺,您指的是……」

「我是不是不該趕她走?」池允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和迷茫。

趙謙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世子爺,您是在說蘇荷姑娘嗎?」

池允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世子爺,您是擔心蘇荷姑娘嗎?」趙謙試探著問道。

池允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五味雜陳。「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麼……」

「世子爺,您是喜歡上蘇荷姑娘了嗎?」趙謙突然問道。

「喜歡?」池允愣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了笑,「是喜歡?還是愛?」池允默默在心裡問道

「可是,世子爺您對蘇荷姑娘的關心,府裡上下都看在眼裡。您為了她,甚至不惜違背老夫人和雲小姐……」張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池允打斷了。

「夠了!」池允怒吼一聲,轉過身來,眼神凌厲地盯著張伯,「這件事,不許再提!」

張伯被池允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出去!」池允煩躁地揮了揮手。

張伯嘆了口氣,轉身退出了書房。

池允一個人站在書房裡,看著滿桌的公文,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蘇荷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心亂如麻。

「該死!」池允低咒一聲,一把將桌上的公文掃落在地。

池允努力想要說服自已,可是,蘇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卻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想起她溫柔的笑容,想起她體貼的話語,想起她為他做的一切……

「該死!該死!該死!」池允痛苦地抱著頭,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心中充滿了掙扎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