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見池允動了真怒,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褲襠處隱隱有水光閃爍,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尊卑,一股腦兒將準備好的說辭吐露出來:「世子爺饒命啊!小的,小的也是一時糊塗,被這蘇荷的狐媚手段給迷了心竅!」他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偷偷瞄向蘇荷,卻見她依舊被池允護在懷裡,眼神清冷,沒有一絲慌亂,心中頓時更加惱怒,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竄了起來,接著說道,「這蘇荷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平日裡裝得跟個小白兔似的,背地裡卻搔首弄姿,勾引府裡的男丁,小的,小的也是被她逼的啊!」

那丫鬟見小廝如此說,連忙添油加醋道:「可不是嘛!奴婢親眼瞧見蘇荷那賤婢將一條親手繡的腰帶送給張小斯,還說什麼這是定情信物,要他好好收著,將來好……」說到此處,她故意頓了頓,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奴婢看著不像話,本想上前阻止,誰知那蘇荷卻……」她說著,竟掩面哭泣起來,「她竟然威脅奴婢,若是敢說出去,就要奴婢好看!」

雲知雪見狀,立刻走到那小廝身邊,故作溫柔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可知道汙衊主子是什麼罪過?」

小廝此時為了保命,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忙不迭地點頭如搗蒜:「千真萬確啊,雲小姐!小的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就讓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你可還記得那腰帶是什麼樣子的?」雲知雪繼續問道,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記得,記得!」小廝連忙說道,「那腰帶是黑色的綢緞,上面繡著紅色的彼岸花,做工十分精緻,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來人,搜!」雲知雪一聲令下,身後的幾個丫鬟婆子立刻上前,將那小廝的衣物翻了個底朝天,果然從他懷中搜出一條黑色的腰帶,上面繡著紅色的彼岸花,正是蘇荷準備在生辰送給池允,卻被她收起來放進櫃子那一條。

「這……」池允看著那條熟悉的繡工,心中五味雜陳,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語氣是那樣的溫柔,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就在這時,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喲,這是怎麼了?怎麼還鬧到這後花園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池允的嫡親嫂子,池晏的妻子婁語嫣,身著一襲華麗的襦裙,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款款而來。她走到池允面前,故作驚訝地問道:「允弟,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動上手了?」

「嫂嫂有所不知,」雲知雪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末了還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這蘇荷妹妹平日裡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竟會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真是讓人心寒啊!」

婁語嫣聽完,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巴,一雙丹鳳眼卻精光閃爍:「還有這等事?這,這可真是……哎,允弟啊,不是嫂嫂說你,這蘇荷畢竟只是個通房丫頭,上不得檯面,你平日裡還是應該多注意些,別讓她敗壞了咱們池家的門風啊!」

池允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怒火中燒,卻也感到一絲疑惑,蘇荷平日裡的表現並非輕浮之人,為何會做出如此事情?他猛地抬起頭,望向蘇荷,卻見她依舊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蘇荷,」池允的聲音冰冷刺骨,如同冬日裡的寒風,「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他的目光落在蘇荷身上,只見她衣衫凌亂,原本白皙的肌膚上此刻佈滿了觸目驚心的紅痕,那雙清澈的眸子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無盡的屈辱和絕望。

他的心,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