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雪帶著秋月,一路上花枝招展,引得不少下人側目。回到自已院子,雲知雪就迫不及待地問秋月:「怎麼樣,你瞧著蘇荷那狐媚子,是不是被我嚇得不輕?」

秋月掩嘴笑道:「小姐這招真是高明!奴婢瞧著那蘇荷,臉都白了,估計這會兒啊,躲在屋裡哭呢!」

雲知雪得意地笑了笑,撫摸著腕上的玉鐲,「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池允哥哥將來是要娶我的人,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沒進門,她一個通房丫頭就敢在我面前擺譜,也不掂量掂量自已幾斤幾兩!」

秋月繼續拍著馬屁:「小姐說的是,那蘇荷就是個狐媚子,也就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世子爺。等小姐您嫁過來,還不是任您拿捏!」

雲知雪聽秋月這麼說,心裡更加得意,但轉念一想,又有些疑惑:「不過,我之前怎麼沒想到用這玉鐲來刺激她呢?這主意是誰給你出的?」

秋月見雲知雪問起,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不瞞您說,這主意其實是......是婁二當家給您出的。」

「大嫂?」 雲知雪有些驚訝,「她怎麼會幫我?」

秋月解釋道:「婁二當家早就看蘇荷那副狐媚樣不順眼了,覺得她遲早會威脅到她在府裡的地位,便想著借小姐您的手,給她個教訓,讓她明白自已的身份,安分守已。」

雲知雪恍然大悟,原來婁語嫣是打的這個主意!她心中暗暗冷笑,這婁語嫣還真是好算計,自已不出面,卻利用自已去對付蘇荷,既保全了自已的名聲,又達到了目的。

不過,雲知雪轉念一想,自已與婁語嫣雖然沒什麼交情,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今她們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除掉蘇荷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想到這裡,雲知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有人願意給自已當槍使,那自已又何樂而不為呢?

入夜,池允照例來到了蘇荷的院子。剛踏進院子,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他抬眼望去,只見蘇荷一身素雅的衣裙,正坐在窗邊,藉著月光,低頭繡著一幅花開富貴的圖樣。

池允心中一動,不知為何,今日的蘇荷,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幾分柔弱和楚楚可憐,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他輕咳一聲,走上前去,「在繡什麼?」

蘇荷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見是池允,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她淡淡一笑,「沒什麼,隨便繡著玩的。」

池允看著她這副強顏歡笑的模樣,心中更加心疼,他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世子爺今日怎麼有空過來?」蘇荷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池允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看著蘇荷,目光中充滿了探究和不解,「蘇荷,你怎麼了?」

蘇荷身子微微一顫,手中的繡花針猛地一刺,扎破了手指,一滴鮮紅的血珠瞬間沁了出來。

池允見狀,心中一緊,連忙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是不是我嚇到你了?」

蘇荷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掙脫不開。她只好任由他握著自已的手,語氣平靜地說道:「蘇荷沒事,只是不小心罷了。」

池允看著她指尖那滴鮮紅的血珠,心疼地皺起了眉頭。他從袖中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將她指尖的血跡擦拭乾淨,柔聲說道:「別動,我先幫你止血。」

蘇荷卻像觸電般縮回了手,低聲說道:「這點小傷,奴婢自已來就行了,不敢勞煩世子爺。」

池允的手僵在半空中,蘇荷今天的反常讓他感到不安。往日裡,蘇荷雖然也保持著恭敬的態度,卻不會像今天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

「蘇荷,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池允終於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蘇荷低垂著頭,月光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緒。

「世子爺多慮了,蘇荷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池允看著蘇荷,她的臉色蒼白,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和平日裡靈動的模樣判若兩人。他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傳來陣陣難以言喻的疼痛。他知道蘇荷一定有事瞞著自已,但他不願逼迫她,只得將滿腹的疑問和擔憂壓在心底。

「好,那你早些休息。」 池允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他自已都沒有察覺的落寞。他起身想要離開,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蘇荷一眼,只見她依然低垂著頭,纖細的背影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池允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給她溫暖和依靠,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默默地轉身離開了蘇荷的房間,臨走前輕輕地關上了房門,生怕驚擾了她的安寧。

蘇荷聽著池允遠去的腳步聲,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