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京市被濃濃的鬼雲所遮掩,只不過鬼雲並不沒有殺死什麼人,只是遮蔽了活人的視線,防止一些人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一處遊戲廳內,江童正和一個小孩玩著格鬥遊戲。
螢幕上的兩個角色你來我往拳打腳踢,只不過除了江童和這個小孩所處的座位外,周圍的一切都是血肉模糊的,而他們所坐的位置旁還有著一支正在燃燒的紅色詭燭,詭燭綠色的燭光給了他們安全的空間。
很顯然,這裡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怪談,血肉塗滿了地面上的每一塊板磚,原本還在遊戲廳裡的活人們全部都被惡靈給襲擊變成了地上的肉泥。
江童操控的角色正在不斷地防守捱打,只是他的心思完全沒放在遊戲上,而是關注著周圍的情況。
他瞧了一眼身旁眼圈還紅著的小孩,這孩子總算是從剛剛死了親媽哭哭啼啼的情況轉變過來了,至於他媽的屍體,估計這會兒已經混在地面上變成看不明確的肉泥了。
“我風靈月影宗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樣一位奇才弟子,可不能就被這樣一隻惡靈給禍害掉了。”江童喃喃道。
每一位掌門人都有自己的馭詭者隊伍,譬如之前的李長壽,班底就是老九門;秦博文有自己的公寓聊天群;房世明的則是朋友圈,其餘的掌門人也都不例外,除了剛剛加入的陳昊,還有身份特殊的齊天,柳三。
至於江童,他身為總局培養出來的掌門人,自然也有著屬於自己的人手,只是他這人想法獨特,給自己的隊伍取了一個綽號叫風靈月影宗。
兩人還在玩遊戲,只是勝負已經要揭曉了,放在臺子上的詭燭也將要燃燒完,而隱藏在周圍的惡靈也逐漸出現,一個身體腐爛的屍體從滿地的肉泥之中緩緩出現,像是這些肉泥聚集在一起的樣子,哪怕是粗略砍下去也是面目全非。
“就算是有空氣牆擋住了,但還是暫時沒辦法處理掉這隻惡靈,不過只要你肯以肉泥為媒介出現,我就有處理掉你的辦法!”江童心道,他突然間拍動遊戲機上的設定鍵大喊:“砸瓦魯多!遊戲暫停!”
小孩操控的角色原本都打出終結技結束,但這會兒卻被設定介面給暫停了,只是小孩對此沒有任何的異議,他沒有動彈,原本通紅的雙眼更是眨都沒有眨一下,甚至就連心臟也停跳了。
停止住的不僅僅是遊戲和小孩,整片空間,甚至就連詭燭的火苗都不再跳動,連帶著出現的惡靈也不例外。
“在我的咋瓦魯多里,一切都不再運動,此刻的我才是咋瓦魯多的主宰!”江童迷之自戀地裝逼道,不過這會兒沒人聽他說話。
說完後江童才將目光轉移到了面前的人形爛肉上。
“秒殺掛也處理不了這隻惡靈,真正的惡靈從未出現,出現的只是媒介而已,這起怪談之中的惡靈似乎是隱藏在唯心之中,要想處理就得利用這道媒介才行。”江童喃喃道。
他來回踱步,最後還是選擇帶著最後的一個活人離開這裡。
“罷了罷了,小爺我不擅長處理這種惡靈,可惜史辰不在,或許我可以去找別人?”江童帶著小孩走出遊戲廳後低頭尋思。
這時候,看著雙眼仍舊通紅的小孩江童隨便擺擺手,讓自己的手下帶著下去後就收到了總局的情報。
代號瓶中小人的怪談出現了,怪談的鬼域已經覆蓋住了整個大京市,需要掌門人前去處理。
“我去什麼,當初瓶中小人不就是被解決了嗎?繼續喊那個馭詭者來不就行了。”江童吐槽道。
一邊跟著的小弟思考了一會兒提醒道:“boss,那個馭詭者好幾個月前就已經死了,似乎只能讓掌門人上了,還有,那個小孩怎麼處置?”
江童看向了蹲在地上畫圈圈的小孩,他之所以救下這股小孩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善心,自己還想到了當初自己第一次遭遇惡靈的情況。
那時候的他還小,特別喜歡逃課就上網打遊戲,可偏偏的,靈異復甦,遊戲廳裡出現的惡靈,那隻惡靈的殺人規則就是轉移注意力。
一旦你的注意力轉移了,就會立刻遭受到惡靈的侵害,或許是感激當初自己的網癮,戴著耳機的江童硬是玩到了整個遊戲廳都只剩下自己的時候還是沒死。
可一時的苟活並不代表長久的倖存,在江童的遊戲要結束下機的時候,靈異遊戲找上了自己。
他去和一隻只惡靈玩遊戲去了,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天賦,又或許是因為上天的眷顧,當時江童危在旦夕,本來身邊的惡靈都要取他的性命了,但偏偏最先動手的出現的靈異遊戲。
靈異遊戲和他對局,因為靈異遊戲的影響,身邊的惡靈成為了看客。不可思議的是他最終贏了遊戲並且成功駕馭,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和盯上他的靈異遊戲對局,似乎是用盡了畢生的運氣,所有的遊戲都沒有贏他一局。
江童就這樣玩遊戲玩著玩著逃出了那片全是死人的遊戲廳。
“我長大了,早就不喜歡玩遊戲了,你們都覺得我幼稚,可我只是想把苦澀的過去變成開心的回憶而已。”
......
大京市的掌門人們聚集在了一起,只不過到來的人只有四位。
江童,李白白,陳昊,齊天。
“就我們四個嗎?”李白白看著到場的三人。
“史辰早就離開大京市了,房世明在指揮自己的朋友圈,秦博文還在處理怪談,至於傑哥和柳三,這兩傢伙自會議結束後就一直沒露過面。”江童說。
“蘇若雪和童謠呢?”李白白問。
“不知道。”陳昊說,他在找到塑膠袋殺人怪談的源頭後就招呼房世明一起解決掉了,這會兒正好空閒。
“就我們四個,齊天,你有什麼法子?”江童問。
齊天瞧了面前的小孩一眼:“總局的檔案我看了,瓶中小人原本只是一處豪宅裡的玻璃瓶手辦,可是有一天裡面的惡靈復甦了,最後處理的辦法就是堵住了那個手辦的瓶口,導致靈異沒有繼續對外造成影響。”
“那個檔案我也看過,瓶子是封鎖裡面惡靈的容器,但我們要應對的還有那個小人,可我查閱了總局的檔案,卻沒有關於那個小人的任何一點記載。”陳昊說。
“曾經處理過瓶中小人的馭詭者或許知道,但那傢伙早就死了,生前也不是和總局一路的,所以總局沒有關於那小人的情報。”江童說。
“意思就是說,我們要在情報不明的情況下,在大京市裡找到一個玻璃瓶?”李白白看了一眼齊天:“你的鬼域現在囊括了整個大京市,能找到嗎?”
“我要能找到,還用得著找你們?”齊天反問:“大京市裡還有不少的怪談存在,那些怪談之中的惡靈都不是我的鬼雲能夠輕易影響的存在,或許瓶中小人的源頭就在這裡怪談的某處。”
“那至少這是一個好訊息,我們不用把整個大京市翻得底朝天。”江童說。
“我只是坐鎮,你們也看得出我的狀態不好,還接著去處理怪談就是強人所難了。”齊天說,他早就把鬼雲攜帶的二十幾只惡靈全部關押進黃金箱子裡了,他隨時都能收回鬼域。
另外三人看了看齊天的瞎眼和全身的淡淡的屍斑,他們沒多說什麼,齊天能使用鬼雲將大京市不少的惡靈給收集起來算是很可以了,換句話說,他現在撂擔子不幹了,其餘人都說不得他半點什麼。
甚至在陳昊來看,齊天他過分認真努力了,闖了那麼多的活人禁區,幾乎回回都在打高階局,還不怎麼要求總局什麼,光是總局墮落的馭詭者就有不少,只是大部分都變成朋友圈的功勞和戰績了,曾經齊天待過的老九門裡馭詭者成天放情縱慾。
因為在所有人的眼中,齊天一直都是一個十足的異類。
眾人開始行動,陳昊和齊天一行,只是半路上他忍不住去問齊天:“你成為馭詭者之後一直那麼認真地去處理靈異,就沒有想過好好休息,享受一下生活嗎?”
齊天有些意外陳昊的詢問,他控制鬼域帶著對方來到了一處學校說:“我一直都在享受生活。”
他摸了摸胸口的那個金色銘牌,那是一位死後的遺體都在處理惡靈的甲子隊長;馭詭者,自然就是要去對抗惡靈的。
陳昊看著齊天的身影,他忍不住上下看了看這個馭詭者之中的異類,但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一個普通的人。
兩人走入校園之中。
“這學校裡有怪談存在?”陳昊問。
“我的鬼雲入侵不進去,從這裡開始,鬼雲就變得稀薄了,再往前一些甚至會徹底消失。”齊天道。
“行,你狀態不好,我上就行了。”陳昊拿起鍾馗面具說。
那面具是儺戲的風格,也被稱為鬼戲,一般都是在大昌市大川市等地流傳,是一種祭祀鬼神的文化。
大坊市的廟明神,東瀛自治區的梆子神,均是如此。
“扮鬼只能七分像,因為活人還要留三分人氣,而且還不能說話。”陳昊跟齊天提醒道:“如果我在戴上面具的時候說話了,不用懷疑,我已經變成了惡靈,到時候你不能猶豫,立刻動手,你的存在特殊,惡靈似乎發現不了你,變成惡靈的我應該也是一樣的。”
齊天點點頭,陳昊則是戴上鍾馗面具後向前走去。
“扮作捉鬼的鐘馗,所以只會襲擊惡靈,而不是活人嗎?”齊天微微眯眼,他跟在陳昊的身後一齊走去。
兩人來到了操場上,只是這裡的足球場很奇怪,草地是黑色的,鬼雲十分稀薄,對於陳昊和齊天都不存在視線阻礙,操場上似乎有許多的足球,還有一個人正操作著割草機修整著這片綠茵草地。
可等到齊天和陳昊一人一鬼走近後才發現,黑色草地上的根本不是足球,而是一顆顆的人頭。
而所謂的黑色草地其實就是一顆顆的人頭全部堆積在一起成為了平地。
齊天瞧了幾許,並不是只剩下了一顆頭,而是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埋入了地底,只剩下了一個腦袋在地面上,因此給了人一種錯覺。
看著周圍冒出來更高的人頭,這裡可謂是出人頭地。
而遠處那操作著割草機的人此刻已經來到了一顆人頭旁,隨著機器的運作,人頭就那樣被分開了,猩紅的血液飛濺在空中又落回到人頭地上。
而被割草機駛過的人頭們不僅僅是黑色的頭髮被剃光了,就連頭皮也被刮光,甚至有些頭蓋骨都被割草機打碎了。
真可謂是人頭作草數,人命如草割。
陳昊緩緩走近,踩在人頭地上,那雙手居然直接伸向了拿著割草機的惡靈。
推著割草機的惡靈也看向了靠近而來的陳昊,不多時,陳昊的頭髮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剃走了一節,但陳昊此刻已經接觸到了惡靈,惡靈身子一軟,居然就這樣束手就擒了。
“這樣快?壓制的靈異?”齊天眼神閃爍,他沒想到陳昊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齊天本以為事情結束了,但隨著那割草機的震動,他意識到那割草機其實也是惡靈,是一件復甦的詭物。
失去了惡靈的控制,割草機徹底失控了,裡面冒出了濃濃的黑煙,發出了一聲如同電鋸轉動的聲響後就開始瘋狂地運作,人頭地上大量的人頭都被打碎,成了一個個的紅白豆腐相間的爛西瓜。
“該死!”齊天跑了過去,他的鬼雲在這裡施展不開,只能自己親自動手,待到齊天來到了那個割草機旁的時候,割草機已經將目標盯向了自己。
齊天一腳踢了過去。
“啊!”
也不知是齊天自己的痛呼還是割草機的慘叫,齊天的腳瞬間紫青了起來,而割草機也冒出了更多的黑煙,似乎是發現齊天不好惹,割草機的目標轉為了陳昊。
“嗡!!!”
割草機運作著來到了毫無設防的陳昊身邊,割草的刀片瞬間將陳昊的雙腳撕碎得血肉模糊。
“不行,我現在身體有傷,沒辦法直接應對,除非......”齊天新中華瞬間有了主意,這一次他趁著割草機襲擊陳昊的時候,自己主動抓住了割草機的把杆,這一次是一巴掌呼了過去。
“奠!”
他成功襲擊了割草機,而且打在割草機上面的時候,不是血肉和機械的撞擊聲,也不是惡靈的哭嚎聲,而是發出了一聲奠字。
詛咒觸發,大量黑色的字型出現在了割草機上,在詛咒的襲擊下,割草機不再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