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面色不變,但胡超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他向前伸出手,童謠想退後,但這才發現一堵陰冷詭異的紅磚牆壁不知道何時已經攔在了自己身後,她避無可避。

“胡超前輩,鬼樓為什麼有兩個?”童謠問。

這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關係到陰間交匯點的存在,不過胡超有些文不答題:“只有一個鬼樓而已,靈異的幻象罷了,這還不簡單嗎?”

“那鬼樓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童謠又問。

“鬼樓只是一處試驗場而已,讓他們去走向不同的靈異道路,看看是否有新的希望出現。”胡超淡然道。

童謠美眸閃爍,難怪屏風鬼樓內部到處都是胡超的屍體,恐怕一具屍體的背後就代表著一次靈異試驗;鬼樓的屍體數不勝數,他們也只是走過了幾層而已,整個鬼樓裡又有多少具這樣的屍體?

恐怕甲子時代的隊長之中,有胡超這樣行徑的隊長恐怕還不少,轉世,傳承,探尋道路,封禁厲鬼,或許他們全部都會留下屬於自己的後手。

“那鬼樓是不是一次試驗呢?”童謠又問。

見胡超不說,童謠也不再問了,只是留下了一本書,隨後與胡超道別。

胡超冷眼看著童謠離開了這裡,他看著面前黑色封面,好似點著一根蠟燭的書封,他突然愣了一下。

鬼故事岄已經來了,對方正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不開啟看看嗎?”還是少年模樣的厲鬼笑著詢問著胡超的意見。

胡超卻不答,只是說:“童話,童謠,你封鎖靈異的手段就是將這些靈異改為馭鬼者?甚至讓她們取代現實的民俗,故事,讓她們和人類永遠繫結在一起?”

“只有依靠著人類,才發現自己需要保護人類,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我很忙,滿世界跑,現在好不容易休息下來了,我想聽聽你的故事。”鬼故事道。

......

外面的齊天正和房世明聊著天,見童謠從裡面走出來後便問:“都聊完了?”

“我問得不多,老人家有些話不願說我們也問不出來。”童謠只是這樣說。

“行了,這番行動雖然有所折損,但至少我們都達到了彼此的目的吧,那麼,打道回府?”房世明問。

他確實是不想在這裡久留了,雖然屏風之中的鬼樓看似安全一些,但這只是因為那個老人在這裡的緣故。

“話說,我們怎麼出去?”童謠問。

齊天眨眨眼,他的左眼看見了面前走廊上一道門,那道門是靈異的偽裝,而門後,則是自己的鬼眼無法看穿的存在。

“我們去那試試。”齊天指了一個方向。

三人走了過去,隨著齊天主動上去開啟了那扇門,一道新的大門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是一扇黃金門。

“恐怕,這就是鬼樓的一處關鍵出口了。”房世明說:“不然的話,這麼沒必要鑄一扇黃金門。”

三人試著開門,黃金門很很沉重,他們雖然是馭詭者,但自身並沒有被靈異完全接管,雖然力氣是比普通人要大,但推動幾百公斤重的大門也是略顯艱難。

隨著大門被推開,他們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廁所,還是個男廁所,他們三個待在蹲坑的隔間裡,齊天和房世明有些懵逼,但童謠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突然間就知道鬼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靠,兩男一女待在一個廁所幹什麼?!”剛剛進來準備上廁所的一個青年警惕地看著齊天和房世明兩人,對方顯然是把他們兩個看成了強迫良家婦女的惡棍了。

這青年聲音很大,很快就引來了外面不少男人的探究,看著他們義憤填膺的樣子,齊天微微吐出了一口氣,開啟鬼域帶著兩人離開了這裡,只留下了跟見了鬼一樣的好事者們。

鬼域轉移後,一箇中年男人帶著一群警察來到了這裡。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開吧,剛剛是不是有人報的警,我們來取證了。”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大鄭市當今的管理者胡金煥。

隨著這裡的人被一一帶走,現場只留下了胡金煥一人,他牙疼地看向了這個男廁所,走進去一瞧,其中一個隔間的門後不是蹲坑,而是一處深幽的走廊。

“靠,這爛攤子可不好處理。”胡金煥想了想,最後還是拿出了紅黃白黑四種紙條。

他駕馭著詭畫符,在準備使用靈異的那一刻,他的氣息就開始變得詭異,一種不適,失控的靈異逐漸出現。胡金煥很快就在這裡設下了禁制,紅色的符紙上寫下了潦草的‘黴’字,然後將其倒過來後貼在了牆壁上。

白色的符紙寫下了‘封’字,這一次他貼下了很多白色符紙,把廁所隔間的門全部關上後通通貼到了門板上。

黑色符紙胡金煥專門用自己的血去寫了,他咬破手指後在上面隨意潦草地寫下了一個‘鬼’。

這些黑色符紙被他貼在了蹲坑隔間正對開門的牆壁上。

最後的黃色符紙被胡金煥寫下了‘道’,將其貼在了地上。

設下了重重封鎖後胡金煥這才滿意地離開了廁所,並吩咐自己的手下徹底封鎖這裡,最好是設下隔離帶,每天監視,一旦有任何的變化出現就立刻通知自己。

而齊天幾人則是開啟鬼域各自離開了。

房世明要去大京市城郊鬼宅,齊天打算再去一趟鬼街,至於,童謠,誰也不知道她要去哪。

齊天也不是什麼瞎操心的人,簡單道別後自己就開啟鬼雲來到了高空,腳踩白雲飛速地在天空之中移動著。

這其中,齊天還在不斷試驗鬼雲的鬼域。

“鬼域的移動有自我擴散和內部瞬移兩種,如果在我自己透過鬼域移動的時候同時將鬼域往前延伸,如此一來就不需要中途的停頓。”

雲霧擴散出去,齊天瞬間移動到了鬼域的邊緣,隨後再次延伸鬼域轉移。

鬼雲被他拉成了一條線,如果有人在地面上看向天空,便會震驚地看到藍天之上有一條白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拉長延伸,那不是飛機,或者無人機能做到的事情,這條白線光是用目測恐怕也是有近百公里的長度,而在白線的末端,原本聚集的雲正在散去。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鬼雲的移動速度比我正常腳踩鬼雲的速度要快上不少,延伸,瞬移,然後再次延伸,這樣不斷銜接下鬼雲的移動速度會得到很大的提升,不過我並未發揮出鬼雲本身的特點。”

鬼雲的鬼蜮面積極大,對齊天來說,動用鬼雲遮掩一座城市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他相信鬼雲能做到的也絕不僅僅只有這些。

他還能想辦法給鬼雲補齊靈異拼圖。

但這都是以後再計較的事情,當下的關鍵還是自己的計劃。

很快,在鬼雲的移動下,齊天來到了大原市的太平古鎮。

開啟鬼雲身處在高空之中,齊天還是得抬頭才能看見那倒懸的平安鬼城,彷彿這平安鬼城並不存在於現實之中,投影在自己眼中的也只不過是高天之上的幕布。

不再關注被紅光包裹的平安鬼城,齊天回到了地面,走入太平古鎮後又一次回到了鬼街之中。

他的目的很明確,他要典當。

輕車熟路地走入典當行之中,齊天道出了那十六個大字。

“通贏典當,調劑天下,相容萬物,普天通濟。”

隨著招牌被念出,典當行裡明晃晃的蠟燭燭光都亮了幾分,黑漆漆的典當視窗裡也伸出了一雙幾乎只剩下了骨頭的老手。

“客人,買還是當。”

“你這裡真的什麼都能買賣,情報,物品?”齊天還是要先確認一下。

“任何東西都可以在本店進行交割,即便本店沒有現貨,也會提供等價的物品作為平價,包括情報,物品等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在內。”典當行老闆說。

齊天只是聽著,心中倒是發出一聲冷哼。

鬼說的話半句不能信,這些鬼開店鋪不賺黑錢是不可能的。

“我用手中的物品來典當情報。”齊天說。

“還請客人先進行交割。”

齊天走上去,給出了不少從總局得到的詭物,這些詭物或是代價很大,或是比較雞肋,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得來不少,在典當行賣出去他覺得最次都有兩元鬼錢,不管怎麼說他都覺得足夠了。

他給出的東西很雜,一疊花花綠綠的偽鈔,一架已經腐朽了大半的檯燈,一個描繪著惡靈形象的立牌,一把斷了把的掃帚......

拿出七樣詭物後,齊天問:“多少錢?”

“一共二十元鬼錢,客人,您是想典當情報嗎?”典當行老闆問。

“我想要詭哭墳的全部情報。”齊天說。

不是哭墳鬼,也不是哭喪人,更不是那個林業,僅僅只是齊天身上的詭哭墳。

“客人,還請將手伸入窗內。”

齊天皺眉,但他還是照做的,不過將左手伸進去後,那濃郁的黑暗之中瞬間就有一隻如手骨一樣的存在抓住了自己的手,他警惕了片刻,不過並未反抗。

三分鐘後,齊天的手被放開了,而典當行老闆的聲音也從視窗裡幽幽傳來。

“詭哭墳最早在民國被發現,不過那時候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源於一個早已死去的馭鬼者,名為祁懸,代號哭喪人,不過這個人物在民國時期剛剛聲名鵲起就銷聲匿跡了,直至在甲子時代,哭喪人的名號再次出現,名為林業,一隻有思想的鬼;這林業很特別,死後有厲鬼哭喪,其詭哭墳也真正出現,哭的便是死去的人......”

隨著典當行老闆的娓娓道來,齊天也算是知道了詭哭墳的靈異特殊之處。

惡靈只為已死之人哭墳,齊天能使用詭哭墳靈異的其中一個關鍵因素就是,自己的意識裡有死人的記憶。

如果那個林業復甦,想必就是以詭哭墳為基礎,把死人哭活,如同自己竊取詭哭墳靈異一樣,林業竊取自己的一切。

而要反制這一點,就只能透過依靠詭哭墳成為異類。

讓詭哭墳為自己而哭。

自己成為死人,讓詭哭墳把自己哭活。

如果齊天不透過詭哭墳成為異類,而是選擇其餘的靈異成為異類的話,在他成為異類,屬於死人範疇的時候,詭哭墳就會開始哭墳,不過那時候,林業就會由此復甦。

試想一個老怪物在自己身上覆蘇,白佔自己的便宜,齊天怎麼想都不肯接受。

“剛剛的情報值多少錢?”齊天問。

“總共十四元鬼錢,扣除手續費,諮詢費,客人,您還剩三元鬼錢。”典當行老闆提醒道。

齊天扯了扯嘴角,不過並未爭辯,而是開始思索了起來。

良久,他再道:“我要白日夢的全部情報。”

白日夢曾是白原駕馭的惡靈,原先的駕馭者是幾十年前一個叫白夢的女子,後來在陰差陽錯下,詭哭墳駕馭了白日夢補充了拼圖,使得齊天藉助了白日夢的靈異規則竊取了詭哭墳的靈異,他有預感,如果自己要反制這個還未復活的林業,或許能從白日夢這隻惡靈上入手。

面對這個要求,典當行老闆沉默了片刻,隨後道:“四元。”

錢不夠。

“那我用情報交換情報呢?”齊天立刻道。

隨後,齊天便將自己記憶之中那些過去的情報,甚至一些惡靈的資訊都說了出來,不過這些都是陳年舊事,典當行老闆大部分都已經知曉了,最後還是勉強湊齊了七元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