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市面積不大,賭場很多。
而蘇若雪所管理的賭場則是整個大澳市裡最大,最豪華的,用兩個詞來形容就是別有洞天,金碧輝煌。
這裡是賭場,也是賭徒們的天堂,而蘇若雪的賭場號稱能滿足賭客的各種願望,包括合乎法律的,以及踐踏法律的。
奢靡至極的場所極盡人能想象的物慾,一切人或物的出現都是為了滿足人的慾望。
齊天走在其中,他有些厭惡周圍的環境,就像當初在總局訓練基地的活動一樣,連呼吸都覺得噁心,一句話也不想說。
空氣之中存在著奢靡的味道,一個個賭徒在這裡漲紅了臉,這個賭場不設上限,有的人瞬間一貧如洗,有的人瞬間完成階級的飛昇。
“我們的大紅人覺得很不舒服?”蘇若雪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齊天的身邊。
“雖然見過世面,但不適應這裡的環境,而且這些人在這裡看著不像人。”齊天說,他看著面前一個個瘋魔的面孔。
蘇若雪微微一笑:“我的賭場不一樣,在這裡什麼都能作為賭注,賭徒不是看莊家要什麼,而是看他們有什麼,錢也好,命也罷,十個賭狗九個該死,還有一個遲早會自殺的,什麼時候他們也配有人權了?與其等他們家破人亡連累親友,倒不如讓我幫忙直接一步到位,那些人還得謝謝我呢......”
這時候,有一個人興奮得大叫,他是今天賭場裡的連勝冠軍,手中揮灑著籌碼,而賭場的規矩是,如果有人贏下了三千萬,就能在賭場實現自己的願望。
“走吧,既然你不喜歡這裡的場面,那就跟我去看看好戲。”蘇若雪說。
齊天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上去了。
他們來到了休息包間,之前還在賭桌上玩的童謠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看著面前監控裡的畫面,正是今天的連勝冠軍,贏下了超過三千萬的贏家。
“念。”蘇若雪對自己的侍從說。
“宋有云,大澳市本地人,因為娶了大昌市本地的物件所積壓的彩禮問題導致經濟負擔,後來又因為妻子扶弟魔和大手大腳肆意揮霍家中財產以及出軌,最後破產,家中老母因此心梗而死,臨終之前給出了房產證給他,不過宋有云最後賤賣家中房產來到賭場想博取最後一把......”
“曾經因此打過官司,不過因為大昌市的特殊情況,官司敗了,在法律方面他再沒有了任何翻盤的可能,而他在進入房間的時候就說出了自己的願望,想要報復自己的妻子,還有姦夫和她們那吸血的一家人。”
侍從將這位贏家的基本資訊道出來了。
蘇若雪聽著忽然笑了起來:“我沒見過下定決心要報仇的人會用母親臨終時給他的錢鑽進賭場,然後去賭那幾億分之一的機率,真是幽默,他不會是被當狗規訓慣了,忘了自己長的是人的腦子了吧?”
齊天看著監控裡掙扎的男人,這個男人面前有著一把殺人的利器:“那你打算怎麼辦?”
蘇若雪的嘴角微微上揚:“你不覺得這麼簡單就讓這種腦癱實現願望未免有點太蠢了嗎?”
“就這麼簡單?命運饋贈的禮物就是一時衝動的搏命?憑什麼呢?”
齊天和童謠都未說話,因為這些事情與他們無關。
蘇若雪則在吩咐侍從:“告訴他只有兩個選擇,贏下了三千萬,按人頭計數報復,他妻子,吸血的一個弟弟,姦夫,還有岳父岳母,不管害死幾個額外背上兩千萬的負債;但只要他放棄復仇,願意放下害母之仇和讓家庭一貧如洗的元兇,三千萬都是他的,足夠他揮霍著度過餘生。”
“對於普通人來說的是三千萬鉅款,或許這個男的會答應下來。”齊天說。
童謠也點點頭。
包間裡的三人就看著事情的發展。
監控之中,賭場的人居然把男人的妻子一家,連帶著那個姦夫給抓來了,看樣子對於宋有云的連勝贏家其實是早就安排好的陰謀,而被綁架來的女人正抱著宋有云的腿痛哭流涕。
“我只是被他威脅了而已!我真的沒辦法的,那個強姦犯手裡有錄影!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忘乾淨了嗎?”女人哭得梨花帶雨。
女人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道:“對了!咱媽,咱媽也不想看見你變成殺人犯的!我和你一起去祭拜她好不好?!我們就像以前那樣幸福一輩子......”
宋有云看著妻子姣好臉蛋上滿是淚水,他一時間真的有些捨不得,報仇的那股衝動竟然莫名其妙開始逐漸消弭。
自己只有兩個選擇,如果殺,便是兩千萬的負債,而選擇原諒,那就是三千萬......
他開始動搖了。
為什麼不能給她一次機會呢?也許妻子真的是被逼無奈,她心裡說不定真的是愛他的......
他臉上的神色很好懂。
“嘖,無聊。”蘇若雪感覺有些沒意思了,她按動了按鈕,監控著的房間開始投影。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就連進食都很困難的老母親,一張張拍攝的照片不斷跳過,最後是一個簡陋的,只能放在家裡儲存的骨灰盒,那位老母親慈祥的面容出現在了黑白遺像上。
宋有云他猛然驚醒。
這個婊子出軌害他破產,母親也因此離世,他竟然還想著原諒她,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他眼裡又重新冒起了怒火,握緊了手中用於抉擇的刀具。
等到女人瀕死的哀鳴聲終於消失之後,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到地上,口中喃喃道:“就殺兩個,就殺兩個......”
染血的刀具伸向了那個姦夫。
齊天看著面前的慘劇搖搖頭,他不知道說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蘇若雪這樣做絕對是不對的。
“我做得不對嗎?”蘇若雪聽到齊天的話後轉頭笑著說:“我只是給了機會,給了選擇,要知道,一般人甚至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呢。”
童謠也不贊同蘇若雪的行為:“你這相當於是人為的列車難題,看似給了選擇,其實就是在玩弄人心。”
蘇若雪呵呵笑了一聲:“列車難題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特別是我親自坐在列車上的時候,既不用承受操縱槓桿讓列車變軌殺人所可能帶來的指責與罪過,又能近距離地享受到血肉橫飛的香甜氣息,我只是給了選擇而已,正好我旁觀了這一幕。”
來到賭場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齊天躺在豪華大床上把玩著長杆,陸志文的話和蘇若雪的行為都讓他有所思索。
有些在法律上無法制裁的過錯,是否真的需要血濺五步?
靈異沾染著不幸,可最後不得不用靈異尋求公正,那又該怎麼辦呢?
齊天想著想著就沉入了夢境之中。
第二天,香江市。
齊天坐在直升飛機上看著面前的港口以及兩岸的城市,香江市比大澳市要大一些,但這座聞名的城市卻給了齊天一種落後的繁榮。
不過因為火宅怪談的緣故,這個港口已經被封鎖了,不過周圍的高樓大廈已經有人存在,有些人很好奇,在拿著望遠鏡觀看著直升飛機的進入。
“我們在上面什麼都看不到。”童謠大聲說。
“走的捷徑,火宅裡的火蔓延出來了,如果從地面行動的話,我們未必能靠這麼近。”蘇若雪說。
“我能看見,不過鬼火只在地面燃燒,所以我們坐飛機走捷徑,是這個意思吧。”齊天確認道,他擁有慘白鬼眼,能夠看破鬼域的幻象,地面除了蔓延到港口海面的鬼火,火宅外,還有無處不在的紅光。
蘇若雪不想扯嗓子了,隨著直升飛機不斷下落,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大家眼中出現的卻是熊熊的烈火。
這火併不灼熱,反倒是陰寒逼人。
火焰的顏色也很奇怪,是青色的鬼火。
“直接下去嗎?”齊天問。
“怎麼?你怕了?”蘇若雪問。
齊天搖搖頭,整個人直接從四五十米的高空一躍而下。
感覺著幾秒鐘的失重感,下一刻,渾身的內臟都位移,齊天沒站穩,整個人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傷倒是沒傷著,不過當齊天看向蘇若雪的時候他嘴角微微一扯。
蘇若雪的身體似乎很輕,是慢慢飄下來的,至於童謠,或許是鬼域,反正齊天沒注意到童謠是怎麼來到地面的。
陰寒的青色鬼火燒灼著自己的身體,齊天感覺有些冷,不過至少活動還算正常。
童謠的身邊似乎是有某種鬼域存在,她周身的鬼火都在退卻,某種聲音在迴盪,那聲音壓制住了鬼火。
隨著童謠點燃詭燭,鬼火徹底被逼退了,她的身邊出現了較為安全的空處。
齊天和蘇若雪立刻來到了童謠的身邊。
“接下來,我們要進去那個居民樓了,不過你的情報靠譜嗎?”齊天有些疑惑。
“無人機探查的,應該是對的。”蘇若雪說。
科技在發展,全部黃金外包裹的機器人早就被製作出來了,雖然還是沒辦法處理靈異影響電子訊號的問題,但讓機器人離線自啟動就行了。
按照預設的程式將大樓走一趟,因為黃金的保護,機器人內部的電子器件不會損壞,鏡頭錄影能忠實地記錄下途徑的一切事物。
其實總局也有黃金製作的隔離衣,有點類似宇航員的那種衣服,觀察窗也是金黃色的,許多的活人禁區都是用這樣的辦法一點點去探索的。
但這也只是探明情況,具體的情報還是需要馭詭者親自去接觸。
不然他們三人早就穿著黃金隔離衣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進去了,而且對於他們而言,與其是穿著厚重的隔離衣,還不如自己親自上。
“聽聞以前,這處火宅是關押惡靈的所在地,惡靈被烈火燒身,不能掙脫,總局的意思是,看是否能夠遏制火宅的失控,畢竟火宅內部也有大量的惡靈存在,如果沒有鬼火去平衡,那些惡靈也會失控。”童謠說。
“這是一件麻煩事,放任不管,火宅的影響範圍會越來越大;處理鬼火,裡面關押的惡靈又會失控。”蘇若雪說。
三人不斷向前,青色鬼火還在逼近,鬼火的火焰在空中搖曳著,好似形成了惡靈不斷靠近。
這時候,齊天的慘白鬼眼就派上用場了,他的左眼能很清晰地看見鬼火之中惡靈的靠近。
這是隱藏在鬼火之中的惡靈。
長杆一捅,哭嘯的聲音在鬼火之中產生,逼退了一些鬼火,也打中了正在靠近過來的惡靈。
“或許火宅的失控是有原因的,剛剛來到這裡沒多久就有惡靈想要襲擊我們。”齊天說。
不過因為鬼火的陰寒,這些惡靈的威脅還不是很大。
“行了,到火宅的門口了。”童謠說。
三人看向了火宅的大門,大門兩旁有對聯:
火除邪祟
百家安寧
火宅大門洞開,似乎是在歡迎他們的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