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曹部長，這個時候要是這樣做的話，局勢會徹底失控的，萬一朋友圈的人魚死網破，我們說不定真要再死幾個隊長，大局為重啊。”有人臉色大變，立刻開始勸道。
“楊間已經死了，我們不能為了一個死掉的人去再添幾個馭鬼者，這種報復性的行動是錯誤的。”
“當務之急是鬼畫事件，還有楊間死後厲鬼復甦的問題，朋友圈要處置但不是現在。”
絕大部分人都不同意曹延華的這種命令。
“規矩是怎麼定的，需要我再給你們說一遍麼？楊間是一位負責人，朋友圈的人幹掉了我們一位負責人，這種情況之下是絕對不能放過的。”曹延華吼道：“冷靜個屁，再不處理朋友圈我們就完蛋了。”
“這事情太嚴重了，我們要通知高層，而且曹部長你現在情緒過於激動，這種情況之下你的命令我們是可以拒絕的，事後我會寫報告書。”依然沒有人同意他的這種行為。
“對啊，曹部長，大局為重，您先冷靜一下。”一個姓王的管理人員勸說道。
沈良沉默不語，他微微眯著眼睛心中很明白這一幕到底是為什麼，無非是不想讓楊間的死再影響到其他人，每個人都想要止損。
楊間是很不錯，但他已經死了，為了一個死人，沒必要浪費這麼多的精力。
曹延華聽著這些勸說自己冷靜的話，他突然愣住了。
大局為重！
總部一直以來實行的政策就是大局為重，因為總部涉及的方面實在是太多太廣了，每個城市的排程，人員的安排，靈異事件後續的補救，甚至犧牲人員的保障等等等。
光是讓各地馭鬼者來到大京市開會這一項，就耗去了總部大批的人力物力。
他看向了那些勸說自己的工作人員。
王，謝，李，鄭，周，吳，沈，劉......
他們是總部的骨幹成員，但人不止這一重身份。
胡超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總部內部的實力劃分，有小團體，也有各種小山頭。
派系眾多，看起來山頭林立，但關鍵時候全是一盤貼不到牆上的散沙。
曹延華環視四周，這些勸說自己的傢伙，他們背後的人是誰？中間派？兩頭倒？還是朋友圈收買的物件，或是單純混日子的人？
平日裡曹延華公務眾多，就連休假都沒什麼時間，只能在工作時抽菸解悶，但是現在，他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居然沒有一個真正能夠支援自己的，人心不齊的隱患居然在此刻爆發。
有人還在勸說曹延華冷靜下來，但殊不知曹延華此刻的心性從根本上發生了轉變。
“滾。”曹延華的嘴中吐出二字。
“什麼？”勸說的吳某沒聽清楚，因為曹延華剛剛的聲音和之前的大吼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老子他媽的讓你滾！”
曹延華又爆發了，他向前猛地一腳踹在了這人的身上：“誰他媽的攔我，我現在就一槍崩了誰！你們都是坐辦公室坐傻了嗎？”
“這是總部，是國家重地！不是那群資本馭鬼者談條件豪橫的地方，大局？楊間身為隊長級別的馭鬼者，被人殺了，按法定，死刑，同時連帶其殺害隊長合謀者連坐！這才是真正的大局！”
“我們背後代表的是國家，不是那群只計較利益的資本家！”
“可是......”
“一個拯救民眾於死亡之中的英雄被謀害了，你跟我扯這些，吳組長，等到朋友圈的事情解決了，我再來好好清算你！”
“就算你們覺得要所謂的大局為重，別的馭鬼者會怎麼想？朋友圈的人能殺楊間，同樣也能殺他們。”
“告訴你，就算總部其餘人都不同意我的決定，老子照樣拉得起一支隊伍。只要我還是副部長一天，朋友圈的事情就一日沒完！”
曹延華徑直走出了辦公室，劉小雨哭著跟上去了，而讓曹延華沒想到的是，他開門就遇見了曹洋。
“以地事秦，猶如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老祖宗千年前就得出的道理，怎麼他們還沒明白呢。”曹洋冷笑著說。
“你們......”曹延華愣住了。
因為來到這裡的不僅僅是曹洋一人，還有別的馭鬼者，李軍，蘇凡，柳三，陳夕......似乎是為了擺明自己的立場，他們穿著的都是負責人的制服。
“我們選擇加入看的是總部的面子，不是朋友圈的面子，朋友圈體量巨大，遺產應該也有不少吧，那個胡超說得對，我們要書寫歷史了，只不過書寫的是朋友圈的歷史。”臉色蠟黃的柳三笑起來很僵硬。
“楊間性格再怎麼惡劣，他也是總部的功臣，朋友圈此舉就是在看不起所有的負責人，英雄不該這樣死去。”李軍陰冷著臉，他的身體卻是格外灼熱，彷彿下一秒就要燒起來了。
所有有見識的馭鬼者都清楚這點，至少總部的信譽是沒問題的，但朋友圈的惡跡可不少，而且總部從來沒有惡意打掉過任何一個負責人。
若是未來讓朋友圈得勢，那會怎麼樣？
朋友圈能殺楊間，那未來也能殺他們，這如同核武器一樣，你用是一回事，不用，又是一回事，誰都想活著，既然朋友圈動手了，那他們也不能閒著。
他們選擇站在了總部這邊，倒不如說是選擇站在了未來的自己這邊，就算總部最後真的覆滅，那也會是一個臃腫巨大的巨人，即便是慣性也會讓這個巨人的屍體不斷前進許久。
曹延華看著在場的馭鬼者：“人已經夠了，朋友圈的資料總部有檔案，你們之中有的是隊長，應該能看到。”
“胡超隊長已經先行一步了，他去了平安大廈，剛剛發的訊息，現在朋友圈的人都還沒走，此刻就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蘇凡拿出衛星電話顯示了上面的資訊。
曹延華此刻不得不感嘆隊長計劃實施的正確，他同時也開始在心中後怕。
如果他真的聽勸，去選擇了吳組長口中所謂的大局觀，那恐怕他出門後一個馭鬼者都見不到。
人心是個很異變的東西，一個好人做了很多好事，可只要他做了一件壞事，那刻板印象就會形成，總部不能做錯一件事，一件都不行！
一群馭鬼者跟著曹延華向外走去，不過即將到出口的時候有一個馭鬼者正等著他們。
“智文？”柳三認得這個馭鬼者，當初在大鄭市處理菜人市事件的時候見過面。
曹延華在看見陸志文的時候則是心頭一緊，陸志文是內定的隊長，只是平日裡不對外行動，僅有兩次出差也是為了一件靈異物品，和當初小河市的事情。
而陸志文的職責是管理檔案和一些重要人物的安危，至於一些人有多重要，那可想而知，不過即便是這樣，就算是陸志文帶來了上面的話讓曹延華就此放棄，他也不會退後半步。
“是上面的意思讓你來的嗎？”曹延華試著問。
“嗯？”曹延華此話一出，震驚的不是柳三等人，而是曹洋，也不知道為什麼是他反應最大。
“靈異圈的事情讓靈異圈的人去解決，這是從菜人市事件，餓死鬼事件之中上層的預設，我來只是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面色僵硬的陸志文回答道。
“什麼事？”
“楊間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