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雙胎

關漾一夜沒睡，天邊漸漸泛白，有鳥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上嘰嘰喳喳的鬧著。

直到聽見樓下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她才晃晃悠悠的起身，簡單洗漱過後，她在眼睛下方明顯有些發青的地方輕輕打了些遮瑕。

看到關漾下樓，關嚴明抬起正在看報紙的臉道：“漾漾，你今天起來挺早，早餐還沒好，你先坐會。”

關漾卻說：“爸，我今天不吃了，朋友在醫院有點事，我得去看看她。”

“哪個朋友啊？沒什麼事吧？你吃了早飯去也是一樣的呀。”容婉正好從廚房出來聽見關漾這一句話。

“媽你不認識，新認識的朋友，事情不大，我約了跟她一起吃了，你們吃吧，我這就要走了。”關漾搪塞道。

剛走下樓的容甜聽到這一句話腳步一頓，新認識的朋友？

“那我讓司機送你吧，我今天晚點去公司也是一樣，現在是早高峰，路上車多。”關嚴明沒有多問女兒，只擔心她通行不便。

關漾想了想道：“好。”

“表姐，你去哪個醫院？”容甜在身後突然出聲，好似很是好奇。

關漾隨口報了一個三甲醫院的名字，容甜笑了：“那正好和我順路，我們今天有個課題和同學約在那邊的一個書吧，姐姐不介意載我一程吧？”

關漾看著容甜期待的眼神，分不清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她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只好回答：“好。”

“哎呀，你們兩個都不吃飯了啊？”容婉有些埋怨道。

“姑媽，我也和同學一起吃，抱歉啦。”容甜討好般的說道。

“好吧好吧，路上小心。”

司機一早就等在了車庫，容甜上了車笑眯眯道：“姐姐，先去你的醫院吧，我的比較沒有那麼急。”

關漾點點頭，跟司機報了醫院的名字。

早高峰果然很多車流，關漾看著窗外，心事重重。

“表姐，你那是什麼朋友呀？你這麼大早飯都不吃趕過去，不會有很嚴重的事情吧？”容甜的聲音在她後方響起。

“朋友的事不方便說。”關漾冷冷道，言外之意是讓容甜少打聽別人的私事。

“不會是男朋友吧？上次看見你這麼緊張還是在錦赴哥哥身上。”

關漾終於轉過頭，她一雙黑瞳盯著容甜，面無表情道：“你這麼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嗎？”

容甜嘴角的弧度僵住。

“表姐不想說沒關係，我只是好奇，抱歉。”

關漾沒再搭話，容甜暗自捏緊了拳頭。

車子走走停停終於在醫院門前停下。

關漾下了車，容甜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發一言，司機轉過頭來問：“容小姐，請問接下來去哪裡？”

容甜立馬回神，恢復日常的笑臉道：“我就在這裡下吧，反正走過去也不遠。”

說完容甜就下了車，至於所謂的書吧，自然是隨便編的，她只是想看看關漾到底這麼急匆匆來醫院幹什麼。

————

關漾在護士的指導下掛了號，來到婦科診室。

電腦前坐著一位面容慈祥上了年紀的女醫生，她看了看手裡關漾的報告單問：“孕囊有兩個，可能是雙胎。你確定是不要嗎？”

關漾愣住，雙胎，她竟然懷了雙胎。

她看著醫生手裡黑白的報告單，雖然看不懂那B超畫面，但那是存在她身體裡的兩個小小的生命。

“你要不先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再來找我？”醫生語氣和藹卻平淡，她已經見慣了這種場合。

“好。”關漾站起身，突然頭一暈，她扶住桌子才站穩。

醫生見她這副模樣道：“你沒吃早飯吧？還是太瘦了點哦，你現在要按時吃飯，不然身體也會撐不住的。”

關漾點點頭，轉身出去。

季淵一身白大褂，站在走廊裡正在耐心回答患者家屬的問題，突然似有所感般抬頭，遠遠地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進了電梯。

好像是關漾。

她生病了？

季淵見電梯緩緩關上，女人的背影顯得格外寂寥。

——

婦產科的李主任站在科室大門，探頭探腦的在找些什麼，見了季淵站在走廊中央，高興地喊道“哎！小季，你來。”

季淵告別患者家屬，走過去。

“李主任，有事？”季淵禮貌問道。

“哎呀，小季你這又高又帥的，我聽說你還沒物件吧？”李主任慈祥道。

季淵搖了搖頭，就在他以為李主任也是跟那幾個主任一樣準備給他安排相親物件的時候，李主任卻拍手高興道：“正好！我們科室要拍個宣傳片，差個婦女之友，你的形象氣質我看特別好！沒物件就不用擔心物件生氣，你可願意呀？”

幾個小護士在一旁笑嘻嘻的嘰嘰喳喳低聲說著什麼，李主任還是那副慈祥的面容看著他。

“我們醫院一堆漂亮小姑娘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呢，你不用擔心拍完找不著物件。”彷彿是怕他擔心，李主任寬慰道。

那一眾小護士笑得更歡了，季淵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好。”

李主任高興得像個老小孩，她拍了拍季淵的肩膀讓他進辦公室。

整潔的桌上一張隨意擺放的報告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見他盯著報告，李主任嘆了一口氣說：“哎，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做好措施，這不，這雙胎多少人求不來的，她卻考慮著不要，連單子也忘了拿。”

季淵盯著報告單的最上面的名字，呼吸一滯。

李主任見他出神，在他眼前擺了擺手，疑惑道：“小季？怎麼了？你認識這個人嗎？”

季淵很快回神，搖頭道：“不認識。”

李主任走到簾子後，一邊洗手一邊開始說起來她的計劃，沒有注意到季淵將報告單默默地摺好放在白大褂口袋裡。

———

容甜下了車，在門外的小攤販那買了一份早點，比起關家精緻美味的早餐，這種路邊攤她早已吃不慣，隨意吃了兩口便當著小販的面嫌棄的扔進了垃圾桶。

她掏出手機，編輯資訊。

“她今早上飯沒吃跑去醫院，說是見朋友。不過我現在正在醫院門口。”

良久，那邊回覆：“跟上去，看看她幹什麼。”

“好。”

容甜將手機收回口袋，抬腳邁進醫院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