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汨汨地從他的褲管裡流出來,把地板染得一片通紅,嚴以慎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還討好地衝她笑了笑。

這麼沒心沒肺的,晏然都快要被他給氣死了,“把褲子脫下來,我看看.”

“小然……”嚴以慎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快點脫……”晏然催促道,她那樣子,活像一個女流氓。

嚴以慎的神色有些扭捏,“這不太好吧?”

晏然翻了個白眼,“你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不好意思?”

嚴以慎眨眨眼,一臉無辜地道:“我那是情不自禁.”

“行了,你給我少廢話了,快點把褲子脫了.”

說著,她就親自動手扯他的褲子。

臥槽!太開放了吧?他還在這呢,她是不是當他不存在啊?厲以航的嘴角抽了抽,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嚴以慎,嚴以慎對他猛使眼色,示意他趕快離開。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晏然迫不及待地解開他的皮帶,再輕柔地將他的褲子給慢慢褪下來,褲子跟血粘在了一起,幸好血沒有幹,不然肯定會加劇傷口的疼痛。

“疼嗎?”

她心疼地問道。

他搖搖頭,“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寶寶心裡苦,可是寶寶不能說!她朝四周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的小木桌上放著一盒紙巾,她走進去將紙巾拿過來,而後半跪在地上,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幫他擦拭腿上的血。

大冬天的,身下只穿著一條內褲,他冷啊,冷得不禁瑟瑟發抖起來,怕他擔心,再冷再疼他都忍著。

不及時止血,即使擦了也沒用,傷口處還會繼續流血,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晏然忙在屋子裡尋找了一番,沒有看到紗布,也沒有看到有止血帶,她索性抽出許多紙巾,先把他傷口周圍的血擦掉,然後用雙手拇指用力壓住他的傷口止血。

嚴以慎再也忍不住,疼得悶哼了一聲。

晏然抬頭,無措地看著他,“是不是很疼啊?怎麼辦?血越流越多……”他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示意她扶他到搖椅上去坐,而後,他脫下脖子上纏繞著的圍巾,用圍巾緊緊地包住自己大腿上的傷口。

她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懊惱地道:“我都忘了,地下室好象有醫藥箱,我去拿上來.”

說罷,抬腿便要走。

他扣住她的手腕,“別去了,在這陪陪我.”

地下室裡面是個什麼樣情況他又不知道,萬一有什麼危險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半步。

“可是你的傷……”“以航應該在外面,你去跟他說一聲,讓他派人過來接咱們.”

小鎮上沒有醫院,只有一家簡陋的衛生站,醫療裝置不齊全,衛生狀況差,是萬萬不能在這種環境下養傷的。

不用他吩咐,厲以航早就已經打電話叫人派直升機過來接他們了。

而逃走的白大褂和迷彩服,他們之所以沒有拖著傷去追他們,是因為他們早已經派了人蜇伏在這附近盯著他們,一旦他們走出小木屋,他們的人誓必會跟著他們,更何況迷彩服還對他們開了槍,槍聲的動靜那麼大,他們的人更不可能放過白大褂還有迷彩服。

晏然回到屋子,看到他的腿凍得發青了,她連忙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到他光裸的大腿上。

她失蹤一個多星期了,一直沒有洗過澡,也沒有換過衣服,雖然現在是冬天,沒有汗臭味,可是,她依然能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她想離他遠一點,不讓他聞出來,可是她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握著,他以一種強硬地姿勢將她扣在他的身邊。

自從她出事之後,他沒睡過一天好覺,無時無刻不在自責,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對她保護不周,所以才害得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給擄走。

他們倆的關係本來就汲汲可危,她失蹤這段時間,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延兒的失蹤、他身份的暴露、林玲瓏和晏盈的落井下石,一樁樁一件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她說?晏然不知道他心裡的糾結,只是見他半天都不說話,她的心不禁忐忑起來,咬咬唇,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嚴以慎一愣,抬眸看著她,“小然,你放心,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讓你遭這種罪了,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不對,小然,別離開我.”

晏然:“……”“你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會離開我的.”

晏然納悶了,自己什麼時候對他說過這種話?“小然,你瘦了好多.”

能不瘦嗎,自從被人綁走之後她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飽飯。

正想著吃飯的事,她的肚子就餓得咕咕叫了起來。

“那邊有吃的東西,你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嚴以慎終於捨得放開了她的手。

晏然狼吞虎嚥地把白大褂和迷彩服剩下的食物給吃進了肚子裡,嚴以慎看著她這吃相,更加心疼和內疚,他暗暗做了決定,等回去之後一定帶她去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嗝——”晏然打了個飽嗝,總算飽了,白大褂和迷彩服留下的食物也統統被她吃完了,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嚴以慎一直在看著她,以為他也餓了,她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道:“對不起,我把東西都吃完了.”

嚴以慎問道:“吃飽了嗎?”

晏然點點頭,“飽了.”

“過來.”

他招手,讓她到他身邊去。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頭靠到他那條未受傷的大腿上,他摸摸她的臉,說道:“累的話就先睡一覺,接咱們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

“我被人綁走了,延兒看不到我,他應該沒有哭鬧吧?”

這個時候才想起延兒,晏然感到很慚愧。

嚴以慎張張嘴,欲言又止。

延兒被人拐走,這種話叫他怎麼說得出口?不但沒有保護好她,就連延兒都被他給弄丟了,對自己的無能,他很是憤怒,想到京城那邊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事等著他回去處理呢,他的頭就疼得厲害,到底是誰在幕後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