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嚴以慎。

嚴以慎說:“我已經答應了.”

嚴亞誠暗鬆了口氣。

方巧雲露出了失望之色,感覺嚴以慎自從當了嚴以恆之後,越來越不聽她的話,而且比嚴以恆更加向著那邊,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她不想再失去一個,可是,她又無法說服他,讓他抽身而出,再加上她也捨不得嚴家那偌大的家產。

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可是,讓她眼睜睜地看著方芳的兒子進入嚴氏工作,將來有一天跟她兒子爭奪家產,她又不甘心。

“小心,別引狼入室了.”

方巧雲說。

嚴以慎愣了下,沉聲說道:“我有分寸.”

見他明知她反對,他卻還一意孤行,她好心提醒他,他又不聽,方巧雲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再有分寸又怎麼樣?如果人家要跟你搶跟你奪,想要害你,你防得過來嗎?”

嚴一帆吊兒郎當地道:“爸,看吧,你的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了.”

嚴亞誠氣道:“方巧雲,你少在這挑撥離間,這是我們嚴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瞎摻合什麼?”

“明天上午九點,準時到公司來報道吧。

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不想看他們再爭吵下去,嚴以慎提出了告辭。

方芳再三挽留,甚至對晏然使眼色,讓她勸勸嚴以慎,晚點再走,然而,沒等晏然開口,嚴以慎就撈過坐在一旁的延兒,抱著他向門外走去了。

方巧雲連忙拉著林玲瓏跟上。

“不好意思啊,那個……我也先走了.”

晏然說道。

方芳抱怨道:“以恆他那個媽啊,也真是……”嚴亞誠咳了咳,提醒她背後莫論人非。

方芳白了他一眼,一邊送晏然出去,一邊說:“以後方巧雲要是為難你,你別忍氣吐聲,有什麼委屈就到家裡來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做主的.”

晏然客氣地道:“好,謝謝.”

“以前她很少到以恆這邊來,插手以恆的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慎死了,她沒了精神寄託,所以才變得這麼……尖酸刻薄的.”

“不過你放心,以恆是由老爺子撫養長大的,對她的感情並不深,她要是為難你,你要是不方便跟我們說的話,也可以跟以恆說,以恆對你還是不錯的.”

“對了,你要小心她身邊那個姓林的女人,她以前是以慎的未婚妻,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慎跟她毀婚了.”

“那個姓林的女人可是方巧雲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兒媳婦,方巧雲對她滿意得不得了,聽阿誠說,當年以慎剛大學畢業,方巧雲就逼著以慎跟那位林小姐結婚了.”

聽著方芳絮絮叨叨,晏然不禁好奇地問道:“以慎,是怎麼死的?”

方芳驚愕地看著她,“你不知道?”

晏然搖搖頭道:“他們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以慎的事.”

“以慎跟以恆是雙胞胎,他比以恆晚出生幾分鐘,他們三歲的時候,方巧雲跟阿誠離了婚,方巧雲執意要把以慎帶走.”

方芳嘆道,“你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方巧云為了報復阿誠,從不讓阿誠跟以慎他們父子倆見面,不過,她偶爾會帶以慎回來見見老爺子和以恆.”

晏然很感興趣地問道:“那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好不好?”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方芳實話實說,“我只知道以恆跟他親媽的感情並不好,方巧雲那人啊,自私偏心得很,同樣都是兒子,她卻只顧著以慎,對以恆總是置之不理,想必以恆心裡對她也是有怨的吧?”

晏然撇撇嘴,冷哼道:“我覺得他挺聽他媽的話的.”

“怎麼可能?”

方芳不相信地說道,“他們母子倆每次見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戰。

當初她知道你跟以恆結婚的時候,你不知道她鬧得有多厲害,要不是有老爺子護著你,她早就以死相逼,逼以恆跟你離婚了.”

還有這事?晏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怪她總拿話語激她,原來是想逼她自動離開啊!難怪她會找個女人到家裡來,讓那人跟他們住,原來那人是她早就看好的兒媳婦啊!難怪她一直看她不順眼,對她說三道四的,原來是她跟她早已有舊仇了啊!方芳接著語重心長地教導道:“你只要照顧好延兒,牢牢抓住以恆的心,其他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還有,這個時候我勸你還是以家庭為重,工作的事暫時先放在一邊吧,娛樂圈再能賺錢,也不及以恆有錢,討好了以恆,你能得到的好處比你累死累活拍多少部電視劇電影都管用.”

她的這句話晏然不敢苟同,靠人不如靠己,不過,她說得也有道理,可是說得這麼直白,真的好嗎?還有,原身到底是有多缺錢啊,怎麼連方芳也拿錢來衡量她在娛樂圈的價值?“你們說,晏然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明知道我跟方芳那個賤人有仇,她還跟方芳這麼親熱,是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還是故意羞辱我的?”

車內,大家早已經坐好,就等晏然一個人了。

透過車窗玻璃,看到方芳拉著晏然的手說個不停,晏然認真聽著,頻頻點頭的那聽話模樣,不知怎麼地刺激到了方巧雲的神經,她再一次當著嚴以慎、延兒和林玲瓏的面,表達了對晏然的不滿。

嚴以慎不耐煩地說道:“媽,你能不能消停點?”

方巧雲氣得手直髮抖。

林玲瓏見狀,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方姨,你別生氣,晏小姐……可能是盛情難卻!”

方巧雲發話道:“開車,趕緊走,我一刻都不想呆在這.”

嚴以慎按了按喇叭。

方芳抬頭望了他們這邊一眼,然後推了推晏然說道:“快過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晏然的思緒一直沉浸在剛才方芳對她說的那些私密的事情中,直到上了車,抱著延兒坐在副駕,嚴以慎提醒她,要系安全帶,她才恍過神來,想了想,硬著頭皮問道:“你弟弟的墓地在哪?改天你帶我去祭拜一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