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在歇斯底里的哭喊聲中昏厥過去,婚宴大廳一片混亂。

“媽媽,你這是怎麼了?”楊盼盼一頭撲到母親身上,拼命地搖動著她的肩膀,大聲哭喊道:“媽媽,你醒醒,我是盼盼,我是盼盼呀……”

“盼盼,別哭了,救人要緊,趕快送醫院!”王凱一把將楊秀清抱起來,衝出婚宴大廳,往天韻大酒店門口奔跑。

“小凱,你小心點!”

王鵬飛一邊追趕,一邊手忙腳亂地撥打10急救電話。

不一會兒,一輛市人民醫院的10救護車呼嘯著停靠在天韻大酒店門口,幾名護士從車上跳下來將楊秀清抬上救護車。

王凱、楊盼盼和楊濤隨救護車一道趕赴醫院。

王鵬飛向妻子吳小莉安頓了一下,向各位來賓表達一番歉意之後,駕駛自己那輛賓士車緊跟其後。

前來參加婚禮,站在天韻大酒店門口的來賓們,目送救護車離去之後,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一場豪華的婚宴在這次意外的變故中結束。

一場幸福的婚姻在倫理與道德中夭折,這是一個錯誤的婚禮,這是一場錯誤的婚姻,這是上輩人遺留給下輩人的人間悲劇。

人們在為這對新人感到遺憾和惋惜的同時,帶著好奇的心理去打聽和猜測新郎和新娘的父母曾經那段遙遠的過去。

於是,那些憂傷的、浪漫的和離奇的故事被人編造成不同的版本,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或飯後的談資。

當塵封的往事揭開昔日的傷疤,當年少時的輕狂化作劇烈的傷痛,一場悲劇即將上演,隨之而來的卻是悲痛、自責和悔恨……

在市人民醫院一間手術室裡的一張手術檯上,一群醫生和護士正忙碌著為楊秀清做搶救手術。

楊盼盼、王凱、王鵬飛和楊濤各自懷著複雜的心情,焦急地站在手術室門外的走廊裡,等待病人的訊息。

王凱終於沉不住氣了,狠狠地瞪了父親一眼,大聲問:“爸,請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是楊盼盼的父親,我和盼盼真的是兄妹嗎?”

王鵬飛沉浸在往事的追憶之中,似乎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他並沒有回答兒子的問話,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楊盼盼哭喊道:“不,我沒有父親,我的父親早就死了!”

楊濤拽住外甥女的手,安慰說:“盼盼,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能讓你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楊盼盼擦了一把眼淚,指著王鵬飛問:“舅舅,這個人真是我父親嗎?”

“這個……這個……”楊濤欲言又止,似乎有許多難言之隱,哭喪著臉說:“盼盼,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切事情還是等你媽媽被醫生搶救過來,等她的病好了再說,好嗎?”

王鵬飛將楊濤拉到一邊,疑惑地問:“你告訴我,盼盼真是我的女兒嗎?”

楊濤指著他的鼻子,怒吼道:“王建兵,你還是人嗎?我告訴你,自從你離開我們村之後,我姐姐就從來沒有和任何男人交往過,更沒有嫁人!”

王鵬飛終於明白了一切,像丟了魂似地站在原地。

一名中年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問:“你們誰是病人楊秀清的家屬?”

“我是,”楊盼盼急忙衝上去,焦急地問:“醫生,我是楊秀清的女兒,我媽的病情怎樣了?”

醫生介紹說:“病人的情緒基本穩定下來了,根據我們初步診斷確定,這個病人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並且還得了肝癌,目前,癌細胞已經擴散,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們要有思想準備!”

一聽這句話,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楊盼盼向醫生哀求道:“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母親啊?”

“放心吧,作為一名醫生,治病救人是我們的宗旨,我一定會盡心竭力的。”醫生叮囑道:“不過,你們這些做家屬的,也要盡力配合,比如,別讓她受到外界刺激,她提出什麼要求,你們要儘量去滿足她。”

醫生回到手術室後,王鵬飛說:“盼盼,別擔心,我會安排最好的病房,請最好的醫生,讓你母親得到最好的治療。”

楊盼盼冷冷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不想接受你的施捨!”

王凱勸楊盼盼說:“盼盼,你別賭氣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是他前你們的,本就應該償還,他花錢為你母親看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談不上什麼施捨。”

這時候,手術室的房門被人開啟,楊秀清被一群護士用一輛擔架車推出來。

楊盼盼急忙撲到擔架前,抓住母親的手,焦急地問:

“媽,你感覺好點了嗎?”

“盼盼,你放心,我沒事,主要是感覺有點頭暈,躺一會兒就好。”楊秀清的眼睛落到王鵬飛身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建兵,這麼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還好。”王鵬飛點了點頭。

楊秀清幽幽地說:“剛見面,我就成這個樣子,讓你笑話了!”

“沒……沒有啊?”王鵬飛安慰道:“你現在是病人,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想,好好養病,好嗎?”

“不,我不想住院,我要回家。”楊秀清掙扎著試圖從擔架上坐起來。

一名護士用手按住她的身體,大聲責備道:“病人的身體還比較虛弱,你們有什麼話,留到病房裡,等病人安靜下來再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