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從母親手裡騙走五萬元錢,離開家門之後,吳小莉心裡空蕩蕩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眼皮也跳得非常厲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吳小莉和丈夫王鵬飛曾經和全國成千上萬的知識青年一道,響應毛主席“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的號召,下鄉到了一個偏遠的山村。
她在村子裡被生產隊的劉隊長強bao過,知青們返城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懷上了劉隊長的孽種.
那個年代,去醫院做人流手術的手續相當繁瑣,既要單位開證明,又要丈夫陪她一起去,還怕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礙於臉面,她始終沒有勇氣去醫院做人流手術,乃至於王凱在她肚子裡一天天地大起來。
迫於無奈,她便急著與王鵬飛結婚,以至於王凱生下來至今,王鵬飛還一直被矇在鼓裡,他始終以為王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對他百般寵愛。
然而,吳小莉從懷孕的時候開始,就承受著道德譴責和良心的折磨。
她多次都想對王鵬飛坦白,可話到嘴邊,始終難以啟齒,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見王鵬飛對孩子的事情毫無察覺,而且還把王凱當心肝寶貝那樣疼愛,逐漸變得習慣了,試圖把王凱不是王鵬飛親生子的事情,當成自己終生秘密。
為此,她努力將自己在農村下鄉那段痛苦的經歷忘記,打心眼裡對農村人有著天生的仇視和睥睨……
當吳小莉從王凱嘴裡得知丈夫向貧困山區的大學生捐款五百萬這件事之後,她在兒子面前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可從內心裡為這筆鉅款感到心痛。
一方面,她恨王鵬飛從未向自己提起過捐款的事情,另一方面,她討厭王鵬飛不應該向那幫可惡的鄉下人捐款,更可恨的是,王鵬飛居然還帶動自己的兒子也向貧困學生捐款二十萬。
儘管她對王凱捐款這件事始終是將信將疑,但從兒子嘴裡提出為鄉下人獻愛心的事情,便不由主地想起了在團結村強bao她,讓她懷孕生下王凱的那位千刀萬剮的劉隊長。
一想起劉隊長強bao自己那件事,想起自己曾經經受過的屈辱,吳小莉的心裡感到特別難過。
王鵬飛因公司業務去外面應酬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他用鑰匙開啟房門進屋的時候,發現吳小莉還悶悶不樂地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便走上前去坐到她身邊,問: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你明天不用上班嗎?”
吳小莉冷冷地說:“我們家有你這樣一個一擲千金的大慈善家,上班掙得太多的錢有什麼用?”
“老婆,你今天好像是話裡有話啊?”王鵬飛用手攬住他的腰,笑眯眯地問:“告訴我,是誰惹你生氣了?”
吳小莉憤憤地將他的手拿開,說:“我這樣一個沒用的人,還敢生誰的氣呀?”
王鵬飛疑惑地問:“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生自己的氣。”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我不應該嫁給你這樣一個有點錢,就覺得燒包的敗家子。”
“我什麼地方敗家了?”
“那我問你,你們今天是不是向南方大學的貧困大學生捐款了五百萬元。”
“是啊,怎麼了?”
“五百萬,你以為這筆錢是買彩票中大獎來,還是這些錢紙做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做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虧你還是國家公務員,難道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王鵬飛故弄玄虛地說:“告訴你吧,五百萬元對我們這樣一個大公司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數目,我們公司之所以向貧困山區來的大學生捐這筆鉅款,完全是出自廣告的需要,這種慈善事業引來的社會效應,遠遠超過這筆錢本身的價值,不信你看,明天的各大報紙和網站就會大肆刊登和轉載,宣揚我們公司這次善舉,透過媒體,我們將取得千千萬萬個使用者的信任,到時候,我們的產品的銷售量將會成倍的增長。”
吳小莉覺得丈夫的話有道理,但又不願意承認錯誤,故意說:
“我並不是擔心這些。”
“那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現在的女大學生多開放嗎?為了錢,願意獻身,傍那些大款。”
“這些關我什麼事情?”
“我是怕你借捐款的名義,在學校找小三,趁機老牛吃嫩草。”
“無聊,胡說八道!”王鵬飛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時候不早了,為不影響明天的工作,趕快睡覺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