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惡果

羅浩立刻起床，才看到院外孫維仁在砸院門，他也是極少數沒有嚷嚷著退藥、退錢的村民。

“孫叔，一大早的你這是幹什麼？”羅浩詢問，緊接著羅大山和張美芳也都出來了。

“你們還有心情睡，出大事了，你們不知道嗎？”孫維仁嚷嚷起來。

“就咱們這小村子，能出什麼大事兒？”羅大山接茬了。

“當然是大事，昨天晚上颳風，今天早上起來，有不少種梧桐樹的人發現，他們的樹被吹倒了，梧桐樹的樹心已經空了，就算昨天晚上沒有風，再過幾天，梧桐樹也會自己倒下來的。”孫維仁有點幸災樂禍。

當天他也想退藥退錢來的，可他為人還不錯，一想到羅浩先救活他的果樹，又低價賣給他梧桐樹苗，就一咬牙愣是沒退，心裡面不知道有多彆扭，今天看很多梧桐樹被吹倒了，他心裡痛快。

他也發現了，和他一樣沒退錢退藥的幾戶，梧桐樹沒有一顆問題的，出問題的人都用的李明的藥。

倒了？

羅浩一聽就明白了，李明的藥雖然能促進生長，確實不協調的瘋長，肯定會出現各種問題，空心只是其中一種，就算最後不倒下，也會因為耗盡生命力，在兩個月之內死掉，根本長不大。

李明的藥，雖然是模仿他的瘋長靈，卻缺少其中一些必要的微量成分。

於是一家三口，和孫維仁一起，去檢視那些倒下的梧桐樹。

羅浩來到一棵倒下的梧桐樹下，外表果然很粗壯，比用他的瘋長靈粗大四分之一，可內心已經空了，沒有堅韌的木質，根本不足以支撐粗大的外表，所以一夜風吹之後，就這麼倒下了。

羅浩敏銳的發現，有些倒下的梧桐樹，內部已經出現枯萎，顯然生命力耗盡了。

他賣的瘋長靈，和李明賣的藥，同樣有促進生長的作用，然而他賣的瘋長靈，促進生長的同時，能增強生命力，讓梧桐樹更健壯，而李明的藥卻是加速生命力消耗，時間一長就出問題。

一路走過，使用李明的藥的梧桐樹，將近有一半倒下了，剩下的情況都不妙，沒有一株健康的。

轟！

羅浩剛來到一株桐樹前，卻猛然發現梧桐樹在晃動，連忙退後，隨即梧桐樹倒下來了。

“羅浩，我的梧桐樹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看到羅浩來了，這些梧桐樹的主人找到主心骨了。

“空心，很簡單。”

“可怎麼會這樣？”

“這個問題你就不應該問我了，不過你應該看到了，凡是使用我的藥物的梧桐樹，沒有一棵出問題，你看我那些梧桐樹，一百多棵，有一棵倒下了嗎？”羅浩指指遠處他栽培的梧桐樹。

果然，村民們紛紛奔走察看，凡是一直堅持使用羅浩的藥的梧桐樹，竟然都一點問題都沒有，而用李明藥物的梧桐樹，已經被吹倒過半，剩下的有很多明顯特徵，一眼就能看出有問題。

這時候，他們總算明白了，一分錢一分貨，羅浩的瘋長靈很貴，可使用之後不會出任何問題，李明的藥很便宜，不足羅浩的瘋長靈的一半，然而……問題太大了，把梧桐樹都給毀了。

找李明算賬去！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於是一呼百應，凡是使用李明的藥的人，一窩蜂向村長家狂奔而去。

李明的藥把他們害苦了，可不僅僅是梧桐樹，有不少還用在果樹上，最初幾天效果剛剛的，可經過一夜狂風吹，有不少果樹也倒了，和梧桐樹出現一樣的問題，樹心空了，難以支撐樹冠。

等他們到村長家，才發現樂子大了，村長家的果園裡，郭樹倒了三分之一多。

村長李大壯，正拿著一根樹枝，追著李明狂抽，一邊抽打還一邊咒罵，不應該使用他的藥。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李明不僅賣藥給別人，他自己也在用，結果好了，把別人給坑得不輕，把你老子坑的也不輕，有很多已經掛果的果樹，被大風吹倒在地上，讓一看就覺得很心疼。

“李大壯，李明，你們父子倆賠我的梧桐樹。”換成是以往，李大壯的能鎮住大多數村民，和今天不一樣了，一棵梧桐樹可以賣一萬，斷一棵，就損失一萬，這巨大的損失讓他們面對李大壯。

先後數十個村民開口，把村長父子倆團團圍住，一言不合，肯定要大打出手。

李大壯心裡也很慌，婁子捅得太大了，村民本來都不富裕，一年到頭也賺不多少錢，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可以用梧桐樹賺錢了，雖然不是大錢，可也是很可觀的一筆，也都極為重視。

現在，被李明的藥給毀了，不僅賺不到錢，相反，投進去的錢也賠了。

“賠錢？賠什麼錢？”李大壯一瞪眼，色厲內荏。

“賠我們梧桐樹的錢。”

“憑什麼賠錢？”

“是你兒子賣給我們的藥，把梧桐樹與給害死了。”

“沒有證據，不要亂說，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梧桐樹出問題和我兒子的藥有關？”李大壯乾脆就是不承認，而他抓到的也正是要害，村民們沒有一點證據，他們來要錢都是根據推論來的。

一時間，村民們都被問住了，儘管心裡都明白，就是李明害的，可他們沒有一點辦法證明。

“天殺的，李明，買梧桐樹和藥的錢，是老子的老婆本，幾天你既然不承認，老子打死你。”終於有一個四十多的光棍怒了，爆了，從旁邊撿起一根棍子，瘋了一樣衝向正有點得意的李明。

“對，打死他們，讓他們害人。”

村民們本來都有一股怒火，被李大壯一句話堵住了，憋在胸口裡極度鬱悶，有一個人爆發了，就像是一根引線，把所有來索賠的村民都引爆了，於是眾人一窩蜂衝上去，把村長父子淹沒了。

怒火支援下，他們下手可一點都不留情，噼裡啪啦的聲音，加上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老頭子，你這是做什麼孽啊！”李大壯的老婆，也被推倒在地上，想要幫忙去卻擠不進去。

“停，不要打了，我賠錢，我賠錢還不行嗎？”剛被打幾下，李明就承受不住了。

怒火沖天的村民們，下手可都夠狠的，連半分鐘都沒到，李明就被打得十分狼狽，鼻青臉腫的，襯衫也被撕掉了，露出的上身青一塊紫一塊的，鞋子也丟了，要是再晚一會兒，說不定會被活活打死。

李大壯也差不多，實在是他們害人太深了，假藥，每一家都至少損失幾萬塊。

對有錢人來說，幾萬塊算不了什麼，甚至有些時候一頓飯，都不止幾萬塊，可對村民來說，幾萬塊，很可能是幾年攢起來的，很可能是兒子的老婆本，也很可能只兒女的學費，救命錢。

所以李明父子說不賠償的時候，他們才這麼憤怒，以至於下手沒輕重，要把他們兩個活活打死。

李大壯也怕了，他也知道壞事兒了，兒子闖禍太大了，就算他嘴硬，從證據上來說，即使告到法院也不用他賠，可村民們絕不會放過他，除非他們舉家逃出大山村，否則這筆錢一定要賠。

“各位鄉親們，你們可別忘了，藥，是我和羅勇一起賣的，要陪他也有份。”一想到鉅額賠償，李明就感覺一座山壓在身上，突然才想起一個主意，賣藥利潤分配他只佔少數，羅勇拿大頭，既然如此賠償的時候，當然羅勇也要拿大頭。

鄉親們這才想起來了，買藥的時候，的確是羅勇和李明兩人在場，兩人一起賣的。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就在這時候，有人一聲喊，原來羅勇一直在人群后，聽到李明提到他，他頓時就意識到不妙，可他的反應還是有點晚了，被他身邊的一個村民一把抓住了。

於是賣藥的兩個人，羅勇，李明，全都被怒氣衝衝的村民們，逼他們還錢。

兩人一副苦逼臉色，他們只是賺了一點賣藥錢，可村民們要他們賠償的，卻是梧桐樹的錢，賣藥錢和梧桐樹的，差很大一截，數十戶村民種植的梧桐樹，足足有數百顆，要賠償三百多萬，賠不起！

“羅浩，羅浩你救救我，梧桐樹是你拿出來的，瘋長靈也是你拿出來的，你一定有辦法挽救，對不對？”突然，羅勇看到和村民們在一起的羅浩，頓時就像遇到救星一樣，大聲求救。

“對，羅浩一定有辦法，能挽救梧桐樹。”李明也抓到救星了，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一聽他的話，村民們也都扭過頭來，羅勇說的一點也不假，只有羅浩可能挽救梧桐樹。

畢竟很多村民還有點理智，他們知道就是把羅勇和李明榨乾了，也不夠賠他們梧桐樹的損失的。

“別看我，樹都折斷了，怎麼挽救？你們以為拿膠水粘起來就行嗎？”羅浩冷笑，當初他們退藥的時候，可是一窩蜂堵到他家門口，鬧事兒，讓羅大山和張美芳很受驚嚇，羅浩十分惱火，現在就算是有辦法挽救，他也不會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