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聽眾好奇,電臺主持人也十分好奇。

如果不是什麼特定的事件,電臺導播肯定不會在這種特定的時間點接入特定的電話。

那真相只有一個。

“喂。”

“你好,你能夠聽見嗎?”

電臺主持人心中不斷吶喊,趕緊回答,趕緊回答,快點告訴我是不是我心裡想要的那個答案。

可能是現場過於嘈雜。

電臺主持人反覆詢問幾遍後,打電話的電臺聽眾這才意識到自己電話已經接通。

“你好,是***嗎?我是你的忠實聽眾。”

電臺主持人都能感覺到電話那頭激動的情緒。

明眼人都知道,說是忠實聽眾只是因為好聽而已。

人家的激動情緒可是來自於對面的大合唱。

“你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能簡單的說一下嗎?”

電話那頭還能聽到陸陸續續的合唱聲音,甚至有種愈演愈烈的感覺。

這再一次讓聽眾沒有聽到電臺主持人的詢問。

“你能不能抽空回答一下,我們這邊好幾千的聽眾都在等著你的答案。”

沒有回覆,依舊是大合唱。

電臺主持人甚至能夠聽到聽眾的聲音。

也夾雜在大合唱中。

電臺主持人知道這是一次機會,他也不想死心。

“請問你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不是魔都音樂學院的迎新晚會現場?”

“這首【七里香】的表演嘉賓是否就是大年本人?”

“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歌手的號召力已經如此恐怖了嗎?”

電臺主持人的問題很多。

回答的聲音也有很多。

卻沒有一個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電臺主持人詢問的口乾舌燥,都沒有得到答案。

而且他就連氣憤的感覺都沒有。

“看來我們的聽眾在魔都音樂學院的迎新晚會上非常歡樂,都沒有時間回答我們的問題。”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趁此機會一起體驗一下,來自於魔都音樂學院現場的千人大合唱。”

電臺主持人把自己的麥關掉,順帶將聽眾的電話聲音略微拉高一點。

音質肯定會有損傷,但是那樣的氣氛,已經考慮不上音質不音質的問題。

不只是在場的觀眾還是在電臺裡收聽的聽眾,都有點玩嗨的感覺。

要不是電臺主持人也跟著音樂搖擺,他都差點感覺自己要失業了,半天一個聽眾電話都沒打進來。

林詩雨目光閃爍。

這一首歌的含金量,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重點是臺下的觀眾默契的合唱,甚至讓她的心裡產生了一絲嫉妒。

歌唱的不僅好,還那麼賣座。

如果演唱這首歌的人不是紀常伯,而是自己,又會什麼樣的場景。

想起這個,林詩雨就聯想起那天的新歌釋出會。

明明自己都已經吸引到眾人的目光,可偏偏為什麼後面還要讓自己那麼難堪。

如果那個時候自己也能有現在的待遇。

是不是那些令自己噁心的,自己不得不主動付出的代價,就不會發生。

自從方可離開那一天,林詩雨又一次將自己鎖在別墅裡,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不吃不喝不睡。

他那個時候是那麼的“善良”。

在自我反省之後,甚至有了原諒、可憐紀常伯的意思。

如果自己沒有叫他傷害的那麼深,估計他也不會這麼離開自己了。

可是今天看到這一幕,內心不停翻滾的嫉妒心,直接推翻了自己過去的認知。

將自己受到過的一切委屈,再一次堆在紀常伯的頭上。

即使那天,自己身體難受到下不了床。

這樣的原因跟一個非當事人的紀常伯也有的直接關係。

I林詩雨看著那完美的背影,嫉妒、憤恨等一些負面情緒瀰漫在她心頭。

說白了,自己不好過,他也不想紀常伯能好好過下去。

她自己受過的一切委屈,都要成百上千倍的從紀常伯的身上找回來。

而今天,好像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小麗站在林詩雨的身邊,都能聽到林詩雨口中潔白無瑕的玉齒咬的“咯吱”作響。

小麗從來沒有見過林詩雨這般模樣。

好像一股無形的陰影籠罩在林詩雨的上方,那一個公認的單純女生,隱約中變成一位恐怖的大魔王。

甚至小麗還能在林詩雨的頭上,看到一雙不斷生長的山羊角。

惡魔在人間。

……

臺上。

“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瞭解。”

隨著紀常伯最後一句歌詞落下。

場下的觀眾瞬間從千人大合唱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每一雙眼睛都直勾勾的注視臺上的紀常伯。

“謝謝大家的配合,讓我體驗到一首最完美的現場版本。”

紀常伯一邊說的,一邊深深的向臺下的觀眾鞠了一躬。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些觀眾給他帶來了最大的尊敬。

那些反應過來的,還沒反應過來的,都因為紀常伯的禮儀發出了由衷的掌聲。

掌聲的聲音之大,遠超之前的表演嘉賓。

同時那些目光逐漸狂熱的聽眾,一個個將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

“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

眾人的呼籲,並沒有給紀常伯帶來多大的快樂。

相反這樣的舉動在今晚的表演嘉賓看來獨樹一幟。

甚至在某些人的眼中,自己已經將他們所能賺取的流量一口氣炸壓乾淨。

紀常伯沒有逞能,也沒有讓主持人為難。

他的雙手朝下一按,將觀眾們製造的音量正壓下來。

“你們好壞喲。”

紀常伯的一句玩笑話,引起了眾人的再次歡笑。

同時他還向主持人招了招手:“今天晚上可不是我的主場,還有好幾位優秀的表演嘉賓,帶著他們最好的作品等著你們。”

“你們可不能因為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

恰到好處的比喻,顯得紀常伯幽默風趣,給眾人帶來歡笑之外,還給主持人帶來了臺階。

主持人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一身小西服,配上一副細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此刻走上來的他,滿頭大汗,不知道是天氣太熱,他衣服穿多了緣故,還是因為剛剛那幅場景讓他有些措手無策。

見紀常伯並沒有霸佔著舞臺,反而在眾人的呼聲中保持清醒,順帶的還給自己一個臺階。

這讓主持人看向紀常伯的眼神中帶上了濃厚的感激。

“年哥這話說的真的對極了。”

主持人說話間有種強顏歡笑的感覺,甚至不敢離舞臺邊太近,生怕自己配合紀常伯下臺的舉動,會引來漫天的拖鞋跟塑膠瓶子。

此時臺下的觀眾已經有些不滿,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今天是我校的迎新晚會,為此我們請來了眾多學長學姐,甚至是圈子裡的大前輩來給我們表演。”

“他們都是一頂一的棒!”

紀常伯看到了主持人的侷促。伸出手拍了拍主持人肩膀,示意他放鬆下來。

主持人感激的看了紀常伯一眼,接著就聽到他所說的話。

“這裡就不得不說起我畢業的學校。”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猜到那個學校的名字,但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屏住的呼吸,期待紀常伯即將要說出來的話。

“我是你們的學長!我同樣畢業於魔都音樂學院這一所偉大的學校!”

這個時候主席臺處傳來了一聲掌聲,隨後如同浪潮一般席捲整座操場。

主席臺上,一白髮蒼蒼的老年人看一下,率先鼓掌的郭瑞。

“小郭,這就是你一直唸叨的那個後生仔吧?”

身為院長的郭瑞在主席臺上肯定有他的座位,但是他在這白髮老人面前還是低了一個頭。

“是的,校長,他就是我那最優秀的學生。”

說話間,郭瑞的嘴角無法抑制的上揚。

校長轉頭看了郭瑞一樣,臉上也是同樣的笑容。

“想笑就笑,沒必要忍著。”

“但凡我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學生,我做夢都要笑醒。”

其他學院院長也在,也聽到了校長跟郭瑞的對話。

“老郭,你要是覺得他不夠爭氣,不太滿意的話,你不如把這個弟子給我算了,我這麼多年都沒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你乾脆滿足一下我這個願望。”

現在的紀常伯就跟郭瑞的心頭寶一樣,怎麼捨得讓別人來玷汙。

“一邊去一邊去,哪都有你的份。”

說話那人跟郭瑞關係極好,即便是這樣不太尊重的話語,對他來說也是一句玩笑話。

但是郭瑞也注意到校長眼中灼灼的目光,好像在跟自己生吞活潑。

不,他的目的不是自己,他是想把紀常伯生吞活剝,他的印記。

“校長就你這大人物,你也別打我主意了,我這弟子前幾年還消失了一陣,最近才找回來。”

“我跟玉瑩都開心的不得了,看的可緊了,生怕他再一次玩消失。”

郭瑞說的是實話,但是在他們看來,這同樣也是一個藉口。

雖然紀常伯畢業幾年後,都沒有聽說過他的任何訊息,也就在前一陣【七里香】上架的時候,才有大年這一號人物。

不過謊話七分真三分假,誰又分得清楚誰是誰。

以至於各個院長包括校長嘴上不說,心裡暗摟摟的打些什麼主意,又有誰知道。

看著他們不懷好意的笑容,郭瑞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不行,回頭得跟紀常伯那個小子好好聊聊,總不能跟個小白兔一樣被大灰狼騙走吧。”

郭瑞心裡那點小動靜,也瞞不過校長的法眼。

老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將目光放在臺上那位光彩奪目在年輕人身上。

那位年輕人,在熱烈的掌聲和歡呼中,寵辱不驚,好像這一切都跟他無關。

誘惑是他本身的實力,已經看不上這點動靜。

不管怎麼來說,紀常伯越強越好,越自信越好,越快登上天王級別越好。

畢竟,他也是魔都音樂學院的一員。

紀常伯手掌再次下壓,“別歡呼了,我怕我飄了。”

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不驕不躁。

“我都說我是你的學長了,你們還這麼激動幹什麼。”

“非得給我嚇跑了不成?”

又是一陣笑聲。

“時間真的不多了,我真的得下臺了,給後面的表演嘉賓們留下充足的表演時間。”

“想聽我唱歌的話,我有空再回來好了。”

“而且,我跟你們說,今天表演嘉賓裡面還有一位影帝哦!”

這麼一說,所有人注意都被集中在影帝這兩個字上。

對於最近音樂圈的情況,音樂學院的學生哪能不知道。

這所謂的影帝就是唱【精忠報國】的影帝邵智聰。

那首歌也很好聽。

紀常伯跟主持人打過招呼後禁止走向後臺。

前面的掌聲剛剛消停,後臺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讓剛剛走進來的紀常伯有些不好意思。

“年哥,你這首歌唱的也太牛逼了吧!”

楊志聰第一個衝上前,張開了懷抱。

但是馬上就被一個嬌小的身體擠到一旁。

小豆丁小平板,這一轉給楊志聰撞的骨頭疼。

想要擁抱紀常伯這想法只能作罷。

許靜年紀稍大,比郭安琪成熟穩重很多。

原本在郭安琪衝出去的瞬間,她的心頭也有著強烈的衝動。

最後還是硬生生的用理智剋制了自己的衝動。

代價就是眼睜睜的看著郭安琪,如蝴蝶飄舞一般撲進紀常伯的懷抱。

對於紀常伯來說郭安琪就是一位長不大的妹妹,但是人家年齡也擺在那裡。

紀常伯他的雙手就跟投降一般高高舉起,不敢觸碰他一絲一毫。

等等。

紀常伯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胸口劃蹭。

低頭一看,不是其他東西,正是郭安琪的小腦袋。

如是親密的行為,讓紀常伯感到有些害羞。

一瞬間就羞紅的臉,甚至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這個時候紀常伯恨不得找一個裂隙跳進去,等著自己丟臉。

他不動聲色的推開郭安琪,隨後低頭假裝四處尋找東西。

也可以稱其為臉面。

這個時候許靜來到紀常伯身邊,主動的地上一頂漁夫帽。

紀常伯感激的接過漁夫帽,將自己羞紅的臉頰全部隱藏在陰影之中。

這個讓他舒服不少。

但是某些人卻有些吃味。

“噔噔噔”的高跟鞋踩踏聲,向紀常伯走來。

瞬間引起了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