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一群人烏壓壓的撲上來的時候,紀常伯愣住了。

我是誰,我在哪?

特別是紀常伯生無可戀的被一群保衛科同志按在地上的時候。

他的臉隔著口罩,感受著杭城火車站地板的冰涼。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紀常伯不懂。

他只知道,今天他真的委屈極了。

“按住他,別讓他跑了。”

“別叨叨我按牢了。”

“不過要不要上手鐲啊。”

“上啊,不像的話影片拍出來不真。”

隨著“咔嚓”一聲。

紀常伯的雙手十分榮幸的戴上一對銀色的手鐲。

但是紀常伯越想越不對,剛剛保衛科的同志說了些什麼來著。

“拍影片?”

紀常伯猛的反應過來,感覺自己好像掉入一座超級巨坑中。

只是他欲哭無淚。

他被數人緊緊壓住,不是沒有解釋的機會,而是根本開不了口啊。

這個時候,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今天隊長選了幾個人當危險分子啊。”

“嗯?”*N

特別賣力表演的那幾個保衛科同志,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扣住的傢伙。

身材高挑,面板白皙,一身的腱子肉。

但是整體看起來沒有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痕跡。

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抓錯了人。

“不會這麼倒黴吧!”

“陳鋒,你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眼神!”

“也不能都怪我,突然身邊竄出一個戴口罩的傢伙,按照流程可以懷疑的。”

“那你說說現在怎麼辦吧,等會被隊長知道了,我們處分是逃不了的。”

……

剛剛戴上的銀手鐲,還沒有帶熱乎就被取了下來。

同時數隻手臂同時抓住紀常伯的身子將他扶起來。

“這位同志,你沒事吧?”

一聲親切的問候,讓紀常伯鼻子一酸。

“你們的防衛意識也太好了吧!”

一句抱怨的話,聽不出好歹。

卻讓周邊的保衛科同志一個個羞紅的臉龐。

他們本就黝黑的膚色,在紅臉之後,顯得黑紅黑紅,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感。

“不好意思啊,我們在車站內拍攝一則關於反恐的宣傳影片。”

“你恰好在我們的演習路線上,因此被我們誤當做危險分子的同伴,對此我們車站保衛科全體同事對你表示抱歉。”

紀常伯摘下鼻樑上已經摔散架的墨鏡,露出兩道朝天而起的劍眉,還有一雙炯炯有神,英氣十足的眼睛。

“原本我還有一些生氣,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打斷你們拍攝節奏,我也會感覺到不好意思。”

“雖然有一些烏龍的事情發生,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們是好樣的!”

紀常伯伸出右手的大拇指衝著這些可愛的青年們比劃了一下。

想要徵求原諒的保衛科同志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受害者”的讚揚。

一張張黝黑臉龐上的紅暈久久不散。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幫紀常伯調解矛盾的保衛科同志,也曾坐四輪電動車來到此處、

“嗯?”

“不是拍了宣傳影片嗎怎麼聚集在這裡?”

所有人都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包括紀常伯。

說話的人對紀常伯來說十分熟悉,幾分鐘前才見過面,他不可能忘記。

來人40來歲的樣子,面板同樣是標配的黝黑,五官扁平,很符合沿海人的外貌特徵。

同時也說明了一件事,將他放進茫茫人海之中,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再也找不到他。

“咦?”

“怎麼是你呀?剛剛還被一群人圍堵,現在又被我們保衛科撞上,你到底是運氣太差,還是真的有問題。”

紀常伯聞言眉頭一皺。

任誰被人懷疑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

原本已經散去的怒火,被這中年人一激,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如果你認為我的身份有問題,我們可以直接按照流程走。”

紀常伯不卑不亢的說道,依舊將怒火深埋心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是周邊跟紀常伯打過交道的保衛科同志們,都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就連紀常伯說話的聲音,都比之前冷上三分。

“隊長,這是我們的問題,剛剛小楚扮演的危險分子從這兒經過,陳鋒錯把這個小哥當做參與演習的人員,將這位小哥直接控制住。這才鬧出了這一出烏龍。”

不過這位保衛科同志的話,並沒有讓中年人轉變他的想法。

“既然是將他當成危險分子,那就按照流程來一趟,我想這位小哥應該不會介意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中年人抬起他的右手,指的是在一旁持續拍攝的攝影師。

聽到中年人的話,攝影師將鏡頭直接對準了紀常伯。

紀常伯見狀眉頭緊皺,可當他扭頭看向中年人的時候,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嚴肅感,反而是一副和藹可親,眯著眼睛的笑容。

“對於上電視做宣傳,我想這位小哥應該不會拒絕吧。”

紀常伯眉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如果好好跟他說這件事,他可能不會拒絕。

但是中年的這種強硬的做法,讓他感到十分不滿。

“不好意思,在沒有準確證據證明我是危險分子前,我拒絕參加所謂的宣傳影片。”

中年人眼神中寒光一閃,對於這種敬酒不支援罰酒的,特別是反抗自己的人,他心中不可控制的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緒。

他伸出手是對攝影師做了一個停止動作,轉頭就來到紀常伯身前。

“我知道你是誰,唱【七里香】的大明星,但是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配合我們的工作。”

中年人說的話低沉陰森,將心中的不滿全部發洩出來。

“我們只是想完美的完成這項任務,而你上電視賺名氣,一舉兩得,這樣不好嗎?”

面對咄咄逼人的中年人,紀常伯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再一次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

“名氣重不重要,我自己知道。但是你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來指揮我做些什麼。”

紀常伯說話的聲音比往常更大了幾分,說話的時候還改變了自己的音色,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加具有正義感。

要不是保衛科的都穿著制服將紀常伯團團圍住,不然周圍的人都以為紀常伯都是正派。

這件事情,終究還是吸引到路過行人的注意力。

他們不敢湊上前,只是遠遠的將這群人包裹在其中。

一件小事,最終還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