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單身。”

海城的直白,讓紀伯常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沒有問過,海城也不曾說過。

兩人就像剛剛認識的朋友一樣,對彼此有著太多的不熟悉。

“抱歉,我注意到。”

紀伯常趕緊道歉,同時他也看見周圍的環境,雖然整潔,但是沒有一點女性用品。

即便是一雙粉紅色的拖鞋都不曾見過。

紀伯常將視線放在海城身上,這個知天命過半的老男人,沒有第一次見面的拘謹。

脫下西裝的海城,穿著更加休閒的人字拖大褲衩,也沒有中年男人的危機感。

紀伯常就想不通,有錢有才華的男人,現在就這麼不吃香了?

“看什麼看?我曾經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是有物件的。”

海城一把接過紀伯常手中的吃食,大步在前面給紀伯常帶路。

過了走廊,紀伯常都看見了餐廳,海城也沒有停下腳步。

最後二人停留在海城自己的創作間中。

“這裡喝酒不太好吧?”

海城聽到紀伯常的話,愣住了。

創作間,雜亂不堪,到處都是擠成一團的廢紙。

海城低頭撿起來一張五線譜,瞄了一眼,同樣單手擠成團,隨手一扔。

“這些都是垃圾,沒有必要去理會他們。”

海城在桌子上清除一片乾淨的地方,放上紀伯常的吃食。

“你先找個地方坐會,我去拿酒再拿點我自己做的小菜,馬上就回來。”

海城走了,只留下紀伯常一個人。

看著滿地的樂譜,紀伯常不敢輕易下腳。

這些在海城看來是廢紙的東西,又何嘗不是他的心血。

紀伯常蹲下身子,一張張的開啟那些揉成團的廢稿。

每一張都不是重複的,每一個旋律都是海城靈犀一動,出現在筆下的。

雖然有些樂譜在紀伯常看來都是一段段口水歌,但是總有最精華的部分,被海城隱藏在那些稀鬆平常的旋律中。

一張又一張。

紀伯常沒有辦法讓它們完好如初,就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將這些手稿一張張的碼放整齊。

“你這……”

紀伯常的無心之舉,讓海城大受震撼。

“這些不重要,就是一些廢紙撿它做什麼,還有些被我踩了幾腳,都是灰塵。”

紀伯常頭也沒抬,就這麼撿著。

“這些可不是什麼垃圾,都是你的時間還有汗水不是嗎?”

紀伯常想起前身在那段時間,也是沒日沒夜的寫著東西,只是為了不放過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感。

靈感常有,但是能夠被寫成歌,並能火下去的少之又少。

但不能否認的是,這裡面不是沒有寶藏。

只是缺乏一雙能夠識別出來的眼睛。

紀伯常看見一張皺巴巴的樂譜上面,還有明顯的水漬。

“別人或許不知道你為了音樂付出多少,但是總會有證據證明你再努力。”

海城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的力量,一把將紀伯常拉起來。

“努力什麼,有你這個大腿在,我還努力什麼。”

“聽過【說散就散】之後,我靈感迸發,直接寫出一首能夠登上天榜的曲子。”

海城雙手鬆開紀伯常的胳膊,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兄弟,這一次年底考核,我不僅能夠保住金牌作曲家的身份,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

看到紀伯常有些茫然的樣子,海城趕緊拿出手機給紀伯常看了一眼。

“嘍,就是這個!”

紀伯常一看,是一首他都沒有注意過的歌曲,現在在天榜的位置,還沒有【說散就散】來得高。

那首歌就正正好卡在守門員的位置。

就是這被天榜看不上,金榜不願碰的位置,還是讓海城振奮起來。

想想幾天前,海城還在為了未來考慮,現在他只想出去浪,找一個合適的物件,白頭偕老。

紀伯常沒聽過,但是從海城的表情裡看出它的含金量,“厲害!”

海城眼睛一癟,“你小子別以為是大腿,就可以嘲諷我。”

紀伯常都海城這副表情徹底逗笑,“不至於,不至於。”

“還有,你今天把握喊過來就是為這慶祝這件事?”

海城老臉一紅,“哪有,主要是我最喜歡的足浴店,最近推出兄弟套餐,我缺個兄弟。”

“滾!”

“就你這樣還想有老婆!”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紀伯常也知道海城拉不下面子,所以說了那些不著調的話。

海城也知道紀伯常明白自己的意思,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相見不過數面的兩人,就好像相識多年,或許只有經歷過,才懂得其中悲歡。

喝酒期間,海城也看出紀伯常就不是一個酒搭子,除了吃滷味,就是在嗦螺噝。

“吃吃吃。”

“吃啥吃,來喝點。”

紀伯常見挨不過,想著自己肚子裡有點東西墊吧墊吧,心裡一橫。

就那麼一兩杯,紀伯常抬起來就往嘴巴里面灌。

嚇得海城雙腿直接打擺子,“兄弟喝不了別喝那麼多,高度酒一口氣喝這麼多要死人的。”

可酒已經入喉,海城怎麼就得回來。

紀伯常喝的爽快,冰涼的酒液快速過喉。

起初還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冰涼的地方,馬上就開始有一種灼燒感。

紀伯常的偏白的膚色瞬間被紅色取代。

這個時候的他,就跟紅皮大蝦一樣,蜷縮在一起。

海城伸手不及,紀伯常直接不省人事從椅子上跌落,就落在他剛剛收拾好的樂譜之上。

看的海城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玄幻的東西。

種其因得其果。

海城看著那對樂譜,心中的態度也有了太多的改變。

“或許這就是我跟他的不一樣吧。”

他看向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紀伯常,雙手抱拳,微微一禮。

“多謝指點。”

隨後海城離開創作間,來到隔壁的房間找人來幫忙。

等他回來的時候,身後可不止一個人。

既不是保潔,也不是保安。

就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帶著四五個助理。

“邵總,他就是思華年,只不過他這個時候古今聽不進你說的什麼話。”

那人正是一心想要闖進音樂圈的邵智聰。

“沒關係,他有這個才華,有這個能力。”

“我可以等他,反正我現在我的時間多的可怕。”

“畢竟誰都把我當做棄子,可他們有沒有想過,這樣會讓我變得更強。”

邵智聰讓身後的助理散開,以免造成紀伯常的呼吸困難。

他的雙眼就這麼不斷盯著紀伯常,“年輕人,你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