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淮…學校,不見了。”邵斌顫抖的聲音透過耳麥傳入蘇淮的耳中。
蘇淮愣了一下,不明白邵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見了?”
邵斌嚥了口口水,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學校就在我眼前消失了,而且,出現了很多我完全沒有見過的地方。”
蘇淮沉默了一下,立刻開口說道:“你先遠離那裡,等我過去找你。”
“好。”
…………
“帝氏一族還真是瘋狂啊,居然想直接讓地獄和藍星連線在一起,不知道這有沒有超出他們的預料呢?”
“夫人,那我們……”
“沒關係,無論鬧成什麼樣都無妨,忍耐了幾千年了,讓他們鬧去吧。”
…………
“齊悅禮,你看看外邊,冥界的降臨已經是定局了,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你們所謂的龍脈,也撐不了多久了,不是嗎?”
“哦?”齊悅禮挑了挑眉頭,“這和我喜歡打你這一隻老王八有什麼關係嗎?”
“齊悅禮,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真當老夫拿你沒辦法?”
“老王八,中文學的不錯嘛,不過老夫這個詞,可不能用在王八身上。”
靈界之中,一陣域風吹過,攜帶著紫色雷光的劍氣飛出,金袍老者急忙閃躲,顯然此前在劍氣上吃了大虧。
靈界戰場之外,炎魔巨人被白奕壓著暴打,覆蓋在體外的火焰都熄滅了不少,露出了焦黑的面板。
另一邊,鳴神小隊的其他隊員在副隊的指揮下,艱難的抵禦著另外兩名咒術師的進攻,好在鳴神小隊駐紮在崑崙山多年,藉助著崑崙山的力量,暫時穩住了陣地。
“廢物,兩個人連幾個紫階咒術師都拿不下,艾迪斯家族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嗎?”
“喲,老王八,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齊悅禮一臉微笑的譏諷道。
…………
京都
“你們到底在想什麼。”中年男子忍不住在會議上咆哮,“十五年前蘇曉用命給我們爭取來的時間,就是為了讓你們在這一刻將華夏大陸拱手相讓嗎?”
“蘇曉的犧牲,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現在我們有機會參與進入,不會像二十年前那麼被動。”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急不緩的說著。
中年男子的眼中充斥著怒火,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在場無一不是紫階以上的咒術師,他們清晰的感受著這片天地變化給他們帶來的好處,至於其他人的死活……只能說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吧。
他無力的坐在了座椅上,看著送進來的一份份小隊戰死的報告,心頭宛如刀割。
時間,還是時間不夠,再給他二十年,不,哪怕只有十年,他也不會被幾大隱世家族逼到這種領地。
查爾斯學院的背叛,守護家族的倒戈,歐洲家族的聯合入侵,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從蘇曉手中接過的魁星計劃,這一刻彷彿也變成了一個笑話,他恨自己沒有蘇曉那樣的實力,在這種局面下一點辦法都沒有。
…………
“蘇淮,這邊。”
漆黑的泥土衝破了原本司南小鎮的磚瓦,原本熟悉的江南小巷,也被黑色的大地取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與兩人一牆之隔的地方,無數的咒獸在奔湧,遠處升起的群山之中,更是時不時傳來嘶吼。
群山之巔,一頭渾身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魔犬走出,眼睛中充滿著兇戾之氣。
紅與黑是整個世界的色調,眼前的變化讓二人徹底陷入了呆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兩片世界似乎被無形的屏障阻隔著,即便是兇戾的魔犬,也只是靜靜的趴在山頭,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
“走,我們先回去,這次的變故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了,先回去和冷鳶匯合。”
蘇淮帶著邵斌飛速遠離這這片剛剛出現的全新的世界,他回頭望向那隻魔犬,隔著虛空,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魔犬的注視。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並不知道從何而來,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組織小鎮上的人快速撤離。
否則以他們看到的規模,獸潮一旦爆發,小鎮將會在一瞬間被毀滅。
二人快速趕回圖靈事務所,杜寧仍然處在昏迷的狀態,冷鳶看到兩人後疑惑地問道:“這麼快就處理好了嗎?”
邵斌嚥了口口水,“處理個屁,差點就回不了了。”
他現在仍在後怕,如果當時他還在學習裡,隨學校一同進入了那片暗紅色的世界,恐怕現在已經是那片土地的一份養料了。
“什麼?”
簡單的和冷鳶說了一下外邊發生的事情,蘇淮立刻聯絡當地的警方,讓他們以即將發生超大型地震為由,組織所有的平民向著魔都的方向撤離。
“現在就祈禱魔都還能守得住吧。”
…………
皎潔的月光從天而降,魔都地下正在進攻查爾斯學院的所有入侵者都化為了冰雕,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
“趕上了趕上了,還好老大提前察覺事情不對勁,直接返航回來,他媽的,趁老子不在偷老子的家是吧,一群外來的雜碎。”
“計劃有變,月白提前回來了,怎麼辦。”
作為在咒術師領域擁有殺神這一兇名的齊墨,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和他戰鬥。
所以在這次行動開始之前就讓查爾斯學院提前將他引走,沒想到居然還是失敗了。
齊墨掃視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芬德尼爾的身上,“給我一個解釋。”
芬德尼爾苦澀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
“算了,反正我們已經盡力了,看情況其他地方基本上已經得手了,留下一條龍脈也無傷大雅,老四,我們撤。”
隨著月白小隊的到來,魔都這邊的頹勢終於挽回了些許,伴隨著高階戰力的撤退,所有入侵者也終於被全部擊退。
“玲衣,帶著其他人出去處理一下魔都的出現的暴亂,照看好那個瘋子。”
“是,老大。”
“走吧,帶我去見院長。”
冰冷的氣息讓芬德尼爾嚥了口唾沫,默默的跟在了齊墨的身後,“招惹誰不好了,惹上這麼一個殺神。”
推開門後,魔都查爾斯學院的院長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齊墨說道:“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嗯?你感受不到天地間的變化嗎,我記得華夏有句古話叫破後而立,我們的先輩一直在追尋的世界,必須從根源上去解決才可以。”
院長的臉上充滿了狂熱的表情,但下一秒,表情就變成了驚恐,隨後永遠的定格在了這一刻,他到死都沒想到齊墨敢真的對他動手。
“查爾斯家族的追求我並不想知道,我只在乎我們的人,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犧牲的。”
…………
“齊悅禮,華夏有你這樣的人,我真的很羨慕。”金袍老者早已沒有了剛來時的風度,渾身的衣衫破碎不堪。
與他一同進來的兩人,一人已經如同死狗一般倒在血泊中,另一人更是已經化為了焦灰。
齊悅禮同樣渾身佈滿了血痕,整個人已經找不到任何一處完好的面板。
“老狗,閉上你的臭嘴吧,要打就打,廢話這麼多。”
“短短十五年,真是讓人心驚啊,當年若不是蘇曉……”
“你奶奶個腿…”齊悅禮化為一道雷光,衝向了金袍老者。
“副隊,擋不住了,再這樣下去,龍脈會直接碎掉了。”
寧北川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靈界戰場中的齊悅禮,又轉頭看了看還在和炎魔巨人纏鬥的白奕。
“守不住,就不守了吧。”
“什麼?”
“沒意思,本以為能撈到點什麼好處呢,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
手掌緩緩收回,在隊員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寧北川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
“為…為什麼。”
“為什麼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寧北川歪著頭想了想,“因為我是從深淵裡出來的呀。”
人畜無害的笑了笑,寧北川開啟了擋在眾人面前的光罩,在兩位橙階咒術師的攻擊下,其他幾位隊員瞬間化作飛灰。
寧北川拍了拍手,揮去了手上殘留的血液,“你們繼續,這裡沒有我什麼事了。”
說罷就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了原地。
白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副隊長會背叛自己,發了瘋似的向著幻影衝了過去,卻又一次被炎魔巨人攔下。
另外兩名咒術師並沒有著急對龍脈出手,而是先連同炎魔巨人一起消除了白奕這個隱患。
靈界戰場中,金袍老者放聲大笑,“齊悅禮啊,沒想到你的身邊還有一顆定時炸彈啊。”
“深淵麼,寧北川……,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齊悅禮化為了一團暗紫色的雷光,融入了崑崙山的龍脈之中,與龍脈一起,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原來是藉助本源雷靈脩煉的,難怪他的雷光如此恐怖…”
老者從靈界戰場中走出,看著眾人說道:“走吧,他帶著龍脈墮入地獄之中了,自尋死路罷了。”
…………
隨著各處戰場戰鬥的結束,與司南小鎮相同的事情不斷在正片大陸中上演。
人類可以生存的空間也在不斷的縮小,群山,森林,沙漠,大海,全部淪為了紅與黑的世界。
警方在接到蘇淮他們的通知後,立刻呼叫了全城所有的公交,客車,甚至有一輛通往魔都的火車也被攔停。
警方迅速組織成車隊後,告知蘇淮,蘇淮也帶著三人坐上了秦修之前留下的越野車,與警方的車隊匯合。
比較尷尬的是,在場的四人,除了昏迷中的杜寧,居然只有冷鳶一人會開車。
“蘇隊長,現在是什麼情況。”
秦修在走之前就已經將隊長一職交給了蘇淮,並一同通知了警方。
蘇淮搖了搖頭,“還不清楚,先往魔都逃吧,留在這裡肯定是死路一條,就是不知道魔都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電話的另一頭陷入了沉默,當地的局長在上任的那一天就被告知,他們要無條件配合圖靈事務所的所有行動。
但如此大規模的撤退,對方給出的回覆竟然這麼模糊,讓他不禁心中有些發苦。
規模浩大的車隊浩浩蕩蕩的撤離,在魔都的四周,與司南小鎮相同的事情在不斷的上演,越來越多的人向著魔都湧入。
“唉,不知道隊長他們怎麼樣了,一直聯絡不上他們,不會是陷入那奇怪的黑土世界裡了吧。”
“閉嘴。”冷鳶狠狠的說道。
“放心吧,隊長的實力我們都是瞭解的,沒事的。”
蘇淮閉上眼睛,仔細著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從隊長回來,杜寧覺醒,但現在的大撤離,他連靜下來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這漆黑的土地,似乎和我的識海中的那片土地有點像…”想到這裡,蘇淮突然一陣頭疼。
“逃,快逃啊,有怪物啊。”
驚慌的聲音傳來,車隊瞬間陷入了一陣慌亂。
“是地刺豪豬?怎麼這麼大個。”邵斌一臉震驚。
“呲…嚓。”一陣刺耳的聲音,越野車停了下來,冷鳶翻身下車,拿出身後的闊刀,衝上前去一刀將豪豬砍成了兩半。
“蘇淮,這……”
“讓她發洩一下吧,這種環境連我都忍不住想要發洩一下了。”
一刀又一刀,這些低階的咒獸在冷鳶的攻擊下成功變成了土地的養料。
血液飛濺,手持闊刀的冷鳶這一刻看上去如同惡鬼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別愣著了,重新組織人快點撤退。”
“是…是…是,蘇隊長。”
“鐺…”闊刀撞擊在漆黑的土地上,居然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冷鳶,先撤,不能被包圍在這裡。”蘇淮冷靜的聲音傳出,冷鳶不爽的收回闊刀,轉身回到了車上。
局長這一刻突然明白了上頭的用意,這樣的人,即便是他們不聽他們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麼用吧。
“我們這是…在哪?”
又前進了十多公里,杜寧的聲音傳入了三人的耳中。
“你終於醒了,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