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等人聽聞說書先生準確算出他們的行程,頗有幾分佩服,卻也不說破以免暴露行蹤。
再往下也沒什麼好聽,上官羽叫來小二讓他領路上樓歇,幾人剛走到樓梯轉角處,忽聽樓下傳來一聲驚呼:“好漂亮的兩隻狗。”
齊回頭看去,驚呼的是聽書的藍緞衫青年,他聽完書正要回家歇息,轉身之時碰巧看到跟在上官羽等人身後的金甲麒麟阿泰、阿旭。
他呼完搶前幾步,伸手來摸阿泰、阿旭,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阿泰、阿旭與藍緞衫青年不熟,忽見他衝過來摸自己,敵意立生護體遍佈以防遭到攻擊,一道金光爆現將藍緞衫青年彈開。
蹬!蹬!蹬!藍緞衫青年直退到樓梯下才拿樁站穩,心中驚駭不已。他也是幸運,多虧上官羽平時教導金甲麒麟不可輕易傷人,他冒冒失失去碰金甲麒麟才未受傷。
否則以他的修為,此時不只是退幾步,而是屍橫就地。
上官羽見他被金甲麒麟震退,一步跨到他身邊,關切道:“兄臺可有傷著?”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神獸金甲麒麟?”藍緞衫青年不答反問。
“驚著臺駕,萬望莫怪!”上官羽真誠道歉,言下之意是承認阿泰、阿旭是金甲麒麟。
“一對金甲麒麟,閣下莫非是飛羽軍都統領,上官羽上官將軍?”藍緞衫青年臉現欣喜。
“飛羽軍已歿,羽不能手刃仇寇為兄弟們報仇,無顏面對已故弟兄,更不敢枉自尊稱飛羽軍都統領,兄臺叫在下上官羽就行。”
上官羽承認自己的身份,但不願再做飛羽軍都統領,北漠荒原一戰飛羽軍盡歿,是他心中抹不去的痛。
飛羽軍都統領這幾個字就像是一顆尖銳的刺紮在他的心上,每次聽到都會有一絲心痛。
“真的是上官將軍,在下諸葛飛羽慕將軍之名已久,在此給將軍請安。”藍緞衫青年諸葛飛羽倒頭便拜。
眾聽客聽到他與上官羽對話,齊轉頭看來,見上官羽生得氣宇軒昂,卻並非身長三丈的巨人,皆暗罵說書先生胡說。
“諸葛兄大禮,羽生受不起,快快請起。”上官羽雙手扶起諸葛飛羽。
“在下世居天淵隘,也算是一方富戶,上官將軍與各位朋友今日到此不如去寒舍盤桓數日,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宜。”諸葛飛羽邀上官羽一行去家中做客。
“萍水相逢怎好上門叨擾!”上官羽婉言謝絕。
“在下常聽將軍逸事,心甚敬之,一直緣慳一面頗為遺憾,今日有幸遇見若不能盡地主之宜,將引為生平恨事,還請將軍念在下一片真心,莫要推辭。”諸葛飛羽殷勤相邀。
“諸葛兄,今日我等已在客棧定下房間,就此退房多有不變,你之盛情不如改日再說。”上官羽被諸葛飛羽纏住,長孫無憂上前解圍。
“將軍,改日是否願蒞臨寒舍一坐?”上官羽一行已定下房間,諸葛飛羽倒也不好強求,改口問上官羽可否改日登門。
上官羽不知如何回答,看向幾個同伴,只見他們臉上笑意吟吟,既沒暗示他答應,也沒暗示他不答應。暗自權衡自己一行並不趕時間,不如承諸葛飛羽的盛情,交這個朋友。
於是答應翌日登門拜訪,得到準信諸葛飛羽興奮異常,再作一揖說幾句客套話徑直離開。
上官羽一行上樓各自回房休息,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剛亮,幾人便起床洗漱,還未洗漱好,便聽客棧外有一女子在叫:“上官將軍可曾起床,諸葛公子特派奴婢等前來服伺將軍與幾位朋友洗漱更衣。”
上官羽急抹一把臉,拉開門來到廊上,手扶木欄探頭下看,見有十來個十七歲的丫鬟,每人手捧一隻裝毛巾的木盆,魚慣進入客棧天井,站成兩排憑他使喚。
急說道:“幾位姑娘,羽等已洗漱完畢,衣已更好不必麻煩,請回去代羽謝過諸葛兄美意。”
“福伯,將軍等已更衣完畢,早點可以上來。”領頭的奴婢朝門外喊完,帶著同來的婢女離開。
她們剛走,門外又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僕領著四五個小廝,每個小廝手裡端一個盛滿青花瓷餐具的紅木托盤,老僕手裡提一個加蓋的大竹籃。
幾人在天井站定,領頭的老僕抬頭望向二樓叫道:“上官將軍,您幾位是下樓來用餐,還是小人等送上樓來?”
上官羽見他年老體弱,讓他送餐上樓心有不忍,急答道:“老人家不必麻煩,羽等下樓用餐。”
“小人等在大堂等候。”老僕說完領眾小廝作一揖,退出天井回到客棧大堂。
上官羽催眾人快些洗漱好下樓用餐,別讓老僕與幾個小廝久等。
林義、長孫無憂、莫尤、花解語都是江湖兒女,花解語雖是少女,卻並不喜女紅,一向素面朝天幾人梳洗倒也挺快,上官羽催促的話音剛落,幾人已站到廊上,一起沿樓梯下樓來到大堂。
老僕與幾個小廝已在大堂內替他們佔下一張八仙桌,五套精美的青花瓷餐具已放在桌子中央。
每一套餐具都配一個瓷罐,一個瓷盤,一個瓷杯,還有一雙象牙筷。
老僕見幾人下樓,招呼他們快過去坐。待幾人坐好,他又吩咐幾個小廝每人取一套餐具放在上官羽等人面前。
待餐具放好,他才開啟自己提的籃子,從籃子裡取出桂花蒸糕放到盤子裡,又讓小廝開啟瓷罐。
罐裡裝的是枸杞、紅棗煮的甜湯,就桂花糕一起吃,這一頓早餐可謂是極盡奢華,眾人無不羨慕諸葛飛羽家境殷實。
吃罷早餐,老僕又拿出一包上好的茶葉,讓天淵客棧的小二拿開水與水壹來沖泡好,給上官羽等人各摻上一杯。
清茶下肚,入口稍苦,片刻之後滿口流芳,就像是嘴裡種一片花園,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香氣四溢。
喝好茶,又見老僕轉過身,面朝大門喊一聲:“車來!”話音落,鑾鈴聲響,門外來一輛八人坐的大馬車。
馬車左右各有四個十七八歲的妙齡丫鬟扶車而行,車到門口,左邊為首的丫鬟走進門衝上官羽等人坐的地方道一萬福喊道:“請上官將軍與各位少俠、女俠上車。”
盛情難卻,上官羽領頭,林義、長孫無憂、莫尤、花解語魚慣上車,皆暗歎諸葛飛羽請客的排場與誠心。
那一桌早餐加上載人馬車的花費,只怕足夠尋常人家吃上兩三年。
幾人上車坐好,車把式調轉車頭,八個丫鬟依舊分居馬車左右服伺,老僕與幾個小廝跟在車後,一起向諸葛飛羽住的宅邸行去。
行約一柱香時間,馬車停在一處大莊園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人幾人耳中。
“諸葛飛羽恭候上官將軍及幾位英雄大駕,幾位蒞臨頓令寒舍蓬蓽生輝。”
是候在府外等候眾人前來的諸葛飛羽致歡迎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