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領女客上樓，坐在上官羽對面的雅座。她穿一件白色長裙，身材窈窕，腰身纖細如柳枝不盈一握，頭戴一頂斗笠看不清面貌，只憑絕美的身姿判斷姿色應屬上乘。
“客官，您吃點什麼？”女客坐下後小二唱一肥喏問道。
“切兩斤牛肉加一壺花雕，吃罷酒，再來一碗飯。”女客點的菜不多，一個女人吃這些也不算少。
女客已點好菜，小二作揖後退，退到樓梯口，正要轉身下樓，忽聽樓下又有人喊：“小二，樓上可有雅座？”聲音大而粗獷，一聽便知出自莽夫之口。
小二聽到喊聲，邊應有，邊跑下樓迎接。粗獷漢子不是一個人，與他同來的還有三人，一人獐頭；一人鼠目；一人猴腮，都不像好人。
那粗獷的漢子更是面黑如碳，口大似盆，酒糟鼻子孔朝天，絡腮鬍子臉圍圓，三角眼，吊環眉，扁平額，腰粗一抱難圍，臂闊三停有多，手提一對銅錘，生得十分兇惡。
獐頭提一根齊眉短棒；鼠目提一把鬼頭大刀；猴腮腰間懸一對鐵爪。
“爺，您有幾位？”小二見他相貌已自發怵，戰戰兢兢問道。
“你他孃的不識數？老子們有幾個人你不會數？”粗獷漢子舉蒲扇大的巴掌重重刮在小二的小臉上。
扇得他連轉數圈，暈暈呼呼，還不敢怠工慢客，唱一肥喏說道：“小人的不是，四位客官請上樓。”
“你他孃的不帶路，老子怎麼上樓？”粗獷漢子抬腳踩翻小二罵道。
櫃檯後的掌櫃，老早看到粗獷漢子欺負小二，因對方生得兇惡，不敢為小二出頭，躲在櫃檯後暗自祈禱，希望幾個惡人別找他麻煩。
被踹翻的小二從地上爬起，學了個乖，遠遠躲開才叫道：“四位客官樓上請。”
那粗獷漢子還想給小二吃點苦頭，見他躲遠這才作罷，讓小二帶路，徑直上樓來。
上得樓來，粗獷漢子掃視一遍，領著獐頭、鼠目、猴腮徑直走向女客，抬腳踩在凳上，手肘撐膝蓋，身體前傾命令道：“小妞，把這張桌讓給爺。”
“我要是不讓呢？”女客語音冰冷，絲毫沒有讓位的意思，也是個倔強的主。
“這位姑娘看上去弱不經風，竟極有骨氣。”上官羽有幾分欣賞女客不怕事的作風。
長孫無憂聽二人吵了起來，也回頭看熱鬧，碰巧與鼠目四目相對，鼠目衝他吼道：“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挖下來下酒。”
長孫無憂不想多事，什麼也不說，回頭繼續吃菜喝酒。
“不讓？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在這清風鎮上，誰見了老子不讓三分？”粗獷漢子直起身，抖動粗腿威脅道。
“哦！是嗎？你是誰？如此霸道！”女客戲謔道。
“她不知道老子是誰？兄弟們，報上老子的萬兒，嚇嚇這個沒見識的傻娘們。”粗獷漢子說話如吼。
“傻娘們，你聽好了。這位爺是清風鎮大名鼎鼎的四霸之首任熊，任大爺。”獐頭介紹完粗獷漢子，又手指自己說道：“老子是二爺孫獐。”
介紹完自己，他還沒打住，又介紹鼠目叫老鼠，猴腮叫猴三。
“任熊、孫獐、老鼠、猴三，失敬！失敬！”女客還沒說話，上官羽主動接過話頭。
“你認識我們？”任熊轉過頭看向上官羽，滿面春風，十分得意。
“不認識！”上官羽乾掉一碗酒，一臉慵懶，說話慢悠悠綿軟無力，盡顯輕視。
“不認識敬你娘個蛋，你他媽是不是找事？”任熊怒吼。
“是不是找事？”孫獐、老鼠、猴三齊吼為任熊助威。
“我敬的是你們幾個畜牲披一張人皮，就厚顏無恥把自己當成人。”上官羽極盡侮辱之能。
“小子，找死。”任熊大怒，領銅錘欲找上官羽放對。
“喂！黑又醜的傻大個，你找錯對手了。”女客不願上官羽幫她擋災。
“姑娘，這種下九流的貨色，再來一萬個也不夠在下宰，你坐一邊看戲就行。”上官羽哂然一笑，絲毫不將任熊放在眼裡。
“找死！”任熊本已棄上官羽，轉向女客，聽他如此一說怒不可遏，雙錘並舉砸向上官羽。
上官羽擔心他傷到長孫無憂，用長箸從盤裡彈飛兩片牛肉擊在任熊的雙錘上。
任熊吃力不住，噔噔噔連退數步，碩大的身體撞向身後的桌子，實木的八仙桌直接散架。
坐在桌旁的女客，早展開身法閃開去，身如微風擺柳，曼妙之極，瀟灑之極。
“這位姑娘，不低於上凡的修為，這幾混混頂多中凡，我倒是有些多事了。”上官羽從女客的身法中看出她修為不淺，雖不及自己，卻已入一流。
“王八蛋，你會妖法？”上官羽出手太快，他沒看清不知自己是被兩片牛肉震退。
罵罷，又吼道：“兄弟們，併肩子上，殺了這個妖人。”
銅錘、短棒、鬼頭刀、鐵爪一起往上官羽身上招呼。長孫無憂繼續吃他的飯，身後數般兵器攻來他全不在意，相信有上官羽在他不會受池魚之殃。
在吃飯的地方，上官羽並不想殺人，紅的白的流一地很倒胃口。清水鎮四霸一起攻來，他又用長箸彈飛四片牛肉，分射四霸額頭，將四霸同時震退。
四霸中招，額上傳來一陣巨痛，卻並未受傷。齊伸手從額前抓下一片牛肉，才知是上官羽射出的牛肉擊退他們。
而他們並未看見上官羽出手，心中驚駭不已，這才知遇上了他們惹不起的高手。
紛紛將兵器橫於胸前退向樓梯口，下到樓梯轉角處，四霸之首任熊衝樓上大喊：“小子，你惹上清水鎮四霸，算是……”
他找面子的話還沒說完，一片牛肉劈空飛來，砸中他的門牙把兩顆大板牙撞斷，若不補齊以後說話會漏風。
原本以為躲在樓梯拐角處發狠，上官羽射出的牛肉打不到他，孰料上官羽射出的牛肉會拐彎。
會拐彎不說，準度還十分驚人，別的地方不打，偏打他那張犯賤的嘴。
任熊吃了大虧，捂著嘴，不敢再言，領著幾個狐朋狗友一溜煙竄出有間飯店。
一直旁觀的小二見幾個惡霸逃走，才上前謝過上官羽，要不是他仗義出手，可憐的小二不知還會被如何摧殘。
上官羽淺笑一下讓他退下。這時女客也上前謝道：“多謝公子仗義相助。”說罷雙手扶腰盈盈下拜，道一萬福。
“姑娘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本分。”上官羽起身抱拳回禮。
長孫無憂也起身見禮，二人想請女客同桌共敘，剩下的坐位已被兩隻小麒麟佔據，相請的話實難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