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華辰初輕應了一聲，也沒有多問。
姚奕晴收回視線，有點沒勁，她是以為能得到答案才上的華辰初的車，結果他卻什麼也不說。
其實也不是沒有另外一種可能的。就是華辰初可能真的忘了丁楚恆和她的關係，後來想起來才護了她一下。
但是……他不該是那麼粗心的人吧。而且如果真是那樣，他現在應該急於“撫慰”一下她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
這樣看來，果然是華燈初上有什麼問題。
姚奕晴蹙了蹙眉，華燈初上到底能有什麼問題？比得罪丁楚恆還嚴重的問題?
從這幾個月的財務情況來看，華燈初上應該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她正想得入神，耳邊卻傳來華辰初蘇蘇的聲音，“：在一中門口停車。”
姚奕晴被他這句話喚醒，側頭不解地看向他，去學校幹什麼？
“：是，華總。”周秘書打了兩下方向盤，不一會，車子就駛離了主幹道，穩穩地停在了學校大門前空地的一側。
此時，這塊空地上還停了很多別的各式各樣的車，有寶馬、賓士，也有電動車甚至腳踏車，都是來接孩子的父母。
一中是瀾城市第一高階中學的簡稱，這是瀾城最好的一所高中，學校每年高考一本升學率非常可觀。這所學校也是姚奕晴的母校，當然，也是華辰初的。
姚奕晴現在回家一般乘地鐵，乘公交的路線也不會經過這裡，因此也很少看到一中了。仔細算來，她回國快三年了，卻只從這裡經過寥寥可數的幾次而已。如今華辰初把車停在一中門口，她心裡除了熟悉感之外，還有一股難言的感動。
這裡記載著她的青蔥歲月，那個時候她還不認識華辰初，只聽人提起過他。她上高一時，他已經高三了，兩個人也不在同一棟教學樓，見面的機率很小。僅有的幾次見面諸如她那一屆的開學典禮上，他作為學生代表的致辭;諸如他和她一起參加過瀾城市理科競賽;諸如他們一起上臺領過獎……
但是，現在不是懷舊的時候，而且要懷舊也不用下雨天在這裡懷舊。她還有很多工作沒做，還有許芝送的那盆文竹，她今天下午才想起來，她已經很多天完全沒有打理了……現在已經可以想象出林書池抓狂的表情了，好吧，這是小事，畢竟林書池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
但是萬一許芝知道了，她也太辜負小學妹的一番好意了吧。
可是華辰初卻一點也不急，車停了之後，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
姚奕晴偷偷看了一下腕錶，快要十點了，她又看了看校園內矗立的一座座燈火通明的教學樓，這個季節，如果作息表沒變的話，一中應該還是晚上十點下晚自習。
華辰初是在等人？
這個想法才湧上心頭，就聽見他溫和略帶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把車停在這裡，是因為我要接一個人，今天這場雨下得太突然，她可能沒帶傘。”
果然是在等人，華辰初應該是想接認識的孩子吧，姚奕晴點點頭，既然是這樣，她也沒什麼好著急的了。
側過頭，隔著車窗玻璃和重重雨幕，她望向校門正對著的那棟樓，正是她高三所在的教學樓。不需要思考判斷，她一眼就在那棟燈火通明的樓裡找到了自己當年所在班級的教室。
這麼盯著教學樓看了一會，一道若有若無的鈴聲穿過厚重渾濁的雨幕，斷斷續續地傳到姚奕晴耳朵裡，鈴聲響了一會，校園大門緩緩朝兩邊分開，她感到身旁的華辰初有了動靜。
回過頭，正好看見他拿了一把傘準備下車，他一邊推車門，一邊對她解釋道“：我去接她過來，奕晴你先等一會。”
“：好。”
目送著華辰初下車，看他舉著傘穿過雨幕，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進校園。恍惚間，姚奕晴眼前好像浮現出12年前她第一次見他走進校園的場景，那時沒有下雨，那時天氣很好，他一身校服，穿得極有風度。彼時他還是青澀少年，身上卻已有超出同年人的沉穩與堅毅，她當時隨意一眼瞥到了他，也沒有多留意。
卻也只是她以為的沒留意——不然也不會將那一幕牢記於心中一直到現在。或許是被他當時身上那種沉穩而親和的氣質打動，或許是被他眼底那道溫和明亮的光所打動。
華辰初縱橫商場已經五年了，有些東西肯定是會改變的，他有他的手段權謀，有他的迫不得已，她也可以理解，不會所有的都苛求。
可是今天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