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奕晴垂眸,沉默了一會,才抬眸看向孫嘉祈,淡淡道“:你指什麼原因?”

她還想繼續裝下去嗎?

孫嘉祈逼視著姚奕晴,吐字清晰“:我是說,剛剛的搶劫和上次你和辰初被人開車襲擊,你知道是誰做的對不對?”

姚奕晴蹙眉,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已經不知道跟你說什麼好了。”

“:你不要再裝了……”

“:裝什麼?”

孫嘉祈話還沒說完,姚奕晴就打斷了他“:上一次你雖然不在現場,但是你應該知道上次那個人是要我和華辰初或者我們中的一個人的命,剛剛那個人只是搶劫。兩次目的根本不同,你又怎麼能聯絡到一起?”

孫嘉祈愣了,姚奕晴的話……真的很有道理。

或許是對他荒謬的想法感到無語,她的眼裡還有一點不耐煩。

可,他還是感覺不對。

雖然他承認,他僅憑姚奕晴兩次的態度就判斷她有問題很荒謬,也完全沒有根據。可這幾年在商場上鍛煉出的對人對事的敏銳直覺告訴他,姚奕晴絕對不簡單。

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來毫無關聯。可若是聯絡到一起,瞬間就會有一種柳暗花明,思路暢通的感覺。

不怕敵人能力強,就怕敵人心思縝密,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姚奕晴說得沒錯,這兩次的事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確鑿的根據可以聯絡起來,她兩次淡定的態度也可以用她自身性格特點來解釋。

但是,若是真聯絡到一起,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合適感。

孫嘉祈看了看姚奕晴,臉上突然掛上一道不明意味的笑“:如果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我就把我查到的關於我的車事告訴你怎麼樣?”

他一邊說一邊盯著姚奕晴的臉,她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眸中的光也是淡淡的,安靜平淡得讓孫嘉祈都懷疑,她整個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就連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淡得聽不出起伏“: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需要交換條件。”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裡翻出一包衛生紙,“:麻煩你下次騙人的時候多設計一下思路。”

姚奕晴說著,開啟了衛生紙包裝袋,拿出一張紙來擦自己手背上的血。

什麼意思?孫嘉祈看著她的舉動,對她剛剛的話表示不解。

姚奕晴有條不紊地擦了血,又從包裡拿出一張創可貼貼了上去,見孫嘉祈還沒反應過來,她才繼續說道“:你要是真的查到了什麼,現在還需要因為懷疑我而和我交換條件嗎?”

“:不要再想辦法去圓你的謊言了。”她剛說完,見孫嘉祈還想再開口,又搶在他前面出聲“:你說謊的時候,或者說的不是正事的時候,才會這麼笑。”

她又停了片刻,突然直直看向他眼底,眸光像一把鋒利的劍。

“:還有,你覺得如果我真的有問題,又是你可以干涉的嗎?”

“:不要以你的經驗和直覺去判斷別人,雖然,有時候確實很準。”

她說到這裡,眼神凝滯了一下。

“: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樣,是有人針對我,要害我,你又打算怎麼做?”

“:保護我?跟著一起陷害我?”

“:還是告訴華辰初,說我不安全不穩定,可能會影響到這次合作,讓他把我換掉?”

“:如果這兩次的事我並不知情,那你也看到了,我兩次的反應姑且可以說是還過得去的'穩定',都能夠讓你因此懷疑我了。”

“:可如果你的猜測是錯的,但是華辰初相信了你,把我換掉了,你就僅憑你一個沒有確鑿證據的猜測就讓我這一段時間的努力付諸東流?”

“:還是說孫總本就武斷,根本不會在意下屬的工作成果?”

“:可是孫總也應該知道,我是丁楚恆的妹妹,到時候,孫總要怎麼跟我哥交代?”

“:綜上所述。”她頓了頓。

“:你可以懷疑我,你也可以去收集我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證據,但是你的猜想被證明之後,你只會有更多麻煩。”

“:所以,我建議孫總把自己的懷疑收在心底。”

在一番有些咄咄逼人的陳詞之後,她只語氣很平淡地用了一句勸慰的話來結尾。

“:你的好奇心只是一時的,麻煩你冷靜一下。”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到不遠處的路口,林書池的蘭博基尼正停在那裡。

她拉開車門,又最後看了孫嘉祈一眼,然後沉默地上了車。

直到那輛蘭博基尼徹底離開視線,望著空曠的馬路,汗水已經流到了眼睛裡,孫嘉祈才不可思議地反應過來。

姚奕晴剛剛說了他們認識以來,和工作無關的最多的一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