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微末和秦殷歌回到莊園。

她先是帶著八分驕傲兩分謙虛的帶著秦殷歌去看了她的小菜園。

已經有許多綠芽長了出來。

在她去拍戲的時候,這片小菜園也被精心打理著。

不管是用白色木頭圍成的小籬笆,還是每一種蔬菜前面的名片。

包括旁邊最先進的摺疊式的大棚和一些農學上的最新研究器械。

這些用心的點子顯示出主人家的重視。

秦殷歌臉上還帶著濃厚的舞臺妝。

剛剛那些擁擠和慌亂讓她身上出了一層黏膩的汗水。

她不自在地用紙巾擦了擦。

蘭微末拉著她的手往主棟走:“走,我正好也要卸妝。”

秦殷歌等在客房門口。

就這麼短短的一覽,葛家的富貴已經展示在她眼前。

雖然她家裡也是住的獨棟別墅,但是遠不上這樣的規模和麵積。

更別說這一路上她看到的馬場、足球場面積的花園、葡萄酒窖等等。

她自從和家裡斷絕了聯絡。

生活費都是靠演出賺來的錢。

今天陡然接受到財富的衝擊,她表示收到了小小的震撼。

秦殷歌撓撓頭,看著拿著衣服走過來的蘭微末,感覺自己好像和了不得的人成了朋友呢。

蘭微末從更衣室找到沒穿過的合適她身形的衣服,是一件girl crush 風格上衣和黑色西裝闊腿褲,正是秦殷歌平時的穿衣風格。

“這個尺碼應該可以。”她把衣服遞給秦殷歌,“搞定了就下樓找我。”

說完她下樓走去廚房。

秦殷歌自信滿滿地以為自己記住了下樓的路線。

但等她神清氣爽地開啟門,堅定地走了十分鐘還沒有看到熟悉的路的時候,她明白了自己的狂妄。

她左轉,走了一段路看到了電梯,以為是來的時候的那一個。

進去,下到一樓,開門後還是房間和走廊,不是主客廳。

於是她走出電梯,繼續順著迴廊走,穿過不知多少個很難推開的沉重大門。

她徹底迷了路,連走回去的路線都找不到了。

她傻站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有手機這個救命稻草。

但她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沒有找到。

啪的一聲崩潰地拍上額頭,她把手機和舊衣服放在一起了。

她站在鋪著復古毛毯的走廊上,兩邊是各種名家畫作。

這片區域的照明並不很好,只有幾盞壁燈發出昏暗的黃光。

沒有窗戶,沒有陽光。

白天看起來會很高雅的藝術迴廊現在卻顯得陰森森。

秦殷歌突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她的心臟砰砰跳起來。

有時候樂隊的人講鬼故事,她都表現得非常鄙視,其實她手裡攥了冷汗。

只不過她習慣了隱藏自己的弱點。

秦殷歌的神經繃緊,貼著牆放緩了步子。

前面一間房間的門開著小小的縫隙,明亮的光照在了地毯上的一小片區域。

那裡有人。

秦殷歌卻並不能放下心來,她已經被自己腦子裡的恐怖想象嚇得不敢咽口水了。

她終於走到了門前,從那一小個縫隙裡能看出有人影晃動。

秦殷歌保證她的腿已經在抖了。

她看了看遠處的門,慫慫地決定還是悄無聲息地路過這個房間。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邁步,屋內的人影突然停止了晃動。

秦殷歌僵在了原地,緩緩轉過頭。

下一秒,門被開啟。

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整個迴廊。

秦殷歌閉著眼睛一拳打上去,發現觸碰到的是真人,不是鬼魂,這才睜開眼睛。

她喘著粗氣,用眼神確認了好幾遍人是葛思邈。

提著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裡。

整個人貼著牆沒骨氣地滑坐到地上。

還強撐著面子,擺擺手冷著臉說:“我這是,低血糖。”

雖然她的聲音和手都顫抖著。

葛思邈沒戳穿她。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樑,剛剛那一下可不輕。

怎麼每次遇到她,都得受點傷。

這是什麼詛咒。

秦殷歌平時都化著煙燻妝來擋住她本來圓圓大大沒有攻擊力的杏眼。

現在卸完妝後,這雙杏眼亮晶晶的尤為突出。

更別說剛才那一嚇把讓她眼裡都多了些生理性的淚水。

葛思邈伸手到她眼前。

秦殷歌吸了吸鼻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站起身。

“進來吧。”葛思邈讓開身子,讓秦殷歌進去。

莊園裡的每一個房間面積都非常大,這間也不例外。

裡面擺滿了各種樂器,在靠近門的地方甚至有一個錄音棚。

秦殷歌坐到沙發上。

旁邊是葛思邈隨意扔著的吉他。

地毯上全都是紙團。

秦殷歌從地上撿起一個,果然,上面是詞曲。

她又撿起一個,展開,上面有一道黑色的劃痕,可以看出他並不滿意。

葛思邈端著一杯熱可可從一旁的小型休息室出來。

他看到秦殷歌正認真的看著那些紙團。

他把杯子放到她的手邊。

坐到對面,沒有打擾她。

他今天早上突然有了靈感,連忙來到這裡,花了一天的時間也沒能把他的想法好好的創造出來。

他試了無數次,還是覺得欠缺了什麼。

那些紙團都是他的創作廢品。

有靈感卻做不出來,這讓葛思邈懷疑自己的能力。

是不是他的這些創作都是幼稚有缺陷的。

他有些自我懷疑。

秦殷歌低頭全神貫注地看著桌上展開的紙,雖然只有一小段,但她看了又看,眼裡充滿了驚喜。

但她也發現了葛思邈沒能解決的問題。

她拿過旁邊的吉他,試著彈了一遍。

果然有個地方的感覺不對。

她又低頭試了幾個旋律。

嘴裡淺唱著詞。

葛思邈也緩緩坐直了身子、

明白過來她理解了自己遇到的問題。

他站起身去拿了另一把吉他,坐到秦殷歌的身邊。

一接觸到音樂,兩個人全身心的投入。

顧不上剛才的一切,忘記了時間,你來我往的討論。

桌上冒著熱氣的杯子逐漸冷卻。

下一秒,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哼出了同一個調子。

葛思邈眼前一亮,連忙拿過紙筆記了下來。

另一隻手熟練地和秦殷歌擊掌,就好像兩人已經無數次這樣做。

在這個屋裡,音樂之神降臨。

在主棟的客廳,蘭微末則一頭問號。

我明明把秦殷歌帶回家了呀,那麼大的一個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