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緊急,沈修筠讓人把段曉璐送到了最近的三甲醫院,醫院急診室外等了很多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之間,整個大廳變得鴉雀無聲。
周淮山揚起了手,正準備落下第二巴掌。張浩臉色不善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再動她一下試試。”沈修筠低沉著聲音,開了口。周淮山這才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沈修筠,回了下神。
之前聽到家裡人打電話說,三小姐回來拿點東西,然後去和夫人聊了兩句,隨後聽到了爭吵聲,然後就看見夫人倒在地上,還流血了。他本來正在跟財務部開會,處理讓他焦頭爛額的賬務問題,為了離婚,他分給前妻大部分現金和房產,留下了所有公司股份。可誰想,抵押給銀行後投資的專案卻出了問題,擱置在那動不了,但每天睜眼就是銀行的貸款利息,這讓他本來就岌岌可危的資金鍊雪上加霜。這兩年來,他感覺諸事不順,唯一欣慰的便是,段曉璐肚子裡的孩子,他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來了一個兒子。但今天,他唯一的這個兒子,差點又被那個喪門星女兒害死了。早知道,當時就別心軟了,打死她算了,說不定他的事業也不會走到如今如履薄冰的境地。
周景言捂著自己的臉,一句話都沒有說,可張浩卻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濃重的傷心和失望。這個女人來到修筠身邊快一年了,話一直很少,甚至對自己為什麼會嫁給沈修筠都心知肚明,卻對她的父母沒有多少責怪,母親離婚後,還經常去陪伴。剛剛明明可以制服那個掐著她的瘋女人,卻又顧念著肚子裡的孩子,沒有動手。誰知道,親生的父親,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巴掌。
周淮山看著沈修筠冰冷的目光,氣焰一下子就消散了。這個男人不愧是沈家出來的,即使是最沒用那一個。幾個月前還彬彬有禮的叫自己爸爸,聊著蘇東坡的字畫,一副溫文有禮翩翩公子的樣子。可剛剛看著自己的眼神,卻彷彿地獄的羅剎,眼裡沒有絲毫的溫度。
不錯,沈修筠現在,耳朵里根本聽不見嘈雜的走廊裡任何聲音,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他,撕了他。他打了她一巴掌,卻全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誰是段曉璐的家屬。”護士出現的很及時,打破了冰冷的對峙。
周淮山趕忙上前。
“母子平安,你趕緊去辦一下手續,孩子馬上送到病房,母親出血量有點大,轉到ICU去了,幸好送來的及時。”護士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打了那個年輕女人,之前這個女人把產婦送來的時候,眼裡的關切是騙不了人的。
“是個兒子對吧。”周淮山關切的問道。
護士白了他一眼,“難不成是個女兒,你轉身就走嗎?”
周淮山樂開了花,對護士的嘲諷視而不見。急診室周圍的不少人都暗暗的搖頭。這年頭,重男輕女到這個地步的人也少見了,再說孩子的媽媽都送進了ICU了,也沒見他問一句。
沈修筠伸出了手,握住了周景言冰涼的右手。“走吧,我們回家。”
周景言垂目,勉強的扯起嘴角,有一點微弱的笑意。
他不喜歡她,她一直知道,但他竟然如此恨她,卻是她始料未及的。還好,雖然,他把她推出了家門。現在的她還有另外的一個家。
周景言把段曉璐生了個男孩以及之前的神神叨叨的事情跟母親和姐姐簡單的說了下,唯獨沒有提醫院裡的那一巴掌。
出乎她意料的是,母親景如蘭出人意料的淡定,甚至在二姐周景安口出惡言的時候喝止了她。“他有兒子了是他夢寐以求的福分,我的福分就是你們,不是兒子。”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是我,段曉璐。”周景言接到她的電話很意外。
“我今天剛剛從ICU轉到普通病房,你方便的話,能不能來看看我。”周景言對她那天忽然發瘋還心有餘悸,沒有出聲。
“我有話想對你說。”段曉璐有些焦急的說道。
“我晚上答覆你。”周景言不太習慣直接拒絕別人。
沈修筠自然是反對她去的,不過趙希和她心中都有疑問,想去弄清楚。最後沈修筠妥協,但是必須在趙希和張浩的陪同下一起去。
周景言一行人走到病房外的時候,正聽見護士們在八卦,說段曉璐拒絕給孩子餵奶,氣的周淮山摔門而去。
“你來了。”段曉璐臉色還是蒼白,但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多了。“還有趙大師,您好。這位?”她看著張浩,疑惑道。
趙希冷笑了一下“她的保鏢。”
段曉璐有點不好意思,再次道歉。
“也許你們不信,但是當時,真的是那個孽種,讓我這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