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筠出事後,朱鳳琳很快就進了了門,張爺爺很生氣,自己親自來把修筠姐弟接回了張家,後來發現修淨姐精神出了問題是身邊的故意刺激和藥物濫用,張爺爺找人調理好了修淨姐的身體,也悄悄的治好了修筠。但是當時張爺爺因為失去女兒孫子心情悲慟,後來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這一對姐弟身上。十年過去了,才發現大權旁落,不得不臥薪嚐膽,等待時機。”
周景言倒是表示理解,畢竟只有一腔孤勇,看似壯烈,實則悲劇。
“張爺爺也曾想讓修筠姐弟在他的庇護下好好的過一生就算了,可惜兩姐弟都不甘心,不願自己的至親死的不明不白,後來便跟著父親回了沈家,但是朱鳳琳怎麼甘心?那些年你不知道,身邊就連做飯的,都是她的眼線。沈老先生是個儒雅的人,那她就讓他的兒子變成他所厭棄的樣子,暴力、惡毒、執迷不悔。而修筠,一直順著她的劇本走,才能讓她放鬆警惕。”
周景言愣了片刻“原來他說他命犯孤星,註定孤獨一生,是這個原因。”
“是的,沈老先生做生意的,很信風水的,C城這些富人權貴圈,可以說都信這個,兩年前,這個嚴如月瘋了消失了之後。朱鳳琳親自邀請了星雲大師到了家裡,大師親口說的,修筠命格孤苦,很難和尋常女子相伴一生。然後提到,很多年前認識過一個幼女,命格奇硬,父母及周遭之人都避之不及,不得已被家人送上山去修行,年齡、命格都與修筠很般配。當時朱鳳琳好像親自上了素雲覌要見你,不過據說沒有見到,被一個道姑給擋了下來。 ”
這是上次沈修筠吩咐張浩再仔細的核查周景言的背景,張浩花費了大量的力氣才查到的。
“我沒聽師父說過呀。”周景言喃喃道。
“你的師父可能有長輩愛護之心。直到去年張阿姨的生日,沈老爺子說夢見她了,她責怪他,沒有把剩下的一雙兒女照料好。朱鳳琳再次提起了星雲大師上次的話,沈老爺子就同意了。”
說著張浩就看了她一眼,意思就是,後來你就知道了。
“修筠讓我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你,這六個女人,的確大部分都是因他而死,但是同樣是作為棋子,他也身不由己。但這個嚴如月,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發了瘋,後來又去了哪裡,我們真的不知道。”
周景言相信張浩所說的,畢竟張浩把自己動手這些事情都直接跟她交代了,的確不會在其他方面隱瞞她。
周景言點點頭,和張浩告別回家。
而她不知道的是,張浩全程都開著電話的擴音,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落在了沈修筠的耳朵裡。
他一個人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窗外是A城冬天灰濛濛的天空,壓抑又無處釋放。他讓張浩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但是張浩卻把所有惡劣的行徑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把他塑造成了一個身不由己可憐的男人。但是實際上,那些事,他也有份,他並非沒有傷害過她們,甚至親自處理過。如果時間倒回,他一定還是會選擇那麼做,親手的了結那個給他下藥、以及拿自己姐姐的秘密來威脅他交出玉碟的女人的性命。
但是他此刻很害怕,就算張浩把這些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他還是怕這個女人用看蟑螂一樣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經過這差不多一年的相處,他明白這個女人心底善良,別人有所求,她會想盡辦法的幫助別人。要是她知道,自己的過去,身不由己是真,心狠手辣也是真。她還不會用她清澈的眼睛看著自己,用她溫暖的手安慰自己。
書房門外響起了很輕的腳步聲,一個他已經習慣了的腳步聲。
“叩叩叩。”書房門被輕輕的敲響。
“進來。”猶豫了兩秒鐘,沈修筠還是開口喊道。
一雙素白沒有佩戴任何首飾的雙手,從他的脖子後面環了過來,一陣帶著草木冷香的氣溫隨著她把頭埋在他的頸肩撲面而來。
“你受苦了,以後,我會陪著你的。”
女人的聲音悶悶的。
沈修筠無聲的笑了起來,原來,他多年的孤獨,煎熬的黑夜,痛不欲生的苦楚,都是為了這一刻和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