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墨尋吐出了一口鮮血,半空中的畫面若隱若現,一個不穩,“吧嗒”一聲,變回了一幅畫卷跌落在她身旁。

花不空過來問她:“你怎麼樣?”

墨尋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緩緩搖頭。她探測不到試煉塔一層的情況。

想來應該是花小宓下了一層,不知遇到了什麼機緣,把她在其背上打上的印記給抹去了。

她收起了畫卷,抱著狸花貓,山巔雲隱,踏步而去。

印記被抹去了又如何,只要花小宓還活著,她照樣還可以再打上一個。

山下的人雖然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們卻看到墨尋吐血了,於是墨尋受傷一事流傳了出來。

沒有畫卷可以直觀的看塔裡發生了什麼,眾人不由有些失望,於是把視線轉到了諜影布上。

上面的小手印記雖然在這之前跑上跑下,胡亂躥動,可沒過多久就穩定在前十。

而現在它又開始呈直線飛速往下降落。人們就此事談論不休。

他們很好奇這小手印記的主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修為實力忽漲忽降,難不成是死了又活不成?

塔內,大廳。

程白易帶著一絲不解,問了玄虛老頭一個問題。

“你說了第一個完成考驗的人就可以得到你的東西,可你為什麼要那樣對花洛?”

“額咳咳……她另有機緣。”玄虛老頭有些尷尬,“好了別廢話了,這裡安靜沒人打擾,靈氣還充沛,你趕緊築基罷。”

在河對面,古樸的大樹樹根蔓延地底,盤垣交錯。樹上枝繁葉茂,看起來一片生機勃勃。

清風吹過,晶瑩閃爍的樹葉簌簌落下,打著卷全都貼到了岸邊的灰衣少女身上,將她裹成了一個繭。

花小宓醒來已經有五天了,她想動卻動不了,張開嘴也說不出話,渾身靈力像是被封了,神識也只能呼叫一小絲。

她現在還不能辟穀,總是不進食可是會餓死的。

儲物袋中可食用的東西已經消耗一空,勉強用神識將身旁的樹葉吃進嘴裡。

她沒有事情可做,便將程白易送她的那幅風吹草動圖拿出,放在眼前看著。

圖畫很簡單,只有一棵小草,在它的上方拂著清風,風一吹,草兒的腰肢便晃。

花小宓眨著眼看著看著就入了定。

清風不再柔和,變得狂暴劇烈,刮在草上,似乎要將其摧毀。

小草依舊纖細稚嫩,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絲毫不知。

狂風來襲,刮在樹枝上發出“嗚嗚”的聲音,漂亮的樹葉簌簌落下,落在花小宓的身上。

小草腰肢彎折,似乎倒下了,狂風依舊,誓要將其連根拔起。

可就在這時,小草往外吐出了幾粒種子,隨風落地,落地生根,生根發芽。

風吹斷了一棵草,便吐出更多的種子,很快便長成了一片草原。

風吹草動,風不吹,草不動。吹的是心,還是心在動?

這些花小宓還沒有參悟透,不過以後她還有很多時間去想。

現在,她該築基了。

花小宓睜開雙目,體內靈力在翻湧,丹田裡九層氣流一層層褪去。

外界靈氣暴動個不停,直往她體內鑽去,經脈鼓脹得生疼。

大樹上的綠葉紛紛落地,和覆在她身上的綠葉同時變得枯黃。

與此同時,外放的靈氣又使地上鑽出了無數小草小花,乾枯的樹枝復挺了起來,長出了嫩芽,落葉開花。

花小宓抬眼四望,不遠處的喬木之上,長圓葉片之中,嫩黃的花朵怒放,長出了一個個尖刺青黃的果子。

看到這,她雙眼一亮,揮手取了兩個過來。

渾身長滿了長長的尖刺,落在手上還扎得有些疼,她想了想,做些複雜的糕點耗時又耗力,不如直接烤一烤。

就做碳烤榴蓮!

起身走到大樹旁,上面長滿了漂亮的綠葉,總帶給她一股熟悉且令人恐懼的感覺。

之前她在岸邊,竟然能把那些三尾惡魚直接絞殺,可見其定有不凡之處。

她又往遠處走了走,把招財進寶身上插著的箭矢拔下,注入一絲靈力試探一番,將它收進了靈獸袋裡。

也不知這到底是山魈哪一支品種,生命力竟如此之強,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竟然穩定下來了。

花小宓拿出烏光匕,暗光一閃,摘下上面掛著的一排榴蓮,將樹枝砍了下來。

把樹枝斬成一截一截的,用火燒成炭,接著她又割草連樹枝做了個簡易烤架,把一個個長滿尖刺的榴蓮放在上面烤著。

榴蓮性熱,吃了可活血去寒,澤潤肌膚。

外皮可煉製成盔甲,果肉可煉製成灼心丹,下寒潭的時候吞一粒最為管用。

這裡的一個比她的頭還要大三倍。

花小宓稍稍加大了火量,很快外皮就發出“吱吱”的響聲,水分被烘乾,烤焦了。

沒有水分的支撐,果皮裂開了多道口子,露出裡面金燦燦的果肉。

溫度在升高,果香瀰漫。

而榴蓮這種東西,愛之如命,恨之要命。

縈繞在花小宓鼻尖的味道猶如甘蔗那般清甜,令人大流口水。

可在別人的鼻子中就不是這種味道了。

濃郁的香氣隨風飄遠,好像夾雜著無形的靈力。

河對面花冷蕪等人因為三尾惡魚而不敢過河,也不敢待在岸邊,若就這麼離去偏偏還心有不甘,只能離得稍遠再想辦法。

此時炭烤榴蓮的香味順著風傳了過來,花冷蕪正好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臉色慘白,繼而變得通紅,非常不雅的“阿嚏”了一聲。

別人何曾見到一向清冷的花仙子會這般失態,紛紛目瞪口呆。

可惜不過兩個呼吸,其餘人等也都像是聞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味道,臉色慘變,趴在地上乾嘔起來。

風是世間跑的最快的東西,它隨便轉個圈,就穿過了一層,上了二層和三層繞了圈。

頓時花草枯萎,冰河融化,正在和修士大戰的妖獸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修士一愣,也跟著暈了過去。

“在試煉塔中,這誰特麼的還有空顧著拉屎?臭死老子啦!”

“怎麼聞著味道還熱乎乎的,難不成有人失了智,還專門煮屎吃不成?”

眾人的猜測,花小宓絲毫不知,她完全沉浸在美味當中。

丹田裡的氣海褪去漲回,被她反覆壓縮,終於凝出了一滴晶瑩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