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妝笙直接開口道:“李素雅,是不是你挑撥我和五妹妹的關係。”

李素雅已經在齊二夫人的招待中坐下,聽得此言,立刻站起來。

“齊妝笙,你空口白牙,汙衊誰呢。”

齊二夫人不悅的看向齊妝笙,“笙姐兒,蘭卿教你們內宅庶務時,你最不用心。”

“今日釀成了這樣的禍事,全是你多用了銀子,拿去做你身上這條裙子。”

“害得我珠姐兒連個孔雀羽毛的裙子,都不能穿。”

齊妝笙這才明白,和李素雅無關。

而是跟針線房有關係。

她這衣裙,是問過針線房能做,才讓她們動手的。

徐媽媽口稱冤枉,“這衣裳本是多出來一百兩的,奴婢也不曉得,四娘子不清楚啊。”

多出來的銀子,本該是五娘子用。

她以為四娘子知道,但對這衣裙更著急些,才讓她們做的。

“奴婢也不知道四娘子沒有別的辦法,填補此中窟窿啊。”

徐媽媽聲淚俱下,可憐的很。

綠秀眼看娘子要背上算計妹妹衣裙的鍋,啪的一巴掌,打在徐媽媽臉上。

這小蹄子!

她好歹也是管針線房的媽媽,竟然敢打她。

綠秀道:“是你不和四娘子說清楚,想討個賞,才瞞下這件事,私自做了衣裙。”

徐媽媽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捂著臉上的巴掌印,不說話了。

李素雅便覺得是齊妝笙以勢壓人。

“你這般蠢笨,又和齊妝儀一母同胞,也不知道你姐姐還有沒有資格嫁進皇家。”

李素雅想起她還要叫齊妝儀四皇嫂,就覺得煩。

若是能因為這個不讓她嫁給四皇子,那齊妝儀見了她,可是要請安的。

李素雅很是樂意插上一腳。

已經在水榭陪客人的齊妝儀,才知道針線房的事情。

就為了一件衣裙,怎麼……

齊妝儀低聲問丫鬟:“二嫂嫂可去了?”

丫鬟回:“派了荷月去。”

齊妝儀也不確定二嫂嫂會不會願意管。

就四妹妹這性子,遲早是要坑害了她自己的。

齊妝儀道了一聲失陪,往齊妝珠那邊去。

荷月一直在廊下聽裡頭的熱鬧,看到三娘子,福身行了一禮。

齊妝儀問:“二嫂嫂怎麼沒來?”

荷月回:“巧姐兒的衣裳,有些不妥當。秋日裡不抗凍,二少夫人陪著,叫奴婢來看看。”

這時候,還不至於用炭火。

小孩子是受不得凍。

秦蘭卿身為親孃,對巧姐兒格外仔細,也是應當的。

聽說出事,派了最得力的大丫鬟來,也不能讓人挑出錯來。

齊妝儀點頭,進到屋裡。

她先和五妹妹賠了不是,又和二嬸母說:

“前頭還有諸位客人在,這等奴婢,且先饒上一命,晚些時候處理。”

“笙姐兒入秋以來,身子就不太好,許是哪裡記糊塗了,綠秀扶她回去歇息。”

李素雅還在,肯定不能讓四妹妹再去水榭了。

齊二夫人也知道不能鬧大,少一個人去,她的女兒就能出風頭。

李素雅也不好太過插手其中,看齊妝儀有了處理,就等齊妝珠換好衣裙,往水榭去。

齊妝儀讓針線房趕緊將各房的秋衣都補齊。

徐媽媽看自己應該是能被放過了,這才回道:“不是奴婢不給,實在是四娘子。”

“她又要了一身衣裳,正在做著。”

齊妝儀快要氣瘋了,卻還是要維持端莊。

“這件事,你也受了委屈,我會罰你些月錢,私下再補給你。”

“各房的秋衣送去,我也會補給你。”

齊妝儀明年出嫁,她的嫁妝,除了公中給一份,祖母和母親私下會給一份。

這些銀子,她還是出得起的。

也不算什麼。

今日的秋蟹宴,一定不能有事。

荷月回去後,就和二少夫人說了。

秦蘭卿點頭,“這次三妹妹,怕是要大出血了。”

這些,原本該是她添上的。

到底是四妹妹姓齊,怎麼好勞煩外人。

秦蘭卿搖著手裡的撥浪鼓,示意躺在床上的巧姐兒夠。

兩三個月的娃娃,肉嘟嘟的小手,努力伸著,碰不到撥浪鼓,呀呀呀的發出聲音。

外頭琴湘進來,在二少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秦蘭卿有些疑惑的問:“你確定?”

琴湘點頭,“大批金吾衛像是得到了什麼訊息,出城去了。”

二少夫人讓她聯絡鋪子上的人,多打探一下京中的訊息。

就在剛才,金吾衛出城了。

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荷月,咱們去水榭那邊吧。”

秦蘭卿留下琴湘和奶孃照顧巧姐兒,就往水榭那邊去。

齊妝儀選的日子,正好是齊詢和齊諫休假的時候。

齊諫愁眉苦臉的坐在七哥身邊,“在書院又是學,又是考的,怎麼回來也是啊。”

三姐姐這弄的是什麼宴。

吃個螃蟹還要比賽,射箭和作詩。

只有前三名,才能享用最好的螃蟹,吃最好的席面。

至於娘子那邊,是投壺和作畫

大家覺得新鮮,各個玩的不亦樂乎。

都是一些未婚男女,總是需要個出嫁的坐鎮,今日來的就是秦蘭卿。

李素雅早些時候,就聽說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最後嫁給了齊謐,除了必要的宴,基本是不去的。

李素雅還真想知道,秦蘭卿和齊妝儀哪個更厲害。

反正能讓齊妝儀沒臉更好。

“二少夫人,不如你也做一幅畫吧。”

水榭中,幾位娘子的畫都放在書案上,其中以齊妝儀的畫最好。

秋蟹好似活了一般,遊在水中。

色彩搭配的極好。

秦蘭卿走到書案前,一支筆,黑色渲染在宣紙上,不一會兒,便有一隻螃蟹畫出來。

一氣呵成。

李素雅讚歎道:“好厲害啊。”

一直到宴散,還有不少人議論。

其中,最自豪的,就是留軒閣的丫鬟。

齊謐上值回來,就聽到有人說蘭卿的畫功了得。

梁曲兒坐在桌前,等著齊謐回來。

他每日去上房和老夫人請安後,就會來同她用晚膳。

梁曲兒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來。

她身側的丫鬟道:“要不……奴婢讓人去熱熱吧。”

梁曲兒捏著手上的手帕,“你去打聽一下,夫君為何還不過來。”

不等丫鬟去,柴姨娘走了進來。

“哎呀,我聽說二郎君去了少夫人那邊,今日少夫人那畫,真是絕啊。”

柴姨娘說完,就往方姨娘屋裡去。

很明顯是專門說給梁曲兒聽的,卻怕她整出什麼克肚裡孩子的事情,離她遠遠的。

柴姨娘和方姨娘說道:“你倒是能安生住下來,也不怕她說什麼。”

“我有什麼可怕的,又不會對她做什麼。”

方姨娘也知道,柴姨娘沒安好心。

她誰也不想惹,只等二少夫人生下兒子,二郎君能賜她個孩子。

好歹有個人作伴。

她不比柴姨娘會鑽營,不比梁曲兒會說話,也沒二少夫人的家世。

就在這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也挺好的。

柴姨娘坐下,沒說幾句,就和方姨娘不歡而散。

等她要離開時,梁曲兒的丫鬟卻追了上來。

“請柴姨娘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