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的榮辱與共被旁支的人完全拋諸腦後,當初自己如何被人拉幫、如何借勢發展這些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能記得的就是雲南城害得他們被抄家流放,害得他們數代人的努力毀於一旦,以後的子孫後代只能頂著罪人的身份活著。

“呸,什麼我們靠你們拉拔才能過上好日子?那都是我們一家人勤勤懇懇的努力,靠自己打拼才能在京城站住腳。

總之一句話,我們被流放都是因為你們,所以,你們就該對我們負責到底。”

話都說到這份上,張氏乾脆破罐子破摔,他們不好過,那就誰也不能善終。

全家人都被搜刮個乾淨,漫長的流放路,以後吃什麼喝什麼?能不能活著走到地方?抵達後又要怎麼生活?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斤釘,他們這一家三口身上肯定藏了不少銀子。

只要緊盯著雲南城一家三口,他們就餓不死。

都到了這份上,臉什麼的還有什麼用?

能擋餓還是能禦寒?

“堂兄,兩位堂弟,你們也是這麼想的?”雲南城黑沉著臉將目光投向旁支的三兄弟。

三兄弟以雲南嶽馬首是瞻,終究從自認為是兄弟的嘴裡,聽到雲南城最不想聽的話。

“我只恨不能提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不然早將你們一家逐出族譜,斷絕關係。”

雲南城心寒的看著這些所謂的同族兄弟,現在算是真正認清這些人的嘴臉。

那些年的幫助和扶持,算是餵了狗。

雲旖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裡十分慶幸能讓爹爹這麼早就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趕快走!”官差的呵斥聲響起,“誰再吵吵大爺的鞭子就抽誰。既然有力氣打嘴架,那便走到午時再休息。”

現在才辰時初,到午時還有兩個時辰,這些平時不怎麼走路的人定然會受不住,這樣才能磨一磨他們的銳氣。

眾人一聽,倒吸一口涼氣,走這麼長時間,雙腳還不要磨出血?

身嬌體弱的他們又怎麼能受得了?

這下,心裡對雲旖一家三口的恨意又加深了些許。

啪的一下,抽鞭子的聲音響起,膽小的人嚇得身子一抖,認命地拖著鐵鏈一步步往前走。

雲旖一家三口走在前面,三人並排走著,雲南城被夾在中間。

“爹,不要再同他們多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只當不認識。”雲旖小聲出言安慰。

眼下,雲旖只擔心爹爹的身體,重傷趕路,只能到午時休息的時候才能上藥。

雲旖心裡祈禱著爹爹的傷勢不要惡化。

……

傅廷澤一早醒來,睜眼第一件事就想著昨晚放在空間裡的果盤,想看一下是不是還保持著原樣。

然而,看到的只有一個乾淨的能照出人影的盤子。

水果被空間給吃了?

這麼逆天的神物,也喜歡吃人間的凡物?

早飯後,傅廷澤讓保姆張媽給他打包。

張媽見狀不由好奇詢問:“大少爺,您拿這些食物做什麼?”

“送去給有需要的人。”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傅廷澤出門後便將早飯剩下的食物一樣一份再次放進空間。

傅家老宅人多,為了迎合不同人的口味,早飯做得種類豐富些。

小籠包、蒸餃、雞蛋餅、紅糖發糕、煮雞蛋、煎蛋、小米粥、八寶粥、豆漿油條,還有兩碗熱湯麵。

最後,傅廷澤又從冰箱拿了幾瓶礦泉水放進空間。

做完這些,傅廷澤這才去公司。

已經是上午九點,許哲忙著給傅廷澤彙報工作,“總裁,您吩咐的捐款已經全部打到對方賬戶。

兩個孤兒院,五個養老院,加上給災區的捐款總計一千七百萬。各個供貨商也陸續送貨到幾個商超。

收購的事也正在推進,已經收購十幾個中小型超市……”

許哲彙報的工作的同時,也看清傅廷澤左手戴的玉指環,確定昨晚自己沒眼花看錯。

傅廷澤沒注意聽許哲說什麼,現在他正在檢視空間有沒有變化。

這一看,發現牆上的那扇門開啟,他的空間裡多了幾口朱漆紅木箱子。

木箱頂端雕刻有海水紋,一把做工考究的銅鎖掛在上面,這樣式一看就是老物件,就是奶奶當年的陪嫁都沒有這麼看著有歷史的東西。

傅廷澤確信他沒見過這樣的箱子並且這也不是傅家的東西。

將許哲打發出去,傅廷澤試著將幾個箱子開啟,只見金光乍現,成箱的金錠、銀錠、珠寶首飾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其中一箱放滿了卷軸字畫,還有一箱是成套的瓷器,看材質應該是整塊的和田白玉做成的。

這還沒完,就在傅廷澤吃驚的時候,空間裡又多了幾套樣式繁複的古風女式衣服。

這次傅廷澤看得清楚,是從那道門裡水靈靈地滑落過來的。

難道對面開啟空間的人是個女子?

一想到這,傅廷澤眉頭緊鎖,女人什麼的最讓人煩,尤其是還未成婚的年輕小姑娘。

……

烈日當空,火熱的太陽似要將人曬出油。

官道上,流放的數十人的隊伍頂著大太陽前行,不少人舔著乾裂的嘴唇,跟著前面的人機械地邁著步子。

雲旖從小習武身體底子好,除了感覺到口渴難耐外,倒還沒覺得有多累。

其他人卻堅持不住,又渴又累,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腳底也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刃上,疼得鑽心,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人群裡不斷傳出女子小聲的抽氣聲和孩童的哇哇大哭。

“官爺,行行好,求求你們讓大家歇歇吧!”有人受不住開始哭求官差。

“官爺,我們保證這一路上再也不鬧,聽話,非常聽話。再走下去,到不了午時便能倒下一大半。”

押送官差心裡也是有成算的,他們只是想先殺一下這些人的銳氣,並不是真的想將人折磨死。

否則,他們也不好交差。

見這些人沒了骨頭,軟了語氣,自然也不再為難。

“原地休息一刻鐘。”

這句話像是天降甘霖滴落在眾人心頭。

走得都快要了半條命,誰還管什麼髒不髒,一屁股便癱坐在地上。

雲旖和崔婉清特意選了個離人群遠的地方,雲旖悄聲說道:“爹,您這傷得上藥,不能再耽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