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這五年後的重逢會給皇上留下個不好的印象,她趕忙將腦袋壓的低低的,不願叫他看見自己那略有些憔悴的容顏。

“你這幾年來身體可好?”

慕容淮瑾站定在她面前冷冷的詢問道。

“託皇上的福,嵐秋一切如常,只是不知皇上……”“嬰兒可睡了?”

不等落嵐秋把話說完,慕容淮瑾就冷漠的打斷了她的話。

雖然心中有些不悅,可這個男人所關懷的畢竟是他們的女兒,也算是變相的一種慰藉。

“回皇上的話,嬰兒正在裡屋,不曾入睡.”

“好。

朕有話要跟嬰兒說,你們在屋外候著吧.”

說著,他便跨步走入了房內。

“兒臣給父皇請安.”

見父皇進來,藍嬰甜笑的行了一個禮。

他面無表情的關閉房門,冷聲質問道:“剛小太監宣你,你為何抗旨不從?!”

“嬰兒並不是有意抗旨不從的,只是……只是嬰兒失蹤了七日,孃親必然徹夜無眠,這好不容易回宮就想著多陪陪孃親.”

她委屈巴拉的咬了咬嘴唇。

慕容淮瑾這一琢磨,的確是自己辦事不周了。

明明幾日前就發現了藍嬰的蹤影應該託人回冷宮報個信的,可他……壓根就沒想起落嵐秋這麼個人,也就忽略了此事了。

“行了,父皇知你孝心一片,現在你已然見過了你孃親了,那就隨父皇回寢宮吧.”

慕容淮瑾臉色稍有緩和的朝她伸出了手。

哪知藍嬰卻閃避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是何意?!”

見自己的熱臉貼了女兒的冷屁股,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嬰兒都陪了父皇七日了,怎麼也得陪孃親一日吧?父皇該不會沒有嬰兒就睡不了覺吧?”

藍嬰這隨口的一言,可謂是無情的揭開了慕容淮瑾的遮羞布。

他剛幾度試著入睡,可突然沒了這個小傢伙入懷他怎麼都睡不習慣,最終在左右為難之下這才紆尊降貴的帶著凌宇夜訪冷宮的。

“誰,誰說朕是沒了你睡不了覺的?朕,朕只是怕,怕你沒了朕哭鬧而已.”

未免丟臉,慕容淮瑾故作嚴肅的板著一張臉,磕磕巴巴的辯解著。

“哦,那父皇大可不必擔憂了,嬰兒有孃親陪伴在左右,不會沒了父皇就哭鬧的.”

聞言,一道晴天霹靂落下,慕容淮瑾一臉受傷的蹲在了她的面前:“這可是你的真心話?!”

望著男人那雙閃動著不安的眸子,藍嬰分明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醋意濃濃’幾個字。

真沒想到這慕容淮瑾竟然是個粘人精,簡直跟個被拋棄的小媳婦似的生怕被冷落了。

“當然!孃親一直陪伴著嬰兒長大,對於嬰兒來說孃親至關重要.”

“你!”

慕容淮瑾氣結。

這幾日,他還以為這小丫頭已經離不開自己了呢,感情是他離不開這小丫頭了。

“那若是朕強行將你與你孃親分開呢?!”

他冷下一張臉,面色嚴肅的站起了身。

藍嬰這一聽,立馬不高興的噘起了嘴巴:“孃親去哪裡,嬰兒就去哪裡,如若父皇執意如此,那嬰兒以後就不喜歡父皇了!”

“呵,你不喜歡朕了,朕還不喜歡你了呢,朕最厭煩不聽話的孩子了,看來是這幾日朕把你給寵壞了!”

丟下這番話,慕容淮瑾憤然離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藍嬰卻不以為意的翻了個白眼。

嘁,她這個爹簡直就跟個小孩子似的。

還‘你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你了呢?’有種砍了她啊?不還是下不去手?“恃寵而驕.”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米修一語見地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藍嬰悻悻朝他挑了挑眉毛:“誰叫我現在有這個資本呢?嘿……”“你就不怕慕容淮瑾一氣之下真的強行將你與禱告者分開?”

“不會的……”藍嬰收起臉上的得意笑容,若有所思的呢喃道:“他自幼喪母,深知母子分別之痛,又怎會真的忍心將我與落嵐秋分開呢?”

如果沒有發生山野間的那件事,她可能真的不敢如此狂妄,可在這幾日的相處後,她已然對慕容淮瑾的性格掌握的十拿九穩了!正所謂知己知彼安能百戰百勝!“嬰兒,你剛乾了什麼?何以你父皇在離去時會如此氣惱?”

折回房間內的落嵐秋一臉惶恐的追問了起來。

“沒什麼。

娘,你只需明日收拾行裝,靜靜等待接你離開這冷宮的聖旨即可了!”

話落,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赫然浮現在了藍嬰的唇角…………“聖旨道罪婦落嵐秋接旨!”

一切如藍嬰所料,天才剛剛大亮,一道聖旨便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冷宮內。

“朕念罪婦落嵐秋在冷宮多年靜心己過,潛心悔改,並細心照料朕的六皇女慕容藍嬰有功,特,復汝嵐妃之位,賜祥和宮為府邸,欽此”聽著聖旨上的內容,落嵐秋大驚失色的瞪圓了眼睛,一雙眼睛快速投向了跪在身旁似笑非笑的藍嬰……呵。

這釣男人啊其實跟釣魚的手法是一樣的。

你以為魚兒已經上鉤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拉線,可殊不知這魚鉤壓根沒掛緊,可以隨時掙脫。

想要將魚兒綁牢綁緊就得時不時的鬆一鬆線,這樣魚鉤才能牢牢的將魚兒掛緊!這幾日,藍嬰陪伴在慕容淮瑾身側就是在‘掛魚鉤’;而昨日的拒絕就是在松線。

她已然明確的暗示父皇‘孃親去哪裡,自己就去哪裡了。

’那慕容淮瑾若是真想將藍嬰‘佔為己有’,可不得先將落嵐秋接出這暗無天日的冷宮麼?果不其然,最終慕容淮瑾還是沒有逃出她早已佈下的‘甜蜜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