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類

傳說人類生自泥土，他們的血肉骨骼都來自大地，由普羅米修斯和雅典娜共同創造，他們是萬物的靈長。

蓋亞對這件事十分重視，提前準備好了創造人類的泥土，品質比送去奧林匹斯山創造神僕的還好。

但是我們大家都知道，他其實是個手工殘廢，根本做不出來好看的泥人。

蓋亞看著歪七扭八的四不像，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一下外援。

明明想的都很好，但是為什麼做不出來呢？

大地之神開始深深地自我懷疑。

他把泥土復原回原樣，起身去找可以幫忙的神了。

尼克斯聽到長兄的請求之後，沒忍住笑了起來：“哥哥難得找我，原來是為了捏泥巴啊？”

蓋亞毫不心虛：“你不願意嗎？”

尼克斯微笑：“當然願意了，能幫到哥哥是尼克斯的榮幸。”

蓋亞：“那就謝謝妹妹了。”

厄瑞波斯這時走了進來，奇怪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啊，蓋亞哥哥請我幫忙呢。”

“你……能幫什麼？”

尼克斯惱羞成怒：“厄瑞波斯！”

這是拿她當什麼看啊！

蓋亞眨眨眼，明智地沒有參與夫妻倆的話題裡，容易被膩死。

厄瑞波斯和尼克斯插科打諢一會兒，就對蓋亞說：“哥哥著急嗎？要不我現在就去？”

蓋亞：“不急的。”

這可是大工程，可不能著急，萬一把人類造毀了就得不償失了。

蓋亞還是希望一次就成功的。

“好了，你們玩吧，我去找塔爾塔羅斯。”

厄瑞波斯像招財貓似的擺手：“哥哥慢走！”

“你居然有空到我這裡來？”

塔爾塔羅斯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看到蓋亞居然踏進了他的深淵神殿。

蓋亞多久沒來過深淵了？

嘶，記不清楚了。

蓋亞白他一眼：“少貧，怎麼，我不能來嗎？”

塔爾塔羅斯：“當然可以來了，隨時恭候。”

怎麼回事？

塔爾塔羅斯仔細觀察，總覺得蓋亞好像哪裡變了。

蓋亞在塔爾塔羅斯對面落座，潔白的寶座順著他的心意從地下升起來，大地之神姿態優雅，舉手投足都帶著難以言說的韻味。

塔爾塔羅斯感嘆：“你真的好喜歡白色。”

平時一水兒的白色衣物就算了，其他的東西也全是白色的。

蓋亞：“你先看看你的衣櫃再說吧。”

黑漆漆的，像是大蝙蝠。

塔爾塔羅斯：“可是我喜歡啊。”

既然喜歡，那當然就會選它了，除了喜歡的東西他不樂意看到任何東西出現在他這裡。

蓋亞抬起眼眸：“哦。”

“兄長來這裡有事嗎？”塔爾塔羅斯好整以暇，蓋亞肯定有事情問他，不然才不會上門。

某種意義上，大地之神挺好懂的。

蓋亞抿抿髮乾的嘴唇，問：“烏拉諾斯……怎麼樣？”

塔爾塔羅斯嘆氣：“我猜你都是來問他的。”

“能吃能睡，心情不錯？”

深淵之神想了一會兒，給出瞭如下的評價。

“但是你真的不打算把他放出去了嗎？”塔爾塔羅斯問。

他覺得蓋亞不會狠的下心一直把烏拉諾斯關到天荒地老。

蓋亞沉吟：“再說吧，等克洛諾斯成為神王再說。”

塔爾塔羅斯挑眉：“你對這個小鬼這麼有信心？”

克洛諾斯是提坦裡的哪一個來著？

不記得了。

蓋亞沒直接回答，而是反手取出了神王神格，閃閃發光，一瞬間幾乎照亮了漆黑的深淵神殿。

“……這東西怎麼在你這裡？”

饒是塔爾塔羅斯，都有一瞬間差點被晃到眼瞎。

蓋亞：“有一天突然就出現在我手邊了。”

塔爾塔羅斯：“挺好的……”

蓋亞抬手把它丟到塔爾塔羅斯懷裡：“要不給你？”

塔爾塔羅斯一愣，嫌棄極了：“給我做什麼？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塊漂亮的石頭罷了。”

還是一塊帶來麻煩的石頭。

蓋亞：“……”

他又把神格收起來了。

塔爾塔羅斯回過神來：“不對啊，你是不是跑題了？”

問的不是克洛諾斯嗎？

蓋亞：“他比較有腦子。”

現在看起來還不錯，而且沒有那個烏拉諾斯的詛咒，應該不會發生一直把孩子吞進肚子裡、最後吞進去一塊石頭的悲劇。

嘖，克洛諾斯和瑞亞都不知道注意一下嗎？

不生孩子不就結了。

蓋亞想，他這隻蝴蝶翅膀扇動的風看起來還蠻強勁的，蝴蝶掉了不少東西。

塔爾塔羅斯：“哦。”

“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蓋亞肯定沒有說到重點！

蓋亞：“我打算創造一個全新的種族。”

塔爾塔羅斯興趣缺缺：“隨便你吧。”

大地之神創造新生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蓋亞接著說：“我打算為他們取名為人。”

塔爾塔羅斯：“……？”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意思。

“詳細說說？”

深淵之神塔爾塔羅斯向蓋亞發出了詳談的邀約。

蓋亞：“等我弄好再說。”

嗯，以他的手工水平，估計還得好久才能創造出人族。

而且蓋亞私心裡想給新生的人族最好的東西。

天賦點滿、血條賊厚的那種。

他們會是萬物之靈長，秉持著眾神的期待而生。

……希望在提坦神們的競技之前吧。

蓋亞有點小小的憂傷。

塔爾塔羅斯接著問，這下卻是另外的話題：“……那些裂縫？最近怎麼沒有再見到了呢？”

蓋亞：“你說這個啊……”

大地之神露出微妙的神色：“也許是某個偷懶的創世神終於良心發現了吧。”

卡俄斯是創世神，是包圍世界的混沌。

祂要是認真，不可能會出現那麼多撕開世界壁壘的獵犬，以及窺伺這裡的裂縫之眼。

果然發瘋是最有效的辦法，絕不內耗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瞧，蓋亞不死磕回家、開始懟卡俄斯之後，連混沌神都自覺地幹活了呢。

……但是家還是要找的，最多就是不那麼著急了而已。

塔爾塔羅斯：“……我覺得你說得對。”

初代神中，除了蓋亞，就只有塔爾塔羅斯和卡俄斯接觸過，對創世神的性格有了充分的瞭解。

那位……簡直就是個巨大的樂子人。

你不能說祂不認真，畢竟沒有那個創世神每天、每時、每刻都盯著世界的，但是你又不能說祂勤奮，因為祂什麼都不幹。

還很吵，總是在神耳邊喋喋不休。

比如現在：

“不孝子！”

打雷一樣的聲響出現在他們兩個耳邊，轟隆隆的，但是蓋亞和塔爾塔羅斯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唉，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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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來了啊？

克洛諾斯苦著一張臉，不想和其他兄弟姐妹對上視線。

摩涅莫緒涅抱著自己終於修好了的鏡子愛不釋手，瑞亞和忒亞笑眯眯地在說話，許珀利翁在和伊阿珀託斯打賭，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在做糕點，據說在海洋裡他們練出來一手好廚藝。

哦，補充一下，彭透斯和塔拉薩結合了，在某一次海皇偶爾遇到森林裡奔跑的美麗女神時。

他一下子就被活力四射的女神擊中了心巴。

所有的提坦神都在這裡，這是他們五十年一度的大聚會。

目的是為了保持兄弟姐妹的和諧，避免出現兄弟鬩牆的悲劇，是由大地之神蓋亞提出來的。

嗯，兄友弟恭、姐妹和睦才是最好的事情。

於是提坦們就被強硬安排了大聚會，初代神自己也有聚會，彭透斯……他會跟著妻子去找埃忒爾和赫墨拉，有時也會去深淵坐坐。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好辦法。提坦神人數太多，自成好幾個小團體，蓋亞要求他們聚會的時候必須打散坐，不可以固定位置；必須瞭解每一個兄弟姐妹，並且在後面交一份報告給他。

這可是來自祖父深沉的愛啊！

令神窒息。

一套組合拳下來，提坦們確實感情肉眼可見地變好了，即使有小心思也不會凌駕於親情之上。

但是……克洛諾斯不怎麼喜歡這個場合。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

他是最小的那個提坦，每次和兄弟姐妹們坐一起，就會被當成小傻子逗。

啊，這群混蛋！

克洛諾斯瘋狂磨牙，他們怎麼如此地一致，非要拿他當玩具玩！

瑞亞同情地說：“現在不欺負，以後就沒機會了。”

大聚會拉近了提坦神的感情，同樣也讓他們對競技的情況有了底。

就像在一個班的同學，考試之前總會對其他人和自己的排名有個數，現在提坦們也一樣。

克洛諾斯的優勢十分顯著，而且蓋亞之前也特意點出來過他。

所以……

趁著他現在還不是神王，當然可勁欺負啊！

克洛諾斯累覺不愛，以頭搶地。

瑞亞安慰地遞給他一杯甜酒：“喝吧，喝吧，喝了酒不難受了。”

克洛諾斯憤然的一口悶。

然後……

“咳咳……咳咳咳！”

他咳嗽了個昏天黑地，杯子裡不是甜酒，是烈酒！

瑞亞十分驚訝：“咦？”

她給的確實是甜酒啊，畢竟她不會坑克洛諾斯太狠的。

許珀利翁跑出來認領：“好喝嗎？我搶科俄斯的，可難搶了。”

克洛諾斯眼淚都快嗆出來了，控訴地看著科俄斯。

俄刻阿諾斯良心發現，給了科俄斯一個爆慄。

科俄斯：？？？

“跟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許珀利翁乾的！”

泰西斯：“酒是你的。”

摩涅莫緒涅抱著鏡子歪頭，想著這一次的素材足夠了。

好一片歲月靜好（雞飛狗跳）的景象。

在嬉笑打罵中，時間飛逝，好像白晝女神的馬車，一閃而過，只在天空留下來閃亮的金光。

年幼的涅柔斯和母親一起玩耍，突然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從天上傳來。

涅柔斯懵懵懂懂地問：“母親？”

塔拉薩溫柔地抱住自己的孩子：“沒事的，只是到去天空的時間了。”

提坦神競技，拉開序幕。

白晝女神赫墨拉套好馬車，載著太空之神埃忒爾來到奧林匹斯山，這一天，白晝在奧林匹斯山上永不落下。

黑夜女神尼克斯和黑暗之神厄瑞波斯也來到神山，黑夜女神用輕紗罩住臉龐，讓黑夜短暫地沉默在深淵裡。

而深淵之神塔爾塔羅斯，他早已來到競技場，正飲著甘甜的酒液。

所有的神明在這一天都來到了奧林匹斯，包括天空之神烏拉諾斯。

偉岸的天空從不因在深淵被削去光彩，他到來的時候，整個天空都為之震動。

烏拉諾斯露出微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的孩子們，希望你們得償所願。”

最上首，坐著金髮白袍的大地之神，製作精美的耳飾閃閃發光，他正看著底下，十二提坦列陣以待。

當太陽到達天空的中央，鼓聲在奧林匹斯山上響起，風撕扯起自己的喉嚨，發出戰前的吼聲。

大地之神站起來，語氣溫和地說：“神王競技，正式開始。”

“自由選擇守擂還是功擂，被打下場三次就算徹底失去資格，最後一個站在擂臺上的，就是贏家。”

提坦神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第一個是誰？”尼克斯興致勃勃地問。

提坦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是生長之神克利俄斯站了出來。

克利俄斯露出靦腆的笑容：“我先來吧。”

他對神王的位置沒什麼想法，早下場早完事。

但是……

他給自己打氣，就算要輸，也不能輸的太慘了！

最起碼……最起碼，克利俄斯頑強地微笑，不可以連輸三場！

看到他上場了，熟悉克利俄斯的提坦們開始交換眼神，最後是提坦裡的一個女神福柏上場，她對於競技是同樣苦手。

塔爾塔羅斯點評：“半斤八兩。”

厄瑞波斯：“……還算不錯，最開始站上來了。”

彭透斯和烏拉諾斯坐在一起，問：“哥哥覺得誰會贏呢？”

烏拉諾斯看了看，答道：“福柏。”

蓋亞：“克利俄斯輸了。”

雖然他倆可以說是難兄難妹，但是克利俄斯完全沒有心氣，即使他的力量比福柏出色，也贏不了，因為他發揮不出來。

最後的結果應了他和烏拉諾斯的話，一開始戰況十分焦灼，拉拉扯扯，可是最後福柏突然爆發，硬生生把克利俄斯打下場了。

克利俄斯一頭霧水，他還在醞釀一個咒語，就被福柏掃下去了。

許珀利翁起鬨：“福柏威武！”

英姿颯爽的女神笑起來：“我贏了！”

“誰來？”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