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戀

希臘神話最有名的自戀者，應該是納西瑟斯，愛上了自己水中倒影的少年，最終變成了水仙花。

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出生，蓋亞先體驗了一把自戀的感覺。

怎麼說呢……

蓋亞感覺自己可以住在鏡子裡，看著眼前金髮碧眼的大美人發呆。

啊，我真好看呀。

塔爾塔羅斯敲敲鏡子：“別看了。”

蓋亞都盯著鏡子看了一整天了，動都沒動，塔爾塔羅斯都看不下去了。

蓋亞分給他一個眼神，下一秒又轉了回去。

他也知道這樣不太好，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愛情當然是黏黏糊糊的啦。

不過這次……蓋亞的心思稍微從鏡中人身上挪開一點，餘光卻還戀戀不捨地不願意離開，感覺鏡里人每一個眼神都帶著鉤子。

“塔爾塔羅斯，”他艱難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深淵之神身上，“謝謝你。”

這次真的全靠塔爾塔羅斯，不然蓋亞都不敢想象後果。

他這糟心的弟妹們啊……

塔爾塔羅斯好像被蓋亞取悅了：“那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蓋亞抬起眼眸：“你……想要什麼？”

塔爾塔羅斯答道：“把烏拉諾斯給我吧。”

蓋亞的腦子雖然被愛情佔滿了，但也沒有喪失理智：“不行。”

烏拉諾斯是神王……不可以交給塔爾塔羅斯。

塔爾塔羅斯問：“為什麼？”

蓋亞下意識答道：“他是神王……”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完蛋，腦子裡和漿糊一樣，理不出一點清晰的線條。

塔爾塔羅斯瞭然：“原來如此。”

“那麼……你就得好好教育我們親愛的神王陛下了，”塔爾塔羅斯有點嫌棄，“這麼容易就被厄洛斯忽悠了。”

說起厄洛斯……

蓋亞本來還不覺得怎麼樣，但是他一提起來蓋亞的火氣噌地就冒了出來：“他可真是……膽大包天。”

“就說讓你不要慣著他。”

這下遭殃了吧。

塔爾塔羅斯打量著賴在他宮殿裡不走的蓋亞，對方抱著鏡子不撒手，時不時就要看一眼鏡子裡的自己。

和平時反差有點大啊……

蓋亞冷笑：“我這就去收拾他。”

塔爾塔羅斯：“呵。”

他一隻手把要起來的蓋亞按回去了：“你確定？”

就你現在這狀態，難怪被暗算成病美人的樣子呢兄長。

蓋亞的表情僵住了，殺氣開始不要錢地往外彪。

塔爾塔羅斯親情規勸：“你還是歇歇吧。”

本來就是沉睡期間被硬生生喊醒，之前的虧空沒補上，還被愛情金箭暗算，這玩意兒也挺耗心神的。

蓋亞一不留神捏碎了鏡子，碎片從指尖滑落，掉了一地。

塔爾塔羅斯的黑眸似乎有淺薄的笑意浮現：“放心吧，厄洛斯過的可精彩了。”

蓋亞被塔爾塔羅斯浮光掠影一樣的笑意給晃到了，然後才意識到塔爾塔羅斯的意思。

也對，那三個小鬼估計在一致找愛神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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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諾斯在發現蓋亞第一時間遮住眼睛的時候就暗叫糟糕。

明白自己一定會挨一頓打的下場，不……烏拉諾斯的小臉一片肅穆，也許是很多頓。

被厄洛斯坑了呢，愛神告訴他被愛情金箭射中以後是會被短暫定身的，烏拉諾斯這才有把握做這件事。

怎麼這種定律就對蓋亞不起作用呢？

烏拉諾斯苦著臉，轉動大腦思考脫身的辦法。

還沒等他想出來，被他坑了的雙生子就跑來找他麻煩了。

烏拉諾斯脊背發麻，試圖開溜，但是彭透斯和烏瑞亞聯手，揪住了溜走的天空。

彭透斯的笑容都在冒黑氣：“烏拉哥哥，你想去哪裡呀？”

一向脾氣很軟的烏瑞亞也很生氣：“你居然這麼坑我們！”

烏拉諾斯迅速滑跪：“我錯了！”

彭透斯的質問一頓，不可思議：“你要不要臉啊？”

烏拉諾斯不愧是要做神王的主：“不要！”

烏瑞亞：“好、好厲害……”

烏拉諾斯開始忽悠大法：“與其揪著我不放，倒不如想想怎麼和父神解釋。”

彭透斯：“你都知道什麼？”

他和烏瑞亞誕生太晚，沒有烏拉諾斯清楚幾個初代神的內幕。

烏拉諾斯精神一振：“射中蓋亞的箭是愛情金箭，不管他愛上誰，我們三個都逃不了。”

逃不了什麼？

當然是蓋亞秋後算賬啊！

彭透斯打了個寒顫，別看大地之神看上去無比溫和，但是在收拾他們幾個的時候從來不心軟。

三個小孩子沒少捱揍，哪怕是蓋亞很少管的彭透斯和烏瑞亞，雙生子誕生沒多久蓋亞就去睡了，可是雙生子在有限的時間裡依舊捱了不少揍。

雖然烏瑞亞都是被哥哥連累的，但是也沒少被連坐。

蓋亞的教育方針就是放養，有不好的苗頭就強硬掐滅，烏拉諾斯在他醒著的時候老實得不得了，蓋亞去睡以後才開始搞小心思。

烏拉諾斯繃著臉：“你們覺得呢？”

彭透斯：“……勉勉強強可以吧。”

但是……他的表情猙獰起來：“還是先讓我們打你一頓好不好？”

烏拉諾斯：……

你不要過來啊！

然後，三個小鬼又親親熱熱地玩到一起去了，三個小腦袋湊到一起去商量怎麼找愛神的麻煩。

當然，主要是點子多的彭透斯和烏拉諾斯在想，烏瑞亞是兩個哥哥的氣氛組。

烏拉諾斯：“能讓厄洛斯吃癟的只有蓋亞。”

彭透斯：“尼克斯女神也可以啊。”

烏拉諾斯：“厄瑞波斯大神會揍你的。”

彭透斯：“可是父神不在。”

烏拉諾斯：“我猜他在深淵。”

彭透斯：“……難道愛情金箭的效果作用到了深淵之神身上？”

烏拉諾斯抓抓頭髮，金色的小卷搭在了肩膀上：“不知道啊，但是肯定不是愛神。”

不然這會兒他們一定在大地上。

烏瑞亞：“我們可以去看看。”

烏拉諾斯和彭透斯異口同聲：“你不要命啦？”

這會兒去深淵，一定是捱揍的命運。

烏瑞亞單純地說：“可是不去看的話……你們怎麼做計劃呢？”

烏拉諾斯陰惻惻地笑了：“不用看啊，我們只需要等到厄洛斯回大地就行了。”

作為蓋亞的孩子，他們三個都有一部分大地的許可權，不多，只是因為他們從大地的力量中誕生天生附帶的，但是足夠了。

彭透斯：“你想做什麼？”

烏拉諾斯：“我要讓厄洛斯丟光臉面！被其他神群毆！”

比如……讓厄洛斯對深淵之神霸王硬上弓？

……

彭透斯點評：“想法是好想法，問題是你要怎麼做？”

烏拉諾斯陰險地笑了，拿出他偷偷從厄洛斯那裡偷來的鉛箭。

金箭帶來愛情，鉛箭讓人厭惡。相比於耗費力量的金箭，厄洛斯的鉛箭做起來容易得多，因為烏拉諾斯悄悄偷走一支也沒有被發現。

烏瑞亞崇拜的小眼神藏都藏不住：“烏拉諾斯哥哥，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偷竊的神格啊？”

怎麼這麼會偷呢？

彭透斯咳嗽兩聲，捂住了弟弟的嘴。

少說兩句吧，我愚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