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養

關於如何教育烏拉諾斯，蓋亞想了很久。

這是他的孩子，蓋亞找了很久的辦法，付出了一身的力量，才使天空得以誕生。

這是他期盼的、能夠幫到他的存在。

烏拉諾斯，天空之神，註定的第一代神王。

這個孩子他可以親手養大，比雖然親近、但卻總是心懷鬼胎的弟妹們好多了（特指愛神）。

神明的幼年期，差不多有一千年。

時間之神和時光女神都是烏拉諾斯和“蓋亞”的子女，算在十二提坦神之中。

所以……問題又繞回來，這種敏感又自尊的小孩，要怎麼教呢？

烏拉諾斯從桌子底下露出腦袋：“父神？”

蓋亞垂下眼睛：“你要做什麼？”

烏拉諾斯：“我給父神獻祭品啊！”

蓋亞：“不需要。”

他從桌子底下拎起小孩，金髮藍眸的天空有著一副好相貌，圓圓的臉蛋和眼眸又給了他天真爛漫的氣質，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烏拉諾斯在空中踢了踢小腳：“父神要做什麼？”

蓋亞露出一點細微的笑意：“我想訓練你啊。”

烏拉諾斯：“欸？”

蓋亞揍了小烏拉一頓，烏拉諾斯灰頭土臉地從坑裡爬出來，滿臉不高興。

蓋亞淡定地說：“作為天空之神，你應該努力鍛鍊自己。”

烏拉諾斯：“……哦。”

不就是捱揍嗎？他忍。

蓋亞眯起眼眸：“我可沒有揍你的意思，作為我們五個之後第一個誕生的，你要足夠強大才行。”

不然壓不下下面的弟妹。

烏拉諾斯悶悶地說：“再強大也贏不過你。”

蓋亞：“那可不一定呢，你努努力，贏了厄洛斯應該沒問題。”

別問，問就是厄洛斯雖然不是戰五渣，但也差不多。

烏拉諾斯在神王力量加持下肯定可以贏。

烏拉諾斯的呆毛立起來：“真的？”

厄洛斯在蓋亞看不到的地方可沒少折騰他。

蓋亞笑起來，捏捏烏拉諾斯的臉：“真的。”

有一瞬間，烏拉諾斯幾乎要被蓋亞的溫和給打動了。

大地之神溫柔的神色給了他一種錯覺，似乎這位大神真的是他的父神，教導他成長。

烏拉諾斯低頭去看草，他知道自己不是蓋亞孕育的孩子，而只是創造。

如果是孕育該多好，那比創造好太多了。

那樣的關係才夠牢固。

“烏拉，你在想什麼？”

烏拉諾斯：“沒有想什麼。”

蓋亞：“是嗎？”

別以為他不知道烏拉諾斯在想什麼，不就是還在糾結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這小孩未免想的也太多了。

蓋亞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和他解釋解釋了：“烏拉諾斯。”

“你由我的力量誕生，在大地的祝福下升起，成為永恆的天空。我們沒有血緣，可是我和塔爾塔羅斯他們就有血緣了嗎？”

“不，哪怕是從混沌中一起誕生的我們也沒有那種東西，連線羈絆的從來不是那種外物。我承認你是我的孩子，你就是。”

烏拉諾斯愣住了。

蓋亞：“現在，告訴我，究竟是誰告訴你必須有血緣我才會真心對你的？”

烏拉諾斯聲如蚊蠅：“……是傳承記憶。”

蓋亞：？？？

“你確定嗎？”

烏拉諾斯：“我確定，記憶告訴我，您不會真心對待我的，會……傷害我、會封印我……所以我才……”

蓋亞：深呼吸。

總覺得卡俄斯在搞事，這是錯覺嗎？

在原本的神話系列中，天空之神烏拉諾斯與地母結合，成為初代神王，但是因為烏拉諾斯對蓋亞的佔有與痴迷，使蓋亞最終惱羞成怒，聯合提坦神中的克洛諾斯，一起閹割了烏拉諾斯，並把他封印進了深淵。

當然，在大地之神女變男以後，以上的情節就全部消失了。

蓋亞竭力控制住表情：“忘掉這些東西。”

烏拉諾斯：“嗯！”

蓋亞揮揮手打發他自己去玩了，自己開始思考卡俄斯到底在做什麼。

卡俄斯……，應該不是樂子人……吧？

混沌是一片完全的漆黑，什麼都沒有，卡俄斯應該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性格。

傳承記憶……難道大家不是一樣的嗎？

哦，不一樣。

蓋亞自己的肯定就和別神不一樣，感情這玩意還有私人訂製啊？

得找其他神問一下。

比如厄洛斯就很不錯。

******

看到蓋亞的時候，厄洛斯很顯然十分開心。

“蓋亞！”

“叫兄長。”

厄洛斯：“蓋亞……兄長。”

蓋亞坐在了他面前：“我有個事情問你。”

厄洛斯：“什麼？”

“你的傳承記憶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厄洛斯托腮：“特別的地方……有啊！”

蓋亞心道果然，大家的傳承記憶都是加了料的。

厄洛斯：“蓋亞兄長不問是什麼嗎？”

他滿臉寫著“快問”。

蓋亞似笑非笑地暼他一眼：“當然……不問了。”

“又沒有什麼用處。”

厄洛斯頑強地說：“兄長不用擔心，只要你問，我就說。”

蓋亞挑眉：“親愛的厄洛斯，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厄洛斯笑嘻嘻地說：“厄洛斯可是最體貼的小愛神，當然會滿足兄長的希望，只要……您答應我一個小要求就好。”

非常……非常小的要求呢。

蓋亞紆尊降貴地問：“那變換不定的愛情，我親愛的小弟弟，你希望我做什麼？”

厄洛斯眨眨眼睛：“我希望……”

“您救我一命。”

蓋亞愕然地抬起頭。

厄洛斯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下去，猶如收緊口袋的獵人：“我的愛情全部獻給了您，您要是不接受我，我可就活不去了呢。”

假話。

因為愛神從來沒有愛情。

厄洛斯藍色的眼睛裡盪漾起笑意，就看蓋亞會不會答應了，要知道，承諾可不能輕易許下啊……

蓋亞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地推開厄洛斯，彷彿剛剛的驚訝是幻象：“厄洛斯，”他說，“你的笑話說得真動聽。”

蓋亞也是藍色的眼眸，卻有著厄洛斯沒有的銳利與鋒芒，“你越界了，我親愛的弟弟。”

“但我還是答應你了。”

他會救厄洛斯，出於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