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拎著厄洛斯去找了塔爾塔羅斯。
蓋亞直截了當地問塔爾塔羅斯：“出了什麼問題？”
塔爾塔羅斯答道：“在深淵裡發現了之前你帶我看的東西，但是我處理不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及，我感覺到了烏拉諾斯的力量波動。”
蓋亞有點沉默：“……我知道了。”
他大概明白是什麼問題了。
厄洛斯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蓋亞：“帶你看看世界的真相。”
厄洛斯：？？？
“帶路，塔爾。”
塔爾塔羅斯好整以暇：“我有什麼好處嗎？”
蓋亞抬眸，眼波流轉：“也許你可以見到卡俄斯？”
塔爾塔羅斯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
厄洛斯：“有沒有人看看我啊！”
蓋亞隨手拿出一塊布料，塞進了厄洛斯的嘴裡。
塔爾塔羅斯：“幹得漂亮。”
*****
塔爾塔羅斯帶著他們去到了出現裂縫的地方，這裡陰風陣陣，呼嘯著聽不懂的囈語，厄洛斯頭皮發麻。
塔爾塔羅斯指了指：“應該就是那裡，雖然我看不到。”
蓋亞點頭，在他的視角里，那裡是開合的裂縫，好像是一隻即將張開的眼睛，看得人不舒服極了。
他回頭，把厄洛斯拖過來：“你有看到什麼嗎？”
厄洛斯：“我看到了蓋亞兄長完美的臉。”
蓋亞踹了他膝蓋一腳，迫使厄洛斯跪了下去：“說實話。”
厄洛斯被他按的離縫隙更近了，只好忍氣吞聲：“我看到了一條裂縫。”
塔爾塔羅斯奇怪了：“他為什麼可以看到？”
蓋亞：“快死了吧。”
厄洛斯：……
蓋亞：“我有個想法，要不把厄洛斯塞進去，你覺得怎麼樣？”
塔爾塔羅斯頓了頓：“挺好的，永絕後患。”
雖然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地方，但大機率不是好地方。
厄洛斯淚奔：“我可是你們親弟弟！”
蓋亞：“親弟弟算計哥哥？”
塔爾塔羅斯：“我們沒有血緣。”
蓋亞拍了拍手，想要把在他手下毫無反抗之力的厄洛斯丟過去，厄洛斯已經快要裂開了，但是虛弱無比的他沒有力量反抗。
塔爾塔羅斯有點詫異，沒想到蓋亞居然真的下手。
但是下一刻，時間被靜止了，有什麼存在降臨了。
怎麼說呢？
這個感覺就好像是一團泥巴，或者別的不成型的東西，黏糊糊地在身邊，觸目之所及，沒有光明，甚至沒有黑暗，只是一種朦朧的體驗，讓你知道你是在混沌之中。
蓋亞出聲詢問：“父神？”
塔爾塔羅斯側目：“父神？”
厄洛斯驚恐：“父神？”
哪裡來的卡俄斯啊？不是說好了混沌不會踏入世界嗎？
“因為這裡是深淵，離混沌最近的地方。”蓋亞說。
塔爾塔羅斯定睛向不遠處看，似乎有巨人正向他們走來，祂頂天立地，金色的光采與黑色的霧氣組成祂的身軀 祂的笑聲像是響雷。
——蓋亞，你過分了。
蓋亞冷靜地回答，瞳孔剔透而銳利：“是厄洛斯過分了，還是我過分了？”
“更何況，厄洛斯本來就要死了，我只是廢物利用而已。”
廢物·厄洛斯：……
——用生命之水浸透的泥土塑造替身，可以讓厄洛斯活下來。
“可是我為什麼要救他呢？讓我救他，您又可以付給我什麼代價？”蓋亞問。
塔爾塔羅斯沒忍住側目，蓋亞突然好犀利啊，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塔爾塔羅斯，在地底開闢空間，這樣厄洛斯的蹤跡不會被發現。
塔爾塔羅斯干脆地說：“大地是蓋亞的領地，我不能插手。”
卡俄斯似乎被噎住了。
蓋亞歪頭：“既然命運要厄洛斯死去，那您為什麼還要保他呢？他就是個禍害。”
塔爾塔羅斯默默遠離了蓋亞。
蓋亞的怨氣都要溢位來了。
——因為厄洛斯還有新的使命，會以丘位元的身份重新誕生。
蓋亞故作驚訝：“那更好了，現在不還是得死？”
——蓋亞。
卡俄斯的身影逐漸靠近，朦朧高大的巨人幾乎完全出現在了三個神明面前，祂巨大的手掌拂過蓋亞頭頂，然後說：你怨吾。
塔爾塔羅斯沉默著傾聽，感覺自己似乎摸到了蓋亞的秘密。
——留下厄洛斯吧，他會以你的子孫身份存在，隨你怎麼樣。
厄洛斯：“……父神，我是親生的嗎？”
塔爾塔羅斯：“應該不是。”
厄洛斯幽怨得如同開敗了的花。
灰濛濛的霧氣湧來，巨人的身影開始消失，塔爾塔羅斯眼前一黑，就被丟回了黑夜神殿門前，一同的還有厄洛斯。
兩神對視一眼，默契地挪開了視線。
真討厭。
卡俄斯單獨留下了蓋亞，蓋亞對此毫不意外：“您是時候同我說清楚了吧。”
卡俄斯答道：“你想知道什麼？”
蓋亞笑起來：“為什麼會是我成為大地之神？為什麼會有那些奇怪的裂縫？又為什麼會有厄洛斯的事情？”
卡俄斯於是說：“你是被選中的，只有你的力量對縫隙起作用，也只有你可以成為大地，負擔大地的責任。”
“裂縫來自於黃昏，其間潛藏著毀滅世界的危險，吾不能出手，唯有你可以。”
“至於厄洛斯，天空、山巒、海洋、白晝、太空已經齊全，愛情與慾望的力量需要被削減，他會以新的愛神身份誕生，初代神的身份就此消亡。”
蓋亞沉默一會兒，然後說：“您這不是可以好好說話嗎？”
卡俄斯沉默了，霧氣都凝固住了，蓋亞莫名從那些黑霧中看出來不可思議的神情。
大地之神抬眸問：“您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卡俄斯：……暫時沒了。
蓋亞：“行，那我走了。”
——記得把十二提坦神也孕育出來，後面的神明就不需要你來創造了。
蓋亞回頭：“十二提坦神？您可真看到起我。”
——以及，十二年提坦需要同時擁有天空和大地的血脈。
蓋亞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
混沌滿意地離去。
蓋亞總感覺被擺了一道，還被狠狠取笑了。
卡俄斯老奸巨猾地根本沒有透露出多餘的訊息。
十二提坦啊……該想想怎麼辦了，卡俄斯還真是出了一個大難題給他。
蓋亞緩緩走回黑夜神殿，天空因為烏拉諾斯的力量而散發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大地，黑色的霧氣在蓋亞腳下結成樓梯，一點點向下蔓延，直通到黑夜女神的神殿。
在踏進黑暗的前一秒，蓋亞從大地上薅了一把泥土，這些泥土吸收了生命之瓶中的生命之水，能夠用來創造生靈。
感受到蓋亞的迴歸，尼克斯急匆匆地跑去了門口：“蓋亞哥哥！”
蓋亞從容地看向她：“怎麼了？”
尼克斯愣了一下，答道：“沒事……”
總覺得蓋亞哪裡怪怪的，錯覺嗎？
他們一道走了回去，烏拉諾斯已經醒了，滿眼茫然地坐在床上，看起來還沒有睡醒，蓋亞如此點評。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天空之神：長高了，目測比他還高一點，俊眉星目，容貌俊朗，就算是茫然臉也沒有傻氣。
烏拉諾斯看到他，眼前一亮：“父神！”
他很顯然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站起來就想往蓋亞懷裡撲，想求抱抱，但是一站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比父神還高，一低頭就看到了蓋亞的發頂。
烏拉諾斯：……？
厄瑞波斯沒忍住笑了：“烏拉諾斯，你都沒有發現嗎？你已經成年了。”
烏拉諾斯：“……”
他需要緩緩，他……應該只是睡了一覺吧？
難道一覺睡了幾百年？
怎麼一覺起來他比父神還高了？
蓋亞心裡有點微妙，他現在要抬起頭看烏拉諾斯了：“你已經是神王了烏拉諾斯，神王的力量幫你提前成年了。”
好吧其實也不算，按卡俄斯後來塞給他的東西，烏拉諾斯應該一出生就是成年才對，是他拖累了孩子。
畢竟第一次無性繁殖，業務不熟練。
烏拉諾斯：“……神王？”
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腦子裡有兩個神格在發光，一個是天空神格，一個是神王神格。
烏拉諾斯後仰：噫，他怎麼就是神王了，好沒有真實感。
但是……
俯視父神的感覺，還蠻爽的。
烏拉·熊孩子·神王·諾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