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火藥

幾人同時出聲，“黑火藥？”

看見這個表現，慕淵知道這個朝代還沒有研發出來這個東西了。

“我曾經在一本雜書中看到過，從作者的自述來看是一個在官場不得意的讀書人，隨後此人辭官去尋仙境，煉仙丹，他在書中記載，曾在一次煉丹中記載，得硫磺硝石與木炭，分一、二、三裝入竹節中點燃，此物將他的竹屋都震去半邊，並燃起大火，幸得一場大雨將火撲滅，作者將此物命名為黑火藥。”

慕淵將來歷編造了一下，畢竟黑火藥是古代煉丹技術的“副產物”，但這個朝代還沒有聽見過什麼煉丹之說。

聽完慕淵的話，大家沉默了一下。

周澤葉開口道：“咳，小書生，你這是從哪個話本里看來的嗎？”

慕淵聽見這話知道周澤葉並不是那麼相信自己。

“我一開始也覺得這是畫本里編造的，但前不久我只研究製冰時，特意去看過醫術，上面寫有硫磺和硝石的一些用法，我瞭解完之後，突然想到了這個黑火藥，讓我感覺這個作者並不是亂寫的，很有可能這個事真的發生過。”

慕淵看三人還是不怎麼相信，“周大哥，府上的藥房內應該有幾種東西吧？要不我們試一試？弄一小點來看看？”

看著慕淵躍躍欲試的樣子，雖說已經是晚上了，但周澤葉還是吩咐馮管家進來去準備了材料。

木炭廚房能尋來，其他兩種東西可以從藥房取來，還有竹節和棉線，這個東西都平常。

馮管家召集人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都弄來了。

屋內還是隻有他們三個人，慕淵讓其他三個人將屋內的隔房順開，將裡面小童的東西收好。

慕淵用取藥用的小勺將三種東西的粉末和顆粒分別取了一勺，兩勺和三勺，這個小勺和前世做飯用放調料的勺子差不多大。

用勺子將放在鐵片上的幾種東西混合在一起，將棉線剪短，一端放在火藥堆中。

慕淵祈禱著一定要燃起來，隨後他讓楊玄燁將蠟燭拿過來，點燃棉線。

棉線逐漸接近黑火藥，刷的一下，鐵片上的火藥燃了起來，還蹦出來些火星，幾人都嚇了一跳。

慕淵拍了拍心口，還好，第一次就順利完成了。

周澤葉看見燃起來的火藥，眼神有了些許變化。

“喔，慕三少爺，這東西真能燃起來！厲害！”

慕淵道：“能燃起來不是最主要的，這個東西最主要的是能夠爆炸，產生的力量能把石頭都震碎！”

楊煊爺來了興趣，“怎麼能爆炸？”

慕淵將小竹節拿起來，晃了晃，“就要用到這個了，但是不能在室內做，很危險，而且燃燒的氣體有些許毒性，不能常待。”

夏瑜插了一嘴，“剛剛這個黑火藥燃燒起來，呼吸就有些不順暢了。”

慕淵道：“快把窗子開啟，給這裡散一散味道，我們去外面進行下一個！”

慕淵準備做一個簡易版的炮仗，只要能爆炸就行，用炮管將火藥包好，然後裹上紙，最後用棉線點燃。

楊玄燁和慕淵收拾著東西興沖沖的來到屋外，院子內被白雪覆蓋著，慕淵招呼在外面的人將院子內掃出來一塊。

屋簷下以及走廊上都掛有燈籠，外面倒是不黑，就是有些冷。

周澤葉和夏瑜將屋內窗子開啟後才出來。

周澤葉搖搖頭道：“小書生，你披風也不穿，小心著涼！”

慕淵正在下人清理出來的空地上蹲下，道：“不穿了，現在還不冷，馬上弄完了就進去。”

將三種材料小心翼翼地用紙張裹好，塞入竹管中，隨後用紙張和漿糊將竹管封好。

楊玄燁幫忙將竹管打出來一個孔，隨後將棉線塞進去。

這次的棉線要用得長一些，慕淵不確定比例如何，他怕燃燒過快爆炸，於是讓眾人退開了很遠的距離。

他們推到了屋簷下，走廊下也有一些人，主要是巡邏的親兵以及下人，大家都好奇“將軍夫人”這是在做什麼，也得了提醒，不要靠近那個地方。

慕淵緊張的將棉線點燃，隨著棉線越來越接近那個“炮仗”，慕淵感覺心都快能跳出來了，他握緊雙手，祈禱成功。

棉線燃盡，已經看不見火花，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周澤葉轉頭看著旁邊緊張的慕淵，開口準備安慰，“小書生，你……”

可惜話還沒說完，之間院子中那塊空地上，砰地一聲傳來，然後剛剛他們看見的火藥燃燒的火花在從中間往外面“跳”開，居然還挺好看！

巨大的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

慕淵緊張的手放開，哈哈一笑，感謝小時候在福利院被自己拆開的無數包炮仗！一次就成功了！

不愧是我，我可真是個小天才！慕淵在心中得意的哼哼了兩下。

楊玄燁開口道：“慕三少，你這東西，聲響如此之大，嚇人一跳，剛剛那個火花迸出來還挺好看的。”

慕淵擺擺手，“可不止火花好看，咱們去看看那個竹管。”

周澤葉攔著想往裡面走的慕淵，示意夏瑜走過去取。

夏瑜來到爆炸的地方，竹管已經四分五裂，在竹管下方的青石居然凹下去一塊，還被燻的黢黑，旁邊有小碎石。

“澤葉，玄燁，過來看看！”夏瑜招呼著兩人。

慕淵也跟著一起走了過來，其他下人都待在原地不動。

夏瑜將黑色的地方掃開，更能看清被炸了個坑的地方。

楊玄燁興奮地開口，“這青石，居然……”

周澤葉一把捂住這人的嘴，“回屋裡再說。”

隨後周澤葉招來馮管家，將這個地方的雪添上。

來處理的人匆匆剷雪將其掩埋，沒誰仔細去看發生了什麼，都是心腹，什麼東西看得，什麼看不得，大家都有一把尺。

回到屋內的依舊只有他們四個人，周澤葉進來第一件事是將窗戶關上。

在外面待了還是有一段時間，沒穿披風沒帶手暖的慕淵手腳已經開始冰涼了。

他搓了搓手和小臉，然後坐下。

關完窗戶的周澤葉正好坐在他旁邊，給他倒了一杯茶。

夏瑜將手中的一把碎渣放在桌上，裡面有青石的碎石，是剛剛他抓的。

“三少爺，你這個東西，威力好大！”楊玄燁依舊有些興奮，“這麼堅硬的青石都能炸一個坑！”

夏瑜也開口，“那些土建的牆豈不是能夠輕鬆的炸開！”

周澤葉補充，“若是增加火藥的量，就算是石頭建起來的，都很好對付，而且這個東西聲音巨大，若是能用這個東西驚馬匹，域外部落的騎兵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威脅。”

幾人完全不避開慕淵，開始討論起來火藥的妙用。

甚至都不用慕淵開口，三個人就把火藥的延用討論了個底朝天，除了火槍這事兒。

慕淵感嘆，不愧是能當將軍的人，自己是學了歷史才瞭解這些火藥的用法，這三個人第一時間就能想到如何在戰場上用這個玩意兒。

慕淵撐著腦袋看似在聽著三個人說話，其實已經在神遊，畢竟他對戰爭真的不感興趣。

“小書生，小書生。”周澤葉喊了他兩聲，晃了晃他的手臂。

慕淵回過神，“嗯？什麼？什麼？”

楊玄燁一笑，“慕三少你這，走神了？”

慕淵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嘿嘿，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夏瑜道：“我們在和您商量，這個東西恐怕得讓軍伍上的人來接手，而且得保密。”

慕淵點頭，隨後想到了什麼，低聲道：“連上面那位都得保密嗎？”

其他兩人看向周澤葉，周澤葉直視慕淵，只回了一個字，“對。”

慕淵沉默，然後點頭，“行，我把需要的東西寫好交給你們，之後我就當沒看到過這個東西。”

慕淵說完，夏瑜接著道：“還有一個問題，慕三少爺看到過的那本書，您還能記起來叫什麼嗎？或者記得是誰寫的嗎？此人是否還在世？”

慕淵想了一會，似乎前世可考證的歷史裡好像沒有說具體是誰發明的火藥，他搖了搖頭，“已經記不清了，不過那本書後記好像是整理的人說作者已經不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整理的人，我是在好久以前翻找一本古籍的時候找到的這本書，沒怎麼仔細讀，能記得黑火藥這個東西已經算不錯了。”

三個人聽了這話，陷入了沉默。

周澤葉率先開口，“看來要找到發明這個東西的人恐怕難了，這本書你是在侯府找到的？”

慕淵搖搖頭，“不，在外面書肆買書時找到的。”

楊玄燁連忙問道：“哪個書肆？”

慕淵回憶著原主印象中的書肆，隨即開口說了一個，“應該是在都城的司淵書肆。”

三人點了點頭，周澤葉開口道：“我會派人去都城的這個書肆找一找，儘量不動聲色地找到這本書。”

慕淵點頭，“好，就交給你們了，但是這種雜書，年代太久的話，書肆一般都會清理掉的，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周澤葉嘆了一口氣，“儘量吧，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沒辦法，只能說最好不要落入其他人手裡就行，”

慕淵寬慰道：“就算是別人拿到這本書也不一定會信書上所寫，而且若是不瞭解硫磺硝石等東西，恐怕也不會想到。”

“確實，也不是誰都有小書生你這般的奇思妙想。”周澤葉笑了一下。

慕淵不好意思地撓頭，然後打了個呵欠。

興奮勁一過去，睏意就襲來了。

因為黑火藥的事情，現在已經很晚了，按現代的時間，估計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在現代這個點對於一些人來說夜生活才開始，但對於古代來說，特別是冬天的慶城，一個五點不到就天黑的地方，十一點已經算是半夜了。

周澤葉開口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我們推遲一些走，明早小淵你將方子寫好，我們下午再出發回大營。”

楊玄燁和夏瑜兩人告辭，周澤葉讓外面的小童等人進來伺候。

準備好熱水，兩人都洗漱好睡下。

慕淵眼睛一閉就進入了夢鄉，來到這邊了都沒這麼熬過夜，他一躺就睡著了。

周澤葉靠著枕頭，看著和自己隔開被子睡的慕淵，輕嘆道：“小書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得到的答案是慕淵均勻的小呼嚕聲。

周澤葉沒有再出聲，也躺下睡去。

慕淵的解釋可以說是漏洞百出，周澤葉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他是上面那位安排的人。

但是從都城到現在，他以及暗處的人都在觀察，慕淵又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有時候一些事情周澤葉是故意不避著慕淵說的，但後者表現得不是很感興趣，

周澤葉在心中感嘆，慕三少啊，慕三少，你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呢，又是為什麼會被聖上獨獨賜婚給了我。

慕淵完全不知道身邊的人的內心活動。

他一覺醒來，外面天已經大亮了。

周澤葉和之前一樣早就已經不在床上了。

慕淵喚著隔室的小童，小童進來給他準備熱水洗漱，幫他梳頭。

從內室出來，周澤葉已經在外面的桌子上坐著了。

早膳也擺在桌上，他似乎在看什麼東西。

周澤葉聽見腳步聲，將手中的書放下，“小書生，快來吃了，估摸著你要起了，我就讓廚房的人送來了，時間正好。”

慕淵喝了茶水，喉嚨舒服了很多，“好的，吃完了我們就去書房。”

兩人快速的解決完早餐，準備去書房，

剛出屋子，就看見院子裡的夏瑜、楊玄燁以及馮管家。

“嗯？他們在那兒搞什麼？”慕淵偏頭問周澤葉。

“他倆準備動手自己做一個你昨天做的東西。”

慕淵點頭，“我去提醒他們一下。”

慕淵快步走過去，“玄燁，你們記得要是沒有爆炸，一定不要走上去檢視，用長木棍先戳一戳，長時間沒有動靜，再找個東西擋著自己過去看。”

楊玄燁應下之後，慕淵又再叮囑了幾句，隨後才和周澤葉去了書房。

坐在書案前，慕淵展開紙張開始將材料以及方法，還有注意事項事無鉅細地寫上去。

快寫完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巨響。

慕淵抬起頭來看了周澤葉一眼，看來楊玄燁和夏瑜兩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