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商量

一行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還沒有到晚膳時間。

慕淵對著周澤葉道：“咱們去書房吧，昨天和你說的要給你看的東西在書房呢。”

慕淵準備給周澤葉看一看自己寫的前三個東西的方案，關於鹽、冰塊以及玻璃的事情。

兩人來到書房，裡面還是很熱乎的。

慕淵將披風脫下來，小童給他掛好。

慕淵將書案上收好的寫好了方法的紙張展開。

周澤葉將幾張紙仔細地看了一遍。

“小書生，你這三種方法，確定能用嗎？”

慕淵搖搖頭，“還不確定，都是從書裡看了之後想出來的，還沒有試過呢，今早我讓馮叔去準備了石灰水，準備試一試鹽巴的那一個。”

周澤葉將紙張收好，“我讓人通知馮叔將東西都拿過來，我們在書房試一試。”

周澤葉讓春杏去通知馮叔，不僅是石灰水，其他的材料也讓他們準備好了帶過來。

沒過多久，馮叔就帶著人拿著東西來了書房。

慕淵按照會議中的方法，先將鹽溶解，然後往裡面分批加入石灰水，等待著沉澱。

果然沒過多久，桶底就有了不少的雜質。

隨後慕淵將上層的溶液倒在了另外的桶中。

“剩下的就等水蒸發了。”慕淵道。

周澤葉奇怪問，“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慕淵想了一下，“可以不做，要是想做點啥的話，往裡面吹氣？”

慕淵記得最後可以通一通二氧化碳，但是古代這個工藝哪裡來的純淨的二氧化碳打進去？頂多吹吹氣，然後在空氣中晾乾就行了。

“吹氣？”周澤葉也有些嫌棄，“那就算了吧。”往裡面吹氣，說不定就弄了點不乾淨的口水上去，想想都膈應。

慕淵點頭，“放在書房的角落就行。”書房內溫度高，而且在室內，二氧化碳濃度高一些。

按理說最後一步要需要加熱蒸餾，但是現在沒有蒸餾的儀器，就這麼晾乾來用應該也可以，比現在的鹽要好一些。

現在的鹽不僅苦澀，顏色也黃，將軍府的都是這樣，更別說尋常人家用的了。

不過周澤葉明天就要走了，恐怕沒辦法等到自然晾乾了，不知道加熱析出得到的如何

慕淵讓人找一個小盆，從桶裡倒出來一些鹽水。

“周大哥，咱們去廚房，我看看用火弄出來的如何。”

一行人都很好奇，跟著慕淵去了廚房。

廚房瞬間站了好多個人。

慕淵找到爐子，將小盆中的鹽水倒入鍋中，然後讓燒火的廚娘控制好，一直都要用小火。

眾人看著鍋中慢慢出現蒸汽，裡面的水越來越少，然後慢慢有偏白色的東西析出。

看著剩下不對的鹽水，慕淵讓廚娘將火熄滅，用餘溫慢慢將水汽蒸乾。

看著鍋中帶著溼氣的白偏黃的鹽，後面的幾個人哇了一聲。

和之前的鹽比起來，這個鹽算得上是精品了！

周澤葉上去將鍋中的鹽捏了一些在手中，“這個品質，都可以當貢品了。”

慕淵其實還有些不滿意，現代的精鹽，可以做到比外面的雪還白，現在他弄出來的這個還是偏黃的。

慕淵將一些放入嘴中，還是有除了鹹以外的一些其他味道。

周澤葉也弄了點嚐了嚐，點頭道：“不錯，不錯！”

慕淵道皺著眉，“還是有一些淡淡的苦味。”

周澤葉挑眉，“怎麼，小書生，你有辦法把苦味全部剔除？”

慕淵搖搖頭，“暫時做不到，現在只能這樣了。”

周澤葉拍了拍他的背，“現在這個已經是極品了，之前我還以為只是變白呢，沒想到味道也這般純淨，你這方法不錯。”

慕淵擺手，“也就這樣吧，咱們先回書房。”

方法是沒問題的，現在就是銷路的問題了，還有原材料獲得的問題，這個得和周澤葉商量，販賣私鹽可是大罪。

兩人回到書房，其他的下人都下去了，馮管家、彩月、春杏以及小童四個人留下。

周澤葉直奔主題，“小書生，說說你的想法吧。”

慕淵也不打馬虎，“這個鹽準備賣給高官富人，之後我要建作坊，第一筆錢肯定要從這裡賺回來。”

周澤葉道：“將軍府又不是沒有銀子，到時候你直接從府上拿去建不就行了？”

慕淵搖頭，“府上的賬本我看過，其實府上並沒有多少現銀，大多的還是土地以及糧食，想來馮叔也是擔心大營中的糧草問題，將軍府很多鋪子的銀子都拿來買了糧草存放著。”

馮管家這個時候出來告罪，“夫人見諒。”

慕淵擺手，“馮叔不必道歉，這是正常的事情，本身府上就沒什麼開銷，用來囤糧食也正好，免得出什麼意外。”

周澤葉道：“販賣私鹽肯定是不行的，這個東西需要過上面的明路，馬上就要歲貢了，這個東西正好可以給上面送上去，不過要找個藉口。”

慕淵想了一下，“邊關有鹽湖嗎？”

小童這時候發出了聲音，“鹽湖？什麼鹽湖？全是鹽的湖？”

慕淵搖了搖頭，“這種湖夏天的時候會出鹽，冬天的時候出鹼，湖水也是鹹的。”

周澤葉將茶杯放下，盯著慕淵道：“小書生你怎麼知道這種東西？”

慕淵一喜，“嗯？真的有鹽鹼湖？那玻璃豈不是……”

慕淵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澤野打斷了，“你說的那個現在只在這邊有，一共發現了兩個，因為產出來的鹽數量不多，所以是宮裡的專供，你用海鹽做的那些，和專供的差不多。”

慕淵問道：“是屬於將軍府把控嗎？”

周澤野笑了笑，“自然是，這個東西，可是我帶著人發現的。”

“嗯？你帶人發現的？”

周澤葉點頭，“順便發現的，追敵人的時候追得太深，差點沒找到回來的路，但是也有其他的收穫。”

慕淵聽著周澤葉平淡的語氣說著這麼危險的話，不禁覺得這個男人心理也太強大了，這可是帶著隊伍和後面的大軍斷了聯絡，稍有不慎，恐怕就是全隊覆沒。

慕淵繼續問道：“差不多幾年了？”

周澤葉道：“差不多三年了吧。”

慕淵想了一下，“你之前說我用方法濾過的海鹽和湖鹽差不多。”

周澤葉看著慕淵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宮裡的專供是肯定不能動的，但是若是賣給那些高官富人，可以用這是宮裡選下來的殘品，其實這麼幾年來，湖鹽的產量是我有意控制的，現在對外放出來訊息產量提升了也不會有什麼事，就是上面要提前打好招呼，聖上不會阻止將軍府從中賺一點錢，但是也不會讓將軍府一家獨大。”

慕淵道：“也就是說只要你這邊提出增大產量，上面就會派人來了？”

周澤葉點頭，“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本身關外的將軍們就擁兵自重，糧草一律是朝廷那邊撥下來的，其實邊關的將軍們根本沒有什麼錢，朝廷也正是透過糧草握住大軍的命脈，一旦出現什麼端倪，糧草就是第一個被切斷的東西。”

慕淵也理解，一旦邊關的將軍自己都能有錢購置糧草了，那還不是想反就反了。

慕淵道：“那還是算了吧，為了這點鹽，不划算。”鹽鹼湖的利益比這些鹽高多了。

周澤葉道：“小書生，你這鹽按我來看，其實在這慶城賣就得了，這慶城五大家至少可以消耗半石鹽，再加上其他家，這隻要不到一石，就算是上面的人知道了也拿這邊沒辦法。”

慕淵轉頭看著周澤葉，“你這個意思，湖鹽的鹽在這慶城……”

周澤葉搖頭，“我是有過這個打算，但是現在還沒開始呢，畢竟鹽湖才開始給宮裡專供沒幾年呢，動手也要晚一些吧，至少等宮裡賺夠了，再輪到我們。”

慕淵道：“那我這時候推出來這種鹽，會不會髒水就潑在你身上了？”

“無所謂，聖上招呼都不打就賜婚給我，我做點什麼現在他也不會多說，只要不是太過分就行。”

慕淵搖頭道：“都要被潑髒水，何不如就直接賣湖鹽算了，我這方法還麻煩。”

周澤葉笑了笑，“也可以，就是這錢嚴格來說就不算是小書生你賺的了，小書生你之前不是說要用自己賺的錢開作坊嗎？”

慕淵無所謂道：“這條路走不通我還有其他的呢，不過這個法子要是給上面獻上去，會不會有一筆賞賜？”

“肯定是有的，但是賞賜的東西，除了銀子以外，其他的東西是不可以典當販賣的，其實沒多少銀兩。”

慕淵道：“有點就行，之後我慢慢想其他方法賺錢。”

周澤葉道：“行吧，你若是想交給上面，直接找太守就行，太守會往上報的。”

慕淵點頭，“好，等桶裡這些弄好，我就帶著方法一起去找太守，到時候不能用我的名字，周大哥有沒有推薦的人？”

周澤葉摩挲著下巴，“馮叔，明天去通知崔廚娘家的那位，給他交代好，小書生你到時候就帶著這人去就好。”

慕淵點頭，“好，這件事就這樣吧，倒是製冰這個，對於硝石，不知道邊關有沒有這個東西。”

周澤葉還沒說話，馮管家倒是插了一嘴，“三少爺，中藥鋪都有這個東西，府上的藥房也有一些。”

“嗯？馮叔那勞煩你老取一些來，周大哥，我給你演示怎麼做，只要有這個東西，夏天都可以製冰！”

隨後，慕淵有吩咐小童和彩月找來兩個碗，一大一小裝了水巢狀在一起。

馮管家從藥房將硝石粉拿來，數量並不是很多。

慕淵看著碗裡的水也不是很多，估摸著量往外面較大的那個碗被加入硝石粉。

隨著硝石粉逐漸的加入，小碗中的水慢慢開始結晶。

在差不多二十度的書房中，慕淵成功做出了冰塊！

“成了！”慕淵高興地道。

周澤葉看著碗裡的冰塊，道：“小書生，這硝石粉用一次就沒辦法再用了嗎？”

慕淵搖頭，“不不不，這大碗裡的水只要加熱蒸發之後，就能再次將硝石粉弄出來了。”

“這個方法不錯，夏天的冰塊基本都是從慶城和寒城出去，每年都要耗費大量的地方來囤積冰塊，要是有這個方法，就不用耗費大量人力和物力還囤積冰塊了！”馮管家比周澤葉還率先開口。

慕淵道：“不過這個方法時間成本比較高，硝石的用量也要很多，雖說硝石可以重新利用，但是損耗是不可避免的。”

周澤葉道：“這些都好辦，你不知道夏天的南方有多熱，成本的銀兩絕對賺得回來，就是這個生意需要夏天做。”

慕淵道：“夏天正好，等春天解凍了，我還要忙著土地上的事情呢。”

周澤葉點頭，“人員這方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推薦你用今年退下來的傷兵，過年後就要退一批下來了，他們中有十幾個已經確定要在慶城生活了，到時候你可以讓馮叔接觸一下他們，保密這塊這些人是最好的。”

慕淵點頭應下，馮管家也表示自己會注意的。

聊著聊著晚膳時間到了，但玻璃這件事還沒有開始。

周澤野建議還是吃了東西再慢慢聊，眾人回到主屋了之後，彩月才吩咐人傳菜。

吃著飯，慕淵暢想了一下，“莊子裡隨便找一塊地來建一個製冰作坊，冬天就不用了，夏天再開始用，等那些人來後，就開始慢慢建造作坊吧。”

周澤葉補充道：“還記得田家嗎？”

慕淵點頭，“就你昨天說的那個田家？”

“對，等到夏天的時候，田家肯定也安定下來了，到時候做出來的冰塊可以讓田家負責往外賣，雖說被流放了，但畢竟以前是皇商，有一定銷路的。”

慕淵一笑，“可以！到時候就不缺銀子了，可以考慮玻璃的事情了！”

兩人聊著天，旁邊的楊玄燁和夏瑜一臉懵逼，但是看兩人聊得開心他們也沒有插嘴。

一頓飯吃完，慕淵想起了一件事情，是關於硝石的。

現代歷史書上描述的最樸素的炸藥製作，也就是黑火藥的配比，一硫二硝三木炭。

慕淵吩咐所有人都下去，包括小童等人，只剩他們兩人，楊玄燁和夏瑜副將。

周澤葉奇怪道：“小書生，你那個玻璃的方法只有我們幾個人聽得？”

慕淵搖搖頭，“不，我剛剛突然想到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很重要，和打仗有關。”

周澤葉和其他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周澤葉道：“什麼東西？”

慕淵嚴肅道：“不知道幾位聽沒聽說過黑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