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品

慕淵第二天起來吃完早膳直奔書房。

慶城的冬天很長，想來夏天也不會太熱，按照現代的地理來說，這裡的緯度應該比較高。

古法倒是有硝石製冰，但慶城四個月都在下雪，估計冬天儲存的冰塊就夠一年使用了。

不過若是找到硝石，到時候南方熱的地區可以用這個法子製冰，也不知道慶城每年夏天要往都城運多少冰塊，途中的損耗肯定也是個大數字。

麻煩一些就是玻璃了，首先得建窯，不知道慶城有沒有這樣的東西，若是這邊有燒製瓷器的地方應該有那種大窯。

之後就是沙子還有鹽鹼湖了，寒城的最遠一個縣城就在海邊，可以找隊伍專門來運沙子。

再之後就是鹽鹼湖的天然鹼了，這個東西可能有些難找到，主要還是要拿到碳酸鈉，不過慕淵記得玻璃的革新中，似乎是用了草木灰裡的碳酸鉀來取代碳酸鈉，到時候要是找不到鹽鹼湖，可以用草木灰來慢慢實驗。

最後就是石灰石煅燒出來的氧化鈣了，這個倒是容易獲得。

這個朝代沒辦法提純出來氧化鉛，這個需要從鉛礦中加工和冶煉，恐怕沒有辦法讓玻璃更加容易熔化了。

最後一項就是紙張的製作，慕淵對於這個時代沒有衛生紙真的“深惡痛絕”！

等周澤葉回來，他第一件事就要和周澤葉商量實驗紙張的事情。

紙張這個東西，製作起來還挺簡單的，就是需要反覆實驗才能得到柔和的紙張，畢竟沒有現代的機器，這些都需要工人慢慢的琢磨。

吃了午膳後，慕淵在書房待了一會兒後，和小童以及彩月去了暖房。

昨天泡著的綠豆已經差不多了，慕淵讓人找來幾塊布，然後將綠豆撈出來在布上鋪開，隨後囑咐暖房的人注意澆水。

等找到食指這麼長後，就過來通知他，他親自來收。

之後，三個人又回了書房。

慕淵一連好幾天都窩在書房裡反覆地寫著方法和計劃。

這天中午，馮管家在午膳過後找來了。

“三少爺，那些部件都到了，都送到了曲木匠那邊了，我來通知您過去。”

慕淵抓緊將手上的計劃收好，找出來圖紙，然後穿好披風跟著馮管家往曲木匠的小院子走。

曲木匠的“工作室”在將軍府西側門旁邊。

眾人來到這裡時，曲木匠站在屋外正在等他們。

一行人進了房間，正對著一堆形狀各異的木材。

這些都是送來的部件，每一張圖紙的部件都做了三份，怕組裝的時候弄壞了有備用的。

曲木匠將慕淵給的圖紙仔細地鋪開。

“三少爺，最近我將您給的兩張圖紙都研究了一番，大致能知道如何拼接起來了，勞煩您看著，若有不對的地方還請您指教。”

慕淵點頭，“曲木匠你先組起來吧，我在這裡看著。”

屋內光線還不錯，但是曲木匠還是點起了燈，讓慕淵他們能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隨著時間的過去，曲木匠慢慢按照圖紙將慕淵圖紙上的犁逐漸組裝了起來。

最後將鐵質的犁鏟裝上，一副能用的犁就組好了！

曲木匠將自己的工具收好，隨後將成品拿到慕淵跟前。

慕淵圍著看了一圈，“不錯不錯，樣式是這樣的，剛剛試過了也挺結實，就等春天來試一試綁著牛能否犁地了，對了，曲木匠，你把剩下兩副也組裝了吧，到時候春天一共三幅現在莊子裡用一用。”

曲木匠應下。

第二個耬車的部件還沒有完全送來，這個還要過兩天才能組起來。

慕淵一行人又回到了書房，現在的計劃已經有了大致雛形了，基本上能回憶出來的一些方便生活的方法都寫了下來。

慕淵鬆了一口氣，將筆放下。

用過午膳後，慕淵看著遊記有些無聊，他想出去逛一逛。

“小童，彩月，這快要到十一月中旬了吧？外面過節的氛圍如何？咱們出門去逛一逛玩一玩唄？”

還有差不多半個月就是十二月底了，馬上要過年了。

彩月道：“我去找馮叔準備好馬車，淵少爺你和小童回屋子去換一身衣服，我們在外面吃了晚膳再回來。”

說罷，三人都出了書房，各忙各的去了。

馬車上不是很冷，但是肯定沒有屋子裡暖和，畢竟剛準備的，就算是放了炭盆，也不能馬上暖和起來。

“馮叔，晚膳就不等我們了，我們吃了再回來。”慕淵又吩咐了一遍。

馮管家將馬車門簾放好，在外面應下。

馬車起程，將軍府到主街的這條路積雪不厚，是有人每天專門清理的。

和之前耗費的時間差不多，眾人到達了主街。

沒想到還挺熱鬧的，主街上人頭攢動，特別是之前經過的秦家的百貨大樓，好多人在裡面逛。

看來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要出來準備年貨了。

“要不我們去秦家的百貨店鋪逛一逛？”慕淵提議。

小童不是很贊同，“少爺，人這麼多，擠著你怎麼辦。”

慕淵倒是無所謂，自己以前和那位飯店老闆去市場進菜的時候，那才叫一個擠，人都腳跟貼著腳跟了。

“好吧，好吧，那我們去哪兒玩？”

彩月道：“少爺，我們先去酒樓一趟，定好房間和餐食，到時候再考慮一下去逛吧。”

慕淵點頭，彩月招呼車伕去了一趟主街的酒樓一條街。

隨便找了一家還不錯的，彩月下車進去酒樓定好房間和餐食。

彩月回來後，慕淵正在和車伕打聽好玩的地方。

“淵少爺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彩月問道。

慕淵眼睛轉了一下，“要不我們去之前的那個客棧一條街看看？不知道現在那裡熱不熱鬧。”

眾人來到之前來過的這一條街，沒想到還挺熱鬧的，一排排的小販間隔著不遠擺著小攤。

慕淵坐的馬車在街頭停下，一行人下了車，準備走進去。

剛下車，慕淵就看見了一個熟人，之前賣紅薯的那個小子。

慕淵帶著小童和彩月走過去，開口道：“小哥，來三個紅薯。”

“咦？這位少爺，你們又來了？”小夥子也還認識慕淵，一邊說這話一邊麻利地準備好紅薯。

特意將外皮都扒開，然後裝好，遞給了小童。

“這幾天這麼熱鬧？”

小夥子將自己的小爐子蓋好，“是呢，聽說是官家聽到訊息來處理了一下，現在攤費一律八文錢，過完年後要降回五文錢，雖說漲了三文錢，但是過年這不久生意最好，少開一天要少不少錢呢，雖說心疼這三文錢，但還是都出來出攤了。”

慕淵點點頭，“小哥有什麼推薦的小攤嗎？”

“裡面有一家做薄餅的小攤，叫崔家餅攤，他家做的餅最有慶城的特點，少爺可以試一試。”

慕淵點點頭，“好，我們去看看。”

從小哥這裡得到了地址，慕淵帶著小童和彩月往裡面走。

“彩月，這崔家餅攤，做的也是薄餅，和崔廚娘……”

“是崔廚娘的婆家，崔家是將軍安排的人，在這街上探查情報。”

慕淵點點頭，“這街上還有不少和崔家一樣的吧？”

彩月點頭，但是沒有多說是哪些家。

幾人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崔家的餅攤。

“咦？彩月姑娘，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是有什麼……”

餅攤後面的男子看見彩月，驚訝地道。

彩月搖搖頭，“我是隨少爺來逛一逛。”

餅攤後的男子輕輕地撇了慕淵一眼，隨後微微低下頭，“不知道少爺要點什麼？”

慕淵看著爐子上熟悉的薄餅，“給我來五張薄餅，切好了裝好就成。”

崔家漢子麻利地切好薄餅裝好，將東西遞給彩月。

慕淵道：“走了走了，咱們再去逛一逛。”

沒想到慕淵真的是來單純地逛，崔家漢子在他們走後撓了撓頭，和旁邊的兒子說了幾句話，那個小兒子向著每個熟悉的攤位跑去了。

慕淵和兩個人一起將這條街走了一遍，但是並沒有買其他的東西，畢竟一會兒還要吃酒樓吃晚膳。

“哎？這怎麼還有個醫館？”慕淵看著面前的一小個店鋪。

這個店鋪在這條街的最後面，而且招牌也小小的。

裡面卻有很多人，甚至都排到了店鋪外面。

彩月道：“少爺，那個……是給那種人看病的醫館。”

“什麼人？”

“就是，那種得了花柳病的。”

慕淵語塞了一下，“額……這，人還挺多，怎麼會開在這邊？”

彩月道：“這條街的后街，咳咳，就是那種地方。”

慕淵想了一下，確實，這條街主要是客棧和酒樓，客流量是最大的地方，這種地方客源最多。

“那過了這個醫館，就是那種地方了？”

彩月點點頭，“是的。”

慕淵道：“那我們回去吧，就不往前走了。”

三個人掉頭，準備往回走。

慕淵走在街上，總覺得時不時有視線往自己這邊看。

不過人這麼多，也看不出來異常。

彩月倒是知道怎麼個回事，在這邊的他們的人，對將軍夫人好奇，所以有意無意的看過來，想來應該是崔家的那位通知的大家，估計也是想讓大家注意點，別讓慕淵出了什麼事情。

慕淵回到街頭的馬車上，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人盯著我們？”

彩月連忙搖搖頭，“沒有啊，可能是人太多了，淵少爺你出現了錯覺吧，暗衛沒有動作，說明沒什麼危險，您放心吧。”

慕淵皺著眉，“行啊，我們先去酒樓吧，時間點也不早了，吃完我們早點回去。”

酒樓的東西沒有家裡的好吃，天氣冷了，就算是他們到的時候剛上的菜，吃幾口就開始涼了。

吃了一半，慕淵實在提不起來胃口，道：“走吧走吧，咱們回去了，回府上再吃點東西。”

一桌菜基本上只吃了一半，出了酒樓，上了馬車準備回去了。

慢悠悠的馬車出了主街，往將軍府去了。

天色逐漸晚了，等到了將軍府，已經天黑了。

而這時候的將軍府，燈火通明，屋外能看見一排人在列隊走著。

是周澤葉的親兵！周澤葉回來了！

慕淵催促著車伕快點將車趕回去。

從側門進了院子，還能看見正站在走廊上計程車兵們。

慕淵下了馬車，從走廊往主屋走去。

一路上聽了很多的“夫人好”。

踏入主屋，正看見周澤葉和楊玄燁坐著吃火鍋，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在。

“嗯？小書生你們回來了？”

慕淵將披風解下來，小童和彩月分別給他將東西放好。

“周大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澤葉示意春杏，讓她叫人拿來碗筷。

“你吃了沒？再吃點？”

春杏將凳子放在周澤葉旁邊，慕淵順勢坐下，“在酒樓吃了點，味道不怎麼好，沒吃飽呢。”

“那就再吃點，你弄出來的這個鍋子，吃著真熱。”

慕淵看過去，才發現周澤葉連外面那層褂子都脫了下來。

楊玄燁和另外一個男子也是。

“這位是？”慕淵看向那個男子。

“三少爺好，我是副將夏瑜。”男人將手中的碗筷放下介紹了一下自己。

“啊，你就是周大哥說的我們成親的時候駐守在這邊的副將，辛苦了。”

夏瑜搖搖頭，“三少爺言重了，這是分內之事。”

春杏這個時候將碗筷擺好。

周澤葉道：“邊吃邊說，大家都動筷子吧。”

公筷掌握在旁邊伺候的馮管家手中，隔一段時間往鍋中新增不同的菜。

慕淵吃著東西，道：“你們這次來準備待多久？”

周澤葉想了一下，“莫約兩天，不過過年前一天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陪你在慶城過這個年。”

慕淵點點頭，“那行，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是？”

“明天給你看，今天有點晚，吃了飯休息一天再說，你們過來也累了吧。”

周澤葉只好點頭，“那好，明天再去看。對了，若是你要說的是你改制的東西，那個馮叔已經給我們說了。”

慕淵搖頭，“不是，是另外一個。”

慕淵準備明天給周澤葉看一下自己粗鹽提純的方法，石灰水這個容易得，明天早上讓馮管家去搞一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