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君對陸彎彎就從沒想過要手下留情。
她始終認為,陸彎彎的存在就會襯得她很不幸。
但傅文君如今也都不在乎了,有了老太爺的寵愛,她心中得到了些許的救贖。
她是不想讓老太爺知道陸彎彎和她的關係的,如果知道了,老太爺也會護著陸彎彎的。
那她還怎麼報仇雪恨?怎麼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
蘇柳結束通話電話以後,就按照傅文君的吩咐去辦事了。
第二天,老太爺派人來告訴她,已經聯絡了m國那邊的季修禮,讓他務必要在認親宴之前趕回來。
初老太爺是個急脾氣,他要先辦了認親宴,讓所有人都知道傅文君的背後是初家。
最後才去京城那邊辦結婚典禮。
季家的人也很看重如今的傅文君,因為初老太爺身體的關係,所以傅文君和季修禮的結婚典禮,就等著認親宴一過就準備。
現在京城那邊,季夫人親自在操辦婚禮的一切事宜了,就怕初老太爺等不到舉辦婚禮的那一天……
所以時間都很趕。
同一時間,京城關於季家和傅家聯姻的訊息,也鋪天蓋地的傳開了去。
陸彎彎不關注他們,每天都在老老實實的上班,但是一開啟手機,本來是想看看新聞熱點的,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們的婚禮訊息。
陸彎彎之前還想報復季修禮,現在沒有那種年輕氣盛的想法了。
墨遲徽告訴她,季家就是參天大樹,而她猶如螻蟻,如何能夠和季家爭輝?
他若是她,只會蟄伏,絕不會以卵擊石。
陸彎彎已經說服自己放下這一切,她巴不得季修禮和傅文君早點結婚,這樣季修禮就沒有理由糾纏她了。
可她也怕,傅文君不是講道理的人。
季修禮要她做小,季修禮要不斷的糾纏她。
就算她不願意,可這種事,他們都只會覺得是女人犯賤,水性楊花。
對男人來說,那不過只是一樁風流事而已。
墨遲徽走了好幾天了,樓上的房子也退租了。
陸彎彎的作息時間倒是規律了不少,每天回去有小土豆圍著她,她覺得生活不那麼單調了。
陸彎彎也會經常給書韞打電話,聊天。
她其實可以聯絡墨遲徽的,但到底是決定要劃清界限了。
墨遲徽救書韞的目地,一點也不單純。
只可惜,她現在才知道。
但很可笑的,是到了這個時候,陸彎彎竟然開始相信墨遲徽也是有苦衷的,他只是不得不爭。
讓陸彎彎選擇姐妹還是男人,她都不用考慮的。
書韞永遠都是她的第一選擇。
沒有書韞,就沒有她的現在。
書家資助了她。
陸彎彎讓自己很忙碌,很疲憊,這樣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不該想的東西。
墨遲徽本來就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如同空氣一樣離開了她的世界,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有時候陸彎彎甚至都找不到墨遲徽存在過的痕跡,她以為,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五天。
他們沒有任何的聯絡。
她下班的時候,下意識的去看那榕樹下。
但如今是真的只有黑沉沉的夜色,再也沒有了那一道背影。
陸彎彎在那裡看得出了神,恍惚間,腦海裡閃過之前的畫面。
他在樹下衝她淡淡地笑著。
“陸小姐。”
男人溫潤又儒雅,一派風流。
眨了一下眼,樹下沒有並沒有人,空蕩蕩的。
陸彎彎的心狠狠地一震,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
“墨遲徽……”
“你說過,我們註定是會成為敵人的。”
“你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怎麼能把一切都料到了呢?
而她卻一點都恨不起來……
比起季修禮的冷酷和殘忍,墨遲徽對她極好。
可就是這樣無處不在的溫柔和細膩入微,他對她好的時候,讓她感覺到了無所不在的溫暖。
可當他抽身而去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孤單得可怕。
太好了。
墨遲徽就是太好了。
往往就是這樣太好的人,離開一個人的生命,會讓那個人一生都無法忘懷。
整個生命都失去了色彩,再也無法接受任何一個人。
因為沒有人會像他一樣好。
她不知道是不是心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
但她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
回家的路,再長,再黑……
身邊有光,有人陪伴,那些暗地裡監視她的魑魅魍魎,都因為他的出現而退避三舍。
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呢?
就因為救命之恩嗎?只是救命之恩……
陸彎彎從不敢問,因為男人湖藍色的眼睛,如同漂亮的磁石,不經意間就將人吸入了危險的漩渦裡。
是劫,還是緣。
她似乎都心甘情願。
陸彎彎在冷風裡站了一會,直到臉被寒風吹得麻木,她才重新走向街邊,等了一會,才招到了一輛計程車。
暗地裡那些保護陸彎彎的人,也早就被撤走了。
墨遲徽已經回去了s洲。
陸彎彎是真正的一個人了。
……
墨家莊園。
寒冬凜冽,天空中飄揚著一粒一粒的白雪,觸碰即化。
最顯貴的1號樓,那是墨老爺的地盤,墨老爺一個人住,和墨夫人感情不合,如今住在1號樓的女人是墨老爺養的一個年輕女人。
墨老爺因為和那個女人房事太激烈了,導致身體受損,醫生說了這是中風的預兆。
墨老爺現在也不敢碰女人了,每天都在做康復。
他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墨遲徽和墨夫人他們是一前一後到s洲的,墨遲宴一回來,就被墨老爺叫了過去。
墨老爺這做康復的一段時間,每天都是和墨遲宴待在一起的。
正是因為如此,帶給了墨遲徽強烈的危機感。
他一直在隱忍。
老頭子是不是要立遺囑了?還是決定要把墨家的一切交給墨遲宴嗎?
說不甘心,墨遲徽是真的不甘心,他怎麼可能甘心呢?
墨遲宴回來的時候,這一切都是他在經營,現在他要把這一切,
自己搏來的地位,都拱手讓人。
原因無他。
墨遲宴是墨夫人的兒子,佔了最好的出身。
墨遲徽內心著急,但只能按兵不動,現在更不敢輕易動手。
如果真的提前出手,要是老頭子並沒有病重,那老頭子會放過他嗎?
要讓他就這麼聽天由命,賭老頭子的遺囑,墨遲徽也不甘心。
他有人在1號樓伺候老爺子,但是心思縝密如他,摸不準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局,還是是真的病重,他不能輕易的舉動。
不管做了什麼,在老爺子的眼裡都是一種錯,都是覬覦。
這麼一想了。
墨遲徽索性也沉靜下來了,每天都在書房裡練字,偶爾去遛遛狗,修剪一下花草,讓自己看起來清心寡慾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大少你還沉得住氣啊。”肖垚憂心忡忡地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墨遲徽仍舊低著頭,專心致志的修剪著面前的盆栽。
s洲比京城那邊冷得更快,氣溫也更低。
幾度的氣溫裡,大雪紛飛,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西裝,冷得唇色發白,但他手卻一點都沒有抖。
是很冷。
可越是冷,他就越是平靜剋制。
這個時候走錯一步,那就是滿盤皆輸!
偏偏這個時候初宸不在s洲。
墨遲徽又想,初宸不在也好,至少初宸也就不會知道他面上風光霽月,背地裡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殘忍刻薄。
初宸是他的知己。
她不在,他就可以毫無顧忌了。
“不然,你以為我還能做什麼?”墨遲徽眼底冰冷一閃而過。
肖垚為他撐開了一把傘,遮掩住了飄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