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後——
“小舟”酒吧不過是這條街上毫不起眼的一個小酒吧,小小的門臉甚至有些寒磣。然而它卻是這裡人氣最旺,生意最火的酒吧。買它的票已到了預定的地步。
這完全得力於這裡駐唱的一個歌手“小白”,那個由周小舟一手打造的神秘人物,她每星期只會不定期演出兩場,每次出場也就兩三隻歌的表演。
而她的左臉不是戴著不同的面具,就是畫著不同漂亮的彩繪,時間長了,常客也就打聽出一些原由,知道小白的臉是被人毀了,所以從不以真容示人。
而在人們喜歡上她的全部之後,她面容的殘缺已變得無足輕重,何況,她每次展現在大家面前的形像,是那麼完美而迷人,經過命運的磨難,使她聲音更添滄桑,那磨礪的質感更容易使人產生一種人生的共鳴。
透過周小舟的努力,酒吧的票已賣到網上去了,天南地北的粉絲紛紛慕名而來,只為在現場一睹小白的風采,享受一場這視聽的盛宴。
“得,我現在終於感受到將成為一名土豪該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
周小舟愜意地呡了口咖啡,大長腿放肆地在桌下伸展開去,正是中午飯後,她一連打了好幾個飽嗝,斜眼瞄著徐心白,像瞄著一棵搖錢樹。
徐心白正專心地修改著自已演出的策劃案,沒有理會她。
周小舟道:“老徐,我這樣也算是成功的節奏吧,”
她興奮地捏捏徐心白的臉,不顧徐心白厭惡的表情,自顧道:“你不知道,我那土豪爹終於對我刮目相看了,他竟然同意給我投資,我們的‘小舟’酒吧不久後就會變成‘諾亞方舟’酒吧了。”
徐心白還是沒有抬頭,不過丟過來一句:“俗氣!”
“俗氣?”周小舟幾乎又要跳起來,她永遠都像只驚惶不安的麻雀,一有風吹草動就蹦躂。
她生氣地道:“老徐,你以為我周董身上只有一股銅臭味麼?錯了,我有那麼多夢想,那麼多藝術才華,衝著我來的粉絲還不是有很多嘛,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撐起那麼大的一臺戲來?”
徐心白終於笑了,瞧著周小舟,再笑笑,又打算埋下頭去。
周小舟一伸手抬住她的下頜,不停點著頭,忍不住擠眼笑著告訴她:“老徐,我可不是萬惡的資本家,只會壓榨乾你全部的剩餘價值,我跟老爸商量過了,他也同意給你一定的股份,沒想到我那個大老粗老爸還挺欣賞你的。”
“股份?你是說‘小舟’酒吧的股份?”徐心白一時難以置信。
“對呀,等新酒吧裝修完開業了,我就跟你籤合夥協議,未來的‘諾亞方舟’只有三個股東,你,我,我老爸。”
周小舟瞧著一臉驚訝的徐心白,拍拍手中的計算器鄙視道:“瞧你那點出息,徐老闆,你就偷著樂吧。”
她抬她的小方臉,然後伸長了脖子朝空中望來望去,感嘆道:“哎,沒想到啊,這天上有時還真掉餡餅。”
“諾亞方舟”這個名字果然俗氣,可它卻俗氣地閃耀著傲嬌的光輝,挺立在這條酒吧街最繁華的地段,已能聽到裡面小白演唱的歌聲,一群沒搶到門票的小粉絲焦躁地在門外跑來擠去。
一個年齡顯然已過了追星的女人也同樣在門外踱著步,她的心裡卻充滿了平靜與幸福。
她在燈色下久久注視著門前巨幅的海報,她瞧著海報上那個神秘的歌手,雖然她的左臉戴著羽毛的面具,潔白的光芒使她猶如天使。
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熟悉的女孩,她想起她,在很多年前出現在她面前,手足無措未語臉先紅的樣子。
她記不得她在那個燒烤聚會時唱的什麼歌了,而此時,酒吧門口架著的立體大音響裡清晰地傳來她深情而打動人心的歌聲:
oceanapartdayafterday遠隔重洋,日復一日
andislowlygoinsane漸漸我變得失常
ihearyourvoiceontheline電話那頭聽到你的聲音
butitdoesn'tstopthepain但是無法止住我的痛苦
ifiseeyounexttonever假如再也見不到你
howcanwesayforever我們該說著怎樣永恆的話題
whereveryougo無論你去哪裡
whateveryoudo無論你做什麼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我會在此等候著你
whateverittakes無論代價多少
orhowmyheartbreaks或者我有多麼心碎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我會在此等候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