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不了謊,也不敢對芷語實話相告,走之前吳真已警告我,如果我對人揭了她的傷疤,等待我的只會是她的屍體。
我對我的一夜未歸沒有任何說辭,芷語心中疑惑卻並沒有多問。她是信任我的,只是擔心我在比賽的關鍵時刻出狀況。
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要進入十進六的比賽了,我趕到電視臺排練,吳真沒完沒了的簡訊讓我根本找不到狀態,可我又不敢關掉手機,我仍為她不穩定的情緒擔憂,稍有空隙我便回資訊安慰她,並筨應排練結束就過去陪著她。
我的一反常態引起了編排老師的不滿,雖說這是一個比賽,但同時也是一個花大價錢精心策劃的節目,我前期出色的表現已逐漸成為節目宣傳的焦點。
無論是我的粉絲還是電視臺,都對我以後的表現寄予了厚望。我想我已不再是僅僅為自己而努力了。可我無法扔下吳真不管。
結束了當天的排練,天色已晚,我打電話給芷語說晚上有事可能不回家,電話裡芷語欲言又止,最終掛了電話。這讓我如釋重負後又覺不安。
等到超市買了食物,回到吳真那裡我早已疲憊不堪。
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竟生出強烈的恐懼,我害怕推開門的那一刻,看到讓我接受不了的場景。
畫畫的死相深刻地烙在我心上,今生也抹不掉,已成了我這輩子的夢魘。我害怕這個場面再經歷一次。
還好,黑燈瞎火的房間,我看到立在視窗的身影,房間裡一股濃烈的煙味,那味道帶著讓人不安的一些甜味。吳真嘴上的一星煙火在黑暗中明滅。
我按開燈,強烈的燈光使人眼花。我看到茶几上原封未動的餐盒,這是我給她叫的外賣。已經兩天了,吳真幾乎粒米未進。
她轉過身來面向我,眼眶在短短的時間裡竟陷落下去,鑲嵌在冰涼的神情上,渙散無神,像極了幽魂野鬼。
我放下手中的食物,走過去把她從窗邊拉開,十層以上的樓房都沒有安防盜欄。我讓她在沙發裡坐下來,伸手試圖撫平她亂七八糟的短髮。
她懷疑地看著我,仍在自己的世界裡掙扎。我削了只蘋果給她。她呆滯地握著它,沒有要吃的意思。
“真姐,你吃點東西,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我眼前浮現起她曾經恣意飛揚的樣子,那麼狂妄驕傲,那麼不可一世。
這使我想哭,我恨自己的安慰是那麼微弱無力。如果我們可以回到過去,無論她怎樣欺負我,我都願意。
而時間不可能重來了,該發生的事已無法刪除重新安排,我把吳真抱在胸口,那裡有股撕裂的疼痛讓我淚如雨下。
“對不起,心白.....”
她終於有了些生氣,把頭無力地埋在我手臂上,又開始低聲哭泣:“對不起,我昨天不該那樣對待你,可是現在......現在我,真的只有你能讓我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