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和獸王谷接觸,他和夢孤雪相識的訊息就會傳遍上下,沒什麼可隱瞞的,陳無憂說道:“我還沒來南疆時和夢孤雪相識,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們和獸王谷之間那點矛盾她會搞定。”
這話一出徐大紅立馬明白過來,為什麼那一次被捉拿的他們會被輕飄飄的放回來了,原來是有這層關係。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一開始不直接投奔獸王谷呢,這不是南轅北轍?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陳無憂也只能苦笑,都是這倒黴的系統任務啊!要沒有系統從中作梗,鬼會願意幫根本不熟的天意盟。
如果一開始沒有系統介入,以陳無憂的性格他可能會兩不相幫,因為這場戰爭和他八竿子打不著,此時他可能做一個遊俠,輕裝快馬遍走南疆,一面修行一面領略外地的風土人情,那樣的生活一定比現在輕鬆精彩。
陳無憂心裡一直有個俠客夢,仗劍江湖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劍相助。
“等此間事了,就去闖蕩江湖,讀萬卷書走萬里路。”
入夜,沈從雲雪白的身子就在旁邊,陳無憂正要撲上去卻被沈從雲手掌抵住了胸膛。
“你和那個夢孤雪,什麼關係呀?”沈從雲笑意盈盈的眼眸裡透露出危險。
陳無憂聞到了修羅場的味道,回答道:“我說沒關係吧,你肯定不信。這麼跟你說吧,她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沒同意,你能懂吧,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就像黑夜中的燭火一樣耀眼,總會有飛蛾不顧一切撲上來的。”
“貧吧你。”沈從雲戳了一下陳無憂的腦地,溫軟香滑的身子貼了上來。
陳無憂的解釋她不信,也完全不想深究,因為她知道一件事,陳無憂的元陽是在她身上破掉的,她是陳無憂的第一個女人,無論陳無憂和夢孤雪再怎麼曖昧,也比不上她和陳無憂親近。
又何況,沈從雲不覺得像夢孤雪那樣的天之驕女能看上陳無憂,陳無憂優點很多,但他也只是一個來歷不明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流浪武者。
雨季開端,第一場大雨剛剛停歇,第二場雨就要來了。
晚上就星辰稀疏被烏雲遮蔽,等到陳無憂清晨醒來就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光線暗得像是天還沒亮。
“大當家的。”門外值守的衛士見陳無憂開門紛紛躬身。
“辛苦了。”勉勵了一句,陳無憂望著陰沉沉的昏暗天色,這是大雨將至的警兆啊,這樣的天氣天意盟應該不會出兵吧?
陳無憂也不能確定,他留了句話悄悄摸到了天意盟的營地中,一個個灶坑向外噴吐著稀薄的白煙,營地之中只剩下少量看守的火頭軍,大軍已經吃過早飯拔營了,陳無憂頓時猜到了天意盟的心意,他們這是想要在大雨到來之前一鼓作氣徹底拿下龍脊山脈的獸王谷守軍啊。
李秋水的傳音搜魂大法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還在營地中準備的徐大紅,沈從雲聽到了陳無憂似在千里之外又像近在耳旁的聲音響起。
“天意盟大軍拔營,今天就是決戰了,我先前往戰場,你們趕緊跟上來吧。”
聞令,徐大紅的吼聲響徹營地:“帶上兵器全軍集結!”
陳無憂此時已經提前趕到主戰場了,他的速度肯定要快過逶迤綿長行軍的軍隊,他也沒有急著加入獸王谷的陣營中,依舊躲在遠處的樹林中邊緣OB。
斥候已把大軍拔營的訊息傳遍上下,不需要陳無憂去提醒,高牆已來不及修築,幾座略顯殘破的哨樓就是獸王谷全部的防禦工事。
獸王谷已經不能再退了,背後就是一片廣袤原野,過了龍脊山脈就是無險可守的獸王谷核心腹地,這片平坦豐饒的土地已經有千年沒有經歷過戰火了,如果夢孤雪敗了,她將成為獸王谷的罪人。第一順位繼承人將徹底遠離她,長老會中時常發表出女子不宜掌管獸王谷,獸王谷傳承至今每一個女谷主繼位的時代獸王谷都讓獸王谷更衰落等等不利於夢孤雪的言論。
即便她是當代獸王血脈最濃郁的繼承人,現任谷主夢劍雄欽定的接班人,她都需要用一場戰爭的勝利奠定自己的威信,從而能順理成章繼承大業。
可惜,現在和她一開始預想的相去甚遠,這群烏合之眾匯聚了太多力量,以至於還沒有培植自己心腹的夢孤雪依靠族中的力量連戰連敗。她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只有陳無憂。
“今日一戰,我們將徹底擊敗獸王谷,天意盟的聲威會傳遍南疆,我們將會成為新時代的傳奇!”總指揮宋永和一番簡短的勵戰宣言調動起所有人的鬥志,每個人眼中都有熊熊燃燒的戰意。
當然,總有一群老頑固有不同的看法,袁伯堅看著軍容整齊,聲勢浩蕩的大軍搖了搖頭,不知道今天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老一輩人或多或少見識過獸王谷的威風,知道獸王谷的底蘊有多深,時至今日獸王谷沒派出一個宗師戰力,獸王谷沒有嗎?這當然不可能。懂得都懂這是對繼承人夢孤雪的一場考驗。一旦夢孤雪戰敗,天意盟將迎來最殘酷的打擊。
袁伯堅在等一個機會,當天意盟遭遇雷霆覆滅之危時,他要看看天意盟背後的人會不會為天意盟出頭,如果沒有出手,那天意盟就徹底完蛋了,他也沒損失什麼,畢竟他一直都沒有出手,如果天意盟背後的人動了,和獸王谷展開血戰,袁伯堅他們的機會就來了,他們將成為有能力主導戰場走向的一方勢力,投靠哪一邊,另一邊都會危險,這才是他們待價而沽的好時候。
正如此想著,在後軍的袁伯堅有人來拜訪。
“這麼快就有人來接觸我了嗎?終於等到了啊。”袁伯堅頷首微笑,但隨後他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趙憐花領來了一個身披厚披風兜帽遮面的神秘傢伙。
袁伯堅揮著馬鞭指著他,說道:“把你的兜帽掀開,老夫可不想和藏頭露尾的傢伙談條件。”
“你······真的想看嗎?”他語氣戲謔。
這聲音好耳熟,袁伯堅記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但他一時沒想起來,直到那人掀開了兜帽,袁伯堅大驚失色,驚疑道:“竟然是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
那人不給袁伯堅再說下去的機會了,一條黑線從天上垂下來,刺入袁伯堅的後頸之中,袁伯堅的瞳孔慢慢失去了神采,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時間,他看到了同樣雙眼無神的趙憐花。
“原來她也被控制了,完蛋了,這個野心家竟然得到了那件神器啊。該死,來人阻止他吧。”
似這樣的事情在後軍不斷髮生,一個又一個待價而沽的老不死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被控制,有人聽到神秘人的聲音就知道他是何人,每一個瞭解他身份的人都露出和袁伯堅一樣的驚駭表情,他不應該在這裡。
陰暗的角落中,一個駝背的蒼老身影從黑暗中浮現了出來,他目睹了一切的發生,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一場強迫性的收編正在發生,主戰場上,天意盟再度發起進攻,天馬騎士一馬當先,一根根灌注真氣的投槍刺下來,沒有注意到的後側戰士頓時損失慘重。
天意盟的先鋒軍也遭遇了投石打擊,投石巨猿再次出現在戰場上,大地轟隆隆震顫,身軀龐大無比的巨蜥迎著獸王谷發起反衝鋒。
每一條巨足都曾沾染了天意盟無數條人命,戰爭巨蜥的悶著頭向前隆隆踏步,然而這一次,戰爭巨蜥卻沒有取得良好的效果。
揮舞蛇矛的遲銳哇呀呀大叫著,鬚髮皆張主動迎上了一頭巨蜥,像是墨筆刷過的黑煞氣一卷,巨蜥的一條巨足被齊根斬下,巨獸聲嘶力竭的哀鳴聲中,遲銳高高躍起跳到了摔倒的巨蜥的脖子上蛇矛用力刺下。
遲銳站在噴出的血泉中哈哈大笑著,鮮血咕咚咚灌進去了好幾口。
巨蜥背上摔得七葷八素的騎士恢復了清明,見遲銳背對著他們,幾人眼神一溝通,掏出短刀悄悄摸上去,他們沒看到背對他們的遲銳嘴角露出的譏諷笑容。
摸到了三米左右,這個距離一個眨眼的間隙他們就能突入,五人齊心而動,五柄短刀各自瞄準了後心,脖子,後`庭,脊椎,腰眼等要害齊齊刺了下去。
漆黑的披風油亮的鎧甲瞬間被扎透,可短刀想再進一步刺進他的身體裡,卻是一寸都不能進,感覺像是拿著鈍刀斬牛皮。
遲銳殘忍一笑,蛇矛反舞,五顆頭顱沖天而起。
這邊遲銳建功,衝入巨猿投石陣中的小火神吳寒渾身烈焰,抬手就是一團大火球,將一個個巨猿點燃成巨型火炬,淒厲的嘶吼聲震動四野。
戰鬥在一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雙方再無保留,忠誠於夢孤雪的嶽千尋不惜己身,捨命迎上了小火神吳寒。
夢孤雪也找上了這段時間她從沒戰勝過的對手,鄧維。
絕命廝殺的場景隨處可見,每一秒鐘都有人死去,而戰場,是在不斷朝著獸王谷的方向緩慢推進的,孰優孰劣不言而喻。
陳無憂長出了一口氣,是到了他出手的時候了。
火龍點燃了周圍的林地,陳無憂踩著龍首一飛沖天,猙獰的火龍從側面突襲殺出,幾個天馬騎士一時不查直接被火龍捲入了身軀,半點聲音都沒發出當即陣亡。
“何方鼠輩敢傷我麾下騎士!”每一匹天馬和天馬騎士都是林無畏精心培養的,珍貴無比,上次被夢孤雪斬殺數名林無畏心疼地都快滴血了,如今又被陳無憂突襲斬殺數騎,林無畏氣得眼珠子都要瞪裂了,一催馬,朝著陳無憂破空上來。
陣陣熱浪捲起了林無畏的頭髮,他穿著的鎧甲也有融化的跡象,天馬脖子上的鬃毛更是燃起了火星,這樣恐怖的高溫讓林無畏對自己心生懷疑。
“或許我不該找他的麻煩······”
林無畏的猶豫到此為止,火龍一揮爪,林無畏連人帶馬被撕成了數份,鮮血遍灑長空,沒等落下就被火焰燒乾,殘軀落地的時候焦黑一片,散發出烤肉般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