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小廝就跌跌撞撞跑來,待跑到蘇穎面前,撲通跪倒在地,哭道:“五姨娘正在生產,無法來拜見少夫人,請少夫人恕罪!”
蘇穎看他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急道“可是小夏出了什麼事兒?是難產了嗎?”
小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五姨娘急著來拜見少夫人,剛出房門就摔了一跤,立刻就見紅了!”
蘇穎大駭:“什麼?!見紅了!?我去看看!”
一眾黑衣人聞聲而動立刻就要跟著她一起走,那小廝拼命阻攔道“後院不允許外男進入,若是堂主知道今天有這麼多男人進了後院,會扒了我的皮!求少夫人饒命!”
蘇穎沒功夫在這跟他耗時間,指著李十三道“你跟我走!剩下的人原地待命!”眾黑衣人齊齊應道“是!”
蘇穎又一把拽起那小廝:“別哭了,快起來給我帶路!”
那小廝慌忙站起身,一路連滾帶爬的往前走。
蘇穎越走越心急,這連廊怎麼這麼長,沒完沒了的,走了這個連廊拐個彎還有連廊,她又急又氣,猛然間肚子一股陣痛,她疼的站不住,拉住了李十三的袖子蹲了下去,李十三驚道“少夫人!少夫人你怎麼了!”
蘇穎擺擺手“我沒事,走得急岔氣了!容我緩緩。”
李十三道:“少夫人還是先隨我等回去,改日再來看小夏姑娘吧!”
蘇穎拒絕道:“女人難產不是小事,雖然我沒生產過,但是一些生產常識還是有的。我不放心小夏,等我緩緩我們再繼續走。”
李十三硬著頭皮再次勸道“若少夫人有任何損傷,我等萬死難辭其咎!”
那小廝因五姨娘見紅本就六神無主,眼下少主的夫人又像是動了胎氣的樣子,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先不說五姨娘這胎是鄭堂主的第一個孩子,若出了任何差錯,鄭堂主只怕要活剝了自己。
再則眼前這身份尊貴的少夫人,青龍寨誰人不知這少夫人是少主的心頭肉,自從成了婚就被金屋藏嬌藏了起來,誰都不讓見!聽說就算是主寨伺候的僕人都沒見過!
更別說有風言風語道這少夫人成婚前紅杏出牆,與原少主李榮私奔,少主率兩百精銳徹夜下山搜尋,追回兩人後與李榮勢同水火,數次欲置李榮於死地,均被寨中長老合力阻攔才沒成功。
對著姦夫喊打喊殺,對著紅杏出牆的老婆卻捧在手心金屋藏嬌藏了起來,聽說每日不管多晚都要回去見她。可見有多重視眼前這位少夫人,若她在這裡出了事,小廝打了個寒噤,忙附和李十三道“少夫人貴體為重,我這就去找步輦送少夫人回去。”
蘇穎本欲歇息片刻就去看小夏,但是肚子卻越來越痛,她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慘白的嚇人,搖搖欲墜的向後倒去,李十三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驚道“少夫人!”
那小廝見蘇穎暈了,恨不得自己當場也暈過去,腿腳打顫哆哆嗦嗦的去看蘇穎,道“我,我,這就,就去叫步攆!”
李十三看了眼礙事的小廝,怒道:“”滾開”!
然後打橫抱起蘇穎,疾步向外跑去!
蘇穎早已疼的昏死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子昂,蘇穎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撲進他懷裡道:“我的肚子好疼啊,子昂!”
子昂心如刀絞,恨聲道:“錢師父說你服了墮胎藥有流產跡象,究竟是誰要害我們的孩子!”
蘇穎大驚:“墮胎藥!”又茫然的搖頭:“今天之前,我從未出過門,也從未吃過外面的飯食,如何會誤食墮胎藥!”
子昂心疼的撫摸著她蒼白的臉“你放心,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蘇穎乖乖點頭,又問道:“我們的孩子沒事吧?”
“無事,錢師父已經給你開了安胎藥,藥正煎著呢,馬上就能喝了。”
蘇穎不疑有他,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便有黑衣人端了碗湯藥上來,蘇穎聞到那濃郁的中藥味,皺了皺鼻子。子昂怕她嬌氣嫌藥苦不肯喝,正欲哄她喝藥,蘇穎端起藥碗便一飲而盡。
子昂…
蘇穎喝完一擦嘴,問道:“這保胎藥要喝多久?”
“錢師父的藥只需喝三副即可。”
蘇穎點點頭,多了她可真的吃不消,這也太難喝了。
果然一碗藥下肚,蘇穎感覺肚子已經沒那麼疼了,她抱著子昂撒嬌“我的肚子還痛,要子昂親親我才不痛!”
子昂無奈又寵溺的親了親她的臉,又溫柔的囑咐她要靜養,不可再隨意下床走路。蘇穎自是點頭應了。
兩人又一陣膩歪,後因寨中有要事相商子昂才離開。
蘇穎心道今天真是倒黴,明明開開心心出門去探友,結果自己和小夏都雙雙出事,暗暗嘀咕回頭要用柚子葉洗澡才行。
她心中還是擔心小夏,便想差人去問問情況。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院中從沒有小廝和侍女,端茶倒水的都是黑衣人,這群黑衣人不苟言笑,在蘇穎看來長得也大差不差,所以竟沒有一個熟識的。啊,不對,她今天還認識了一個呢,想及此,她躺在床上大喊:“李十三!李十三!李十三!”
門外立即衝進來一人,那人跪地道:“李十三有要務在身,已下山執行任務了!少夫人有事請吩咐我!”
蘇穎奇道“他早上還陪我出門了呢,我不過睡了一覺他就下山執行任務了?怎麼這麼快?什麼任務這麼急?”
那人回答的簡單利落:“屬下不知。”
蘇穎不再追問,道“能不能麻煩你去鄭堂主家裡看看鄭堂主的五姨娘生產是否順利?”
那黑衣人道:“屬下這就去。”
隨後起身離開。
蘇穎焦急的躺在床上等著小夏的訊息。
不過半注香時間,那黑衣人已跪地回話道:“鄭堂主的五姨娘順利生下一男孩,母子均安。”
蘇穎終於放下心來,暗道老天有眼!小夏實在是個好姑娘,希望她有子傍身後一生順遂。
這下子沒什麼可擔心的了,蘇穎神經放鬆下來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亥時,子昂卻還未回來。蘇穎心下驚疑,到底去商議了什麼事商議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