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火

埃迪卡拉之血肉。

星力修煉之路上的一條歧路，一種異質的狀態。

星海人類最早接觸祂，是在一些淬鍊肉體的星力物種身上發現的。

人類之所以選擇了星甲作為主流修法，而非曾經在歷史上叱吒風雲的武道，修仙，煉體，很大程度上就是祂的存在導致的。

上古的星海，那個星力修煉極盛時代就是終結於強者肉體的紛紛異變。那是一場極其可怕的災難。

以至於這個時期之前，還是人類修煉道路異彩紛呈的年代，接著就是突然的斷代。考古之中，強大的修煉文明突然消失在了各個星球的地質記錄之中。

我們只能從一些傳說的隻言片語裡窺探那個時代。

這很像人類母星傳說之中生命異彩紛呈的寒武紀在埃迪卡拉地層之中為人類所窺探。

所以，對此等肉體血肉的異變現象及高維投影，我們稱之為，埃迪卡拉之血肉。

以上文字，記載於 «星力與詭異»。

此書收藏於人類圖書館的精神世界之中。嚴肅註明：禁止以現實物質手段記載此資訊。

金銳聽到了祂的聲音。

那是對無盡血肉的貪婪渴望。

金銳發出指令。

“反汙染裝置，請穿戴完整。不防護完全計程車兵禁止進入戰圈。

重複一遍，各級指戰員對下屬重複三次。禁止反汙染防護未完全計程車兵進入戰鬥，外圍人士若有進入戰圈意向者，允許————就地格殺。”

懷朔大樓的門窗之中，汩汩的流水聲傳了出來。

“第一前線，地面積雪是否已清除完畢？”

“1小區，確認……確認……”

“木炭是否鋪設完畢？”

“已確認，指戰員。”

“所有人員退出木炭圈。高溫燃料準備，燃燒彈準備，各小隊若有特殊火屬效能力的，暫不加入第一作戰序列，作為預備隊使用。”

大樓裡低沉的吞嚥聲已經可以讓部隊清楚聽見了。

“來了。”金銳緊盯著懷朔大樓的異動。

血水從門窗中流淌了出來，向四面八方有意識的擴散開來。

“點火。”金銳下達命令。

事先鋪好的木炭被澆上汽油，被高溫燃燒彈瞬間點燃，形成了環繞懷朔大樓的第一道火焰防線。

流淌而來的血水遇到火焰，頓時被焚燒殆盡。

大樓裡的血肉發出低沉地嘶吼。

血水退了回去。

但腐敗的血肉從大樓深處生長而出，鋪滿了大樓外圈，然後生長出不少血肉觸手分不同方向刺入火牆。

“攻擊。”

部署著的軍隊使用高強度的火力攻擊觸手，擊退了大部分。

有些狡猾的血肉觸手蜿蜒著探了出來。

“四點鐘方向，預備隊，上。”

赤甲和藍甲的兩名火能力的星甲軍人使用了他們的特殊火焰，將血肉觸手瞬間融化。

“好了，不要鬆懈，在火圈外面新增燃料，並且作業時隨時保持警惕。”

祂似乎意識到地面直衝不行，於是轉變了方法。

血肉之中生長著，凝聚出一個大肉球。

肉球越來越大，裡面充滿了壓力，然後爆裂開來，裡面具有生長能力的血肉種子射向了周圍的大樓。

金銳很快發現了祂的新戰術，瞬間閃爍，擊落了發射出去的血肉種子。

“指戰員，需要加派空中力量嗎？”

“呼，沒必要了，讓第一圈的戰士準備撤退，加緊在第二道防線構築火牆。對了，城市疏散如何了。”

“半徑5至10公里的居民快撤光了。”

“好。”

金銳繼續監視著。

……

“有一段時間了，這東西沒動靜了？”

觀察哨緊盯著。

金銳飛到大樓上空，仔細用精神力觀察。

“一小時了，沒動靜？不可能。或許是祂的遮蔽手段。來個進攻性試探吧。”

金銳在空中蓄能，讀條了好一會兒，對著大樓轟擊，打出一個口子。

當視線聚集到大樓漏口時，可以清楚地看到，大樓的房間裡塞滿了血肉組織。

金銳大驚失色，落到地面，尋找部隊成員。

“接市長的通訊。”

在六城區的臨戰指揮所中，大量人員跑動著，忙碌著。

雪後凌晨，疏散出來的居民要取暖，食物，安撫，這些事都忙得不像樣呢。

科學支援部門的，給錢市長髮來了一個訊息：“經我們的遠端觀測，懷朔大樓地底的亞空間已經消失了，其能量已被完全吸收。”

“沒有汙染地下岩石圈的風險了，是個好訊息。”

市長飛快地瀏覽了報告。

“錢市長，前線的緊急通訊。”

“快接。”

通訊畫面之中，錢市長和金銳看到彼此後，打量了對方一會兒。

金銳單刀直入說道：“錢市長，我建議您將方圓50公里的居民全部疏散，並呼叫軌道打擊或者核武，攻擊中心圓點在懷朔大樓。”

“這種行動的政治責任不小啊。”

“但是跟整個星球的災難相比，是值得的犧牲。”

金銳拿出了現場剛拍的照片，指給市長看。

“祂，像葡萄攀緣一樣，沿著大樓為欄杆生長，已經長滿了大樓，接著就是在樓頂，生長出一個巨大的血肉球。

血肉裡的無數細小孢子會隨著大氣在整顆錢塘星上生根。

都星級別的錢塘星會變成禁地，沒有人能在這裡存活。”

錢市長摘下了眼鏡，低頭思索了一下。

然後目光銳利地與金銳對視。

“孩子，我現在只有一句話：你能為我們，為錢塘星，爭取多少時間？”

……

金銳飛臨懷朔大樓的正上方，再次使用閃耀狀態，釋放過量星力，對著大樓頂部轟擊，阻止祂形成血肉孢子肉團。

血肉翻開了大樓的鋼製結構，長出無數只人眼，盯著上空的金銳，進行觀察分析。

然後血肉之中一隻巨手伸出撲向金銳。

金銳沒有畏懼，迎面對沖。

一陣巨大的衝擊後，金銳消失了。

地下的戰況也好不到哪去，第二圈防線也到了被突破的邊緣。

錢市長正在虛擬會議裡上報情況，他也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幾公里外，一個裹得嚴嚴實實地小女孩被她的母親抱在肩頭，她望著遠處的戰鬥火光，更是靠緊了母親。

她的母親隨著浩浩蕩蕩的人流盲目地流向遠處。

“就這樣結束了嗎？”

金銳被光芒照醒了，睜開了眼皮。發現自已退出了星甲狀態，仰躺著望向天空，只不過是被擊飛上天空的狀態。

在空中彎腰，正面，剛剛升起的紅色錢塘星系太陽的光輝鋪滿雲層的上方。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金銳感到手中那半塊太極石，蘊含著來自昔諾的紅蓮業火的石頭正滾燙著。

那種滾燙感漸漸傳導至全身。

在上升到最高處時，金銳在空中翻轉身體，如箭矢般直衝而下。

紅，紅色的火焰從金銳的身體燃起，箭矢，不！更像是天降的業火從天而降。

當落入雲層之時，強大的火焰直接在厚厚的雲層上灼燒出一個大洞，初升的陽光隨著金銳在雲層上的洞落到了六城區的土地上。

業火從天而降覆蓋了大樓，埃迪卡拉之血肉如棉絮般化在了業火之中。

業火向周圍散開，燒盡了所有血肉。

一位戰線旁計程車兵，看到未知力量消滅了怪物，釋然地一屁股坐下了。

“就算被火焰灼燒，我也已經值了。”

而當火焰籠罩人時，其中的人發現，自已居然沒有燃燒起來，而是一種溫暖和煦的感覺。

周圍人早就撤走的大樓之中，有力量控制了所有的計算機，廣播：

“天降業火，洗滌諸罪。

業障既除，不傷無辜。”

那是錢塘星六城區居民聽過此生最聖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