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舊新

金銳從地下設施出來，步行一會兒，登上了公共交通，用手持終端機檢索最近的公共圖書館。

雖說這是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但本位麵人類還是經過與外族殘酷戰鬥的大浪淘沙出來的有相對先進社會組織的，不是把家傳秘傳私傳修煉方法掩藏著，隨風飄逝也不願拿出來的那種世界，或者說沒那麼嚴重吧。

離金銳最近的大型公共圖書館位於錢塘學園區裡面的其中一座，也是星海傳統了，沒有好圖書館怎麼叫學院的？

金銳到的這座圖書館是紅色大樓，好像最近新修錢塘星為首府的星區的教育建築都喜歡刷成紅的。

進入圖書館，就有一個腳踩的圓盤小飛行器湊過來，金銳踩上去，用精神力控制飛行。這東西設計很巧妙，一般小孩不會精神力，所以不會用，也不會出事了。

圖書館主要的借閱區沒有書，是一個個艙室，安裝著意識登入裝置，接入全國的圖書館星網資料庫，可以下載資料到個人資料庫。看上去，圖書館更像集體巨型網咖一樣，只不過網咖艙室登入公共星網，圖書館接入私網。

金銳來到這裡是因為他要查閱的內容需要四級許可權，一到三級的圖書館網路隨便上網也能登，四級內容就不是一般公民有許可權的了。

金銳躺進艙室，掃描啟動。

“前特種部隊......成員，金銳。曾擁有五級許可權，退伍後仍保有四級許可權。系統確認無誤。”

一道閃光之後，金銳的意識接入星網。

是一個白色的小房間，沒有什麼複雜的裝飾，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旁邊是擺滿書的幾個書架子。這裡是金銳在星網的個人空間。但這裡也並非金銳此行要去的終點。

白茫茫的空間之中浮現出一扇門，是黑色的，沒有花紋，就像一塊黑色的石板。金銳推開它，進入了公共星網區域。

這是公共網路之中專門的知識空間。

在金銳眼中這片貯存知識的空間顯現為一面巨大的擺滿書籍的牆壁，牆壁另一面是恰到好處的光芒，擺滿書本的牆壁向上、向下，向左右四個方向無限筆直延伸，一眼望去不見盡頭。而人類的精神體就浮在書牆旁，身體跟書牆平行。

金銳擁有四級許可權，比之低許可權的可以看到一些更有趣的景象，隱隱綽綽有人的虛影浮現。那些人的身位跟自已不一樣，有頭身方向跟自已倒過來的，還有斜著的，三百六十度上各個方向交錯的都有。據說這是此時正在宇宙之中某個角落查閱知識庫的其他人的投射。

三級以上許可權本身就值錢了，不少二手資訊販子用高階許可權倒賣有用資訊給低許可權人也能生活富渥呢。

金銳招手，一本書冊飛出，落入手中。那是一系列書之中的一部分。書冊化作光點融入金銳身體。金銳的星力噴薄而出，星星點點織匯出一張星圖，星圖之中一顆充滿殺伐之力的星辰落入金銳身體，星圖碎裂化作無數白色刃芒刺向金銳自身。

“感知到了。”金銳喃自語道。

星芒刺到自已的身體紛紛融化，隱隱約約有黑霧縈繞金銳本體。

“跟老周說得差不多，戰伐星訣的力量被化掉了，正在轉化為一種奇異屬性的星力。”

壞處是金銳要重新修煉星甲了。

好處嗎......金銳不再是快速生產的高階消耗品的星甲甲士了，甚至或許能邁過二階十八級的天淵大關，成為星海里擎天巨擘的存在。

“倒是得重新選擇功法來了。”

......

這顆特意調整出四季的錢塘星的學院區附近開始入秋了。

金銳在拖地，蘇霍的灰色頭髮已經有些養長了，可以紮起來了，幾縷髮絲觸碰到了蘇霍的學習顯示屏上。

“老師！”想來想去金銳還是允許蘇霍用這個稱呼自已了。

“學校開始介紹星力功法，讓我們先期預習瞭解。”

“可科普影片一開始全是介紹各種思想流派什麼的。”

金銳拖動拖把。

“正常，星力的成分上講，精神力核心一點，決定上限。精神境界和精神世界挺關鍵的。”

蘇霍又發問，語氣倒是有了一點女孩子的嬌俏味道。

“神聖修法，資料說很厲害，但在星漢我都沒見過。”

“那個？”金銳停了一下，轉過頭。“不要太恐懼這個，修這種法的甲士要看修不修哲理，也有叫聖心的說法。修這個的很難對付，不修哲理通道的都是烏合之眾。”

“但是最難對付的情況是修聖心的帶領著一群烏合之眾。”

“兩者分開的情況，對於星漢共和國都不是問題。”

“還有，一些男同學很喜歡的戰神法，為戰而生，為強而強。”蘇霍的藍眼睛看向金銳。

金銳繼續拖地，隨口回答。

“這種想想就行，別當真。”

“還有那種修很古代星漢學問，自稱士的。”

“還是能殺的。”

金銳語氣有些感嘆。

“純純為了自我的自我法呢？”蘇霍再問。

“實際上所有人都算這種吧，”金銳笑了，“不過被認為是過火的這樣一些人我處理過。”

“還有星海歷史書裡的野蠻人的修法能參考不？”蘇霍接連問道。

“在能建立超級星海艦隊的星漢以及人類大國裡沒必要。”金銳搖搖頭。

“那那種有道者呢？”蘇霍

金銳停下來，把拖把放在一邊。

“這種稀少。需要智慧、經歷、信念。而且有道者的信的東西都不完全一樣。我們普通人安心偽裝自我，偶爾思考，學好怎樣自私就可以了。”

“老師你說的，感覺好......隨意自我啊。”蘇霍抿嘴笑著。

“老師以前幹什麼的啊？”

“上頭叫我們，我們就出發。一般是破壞毀滅的任務。”

“剛剛說的第一種，我們屠過；自稱第二種的我們觀察過；第三種殺過；被認為是第四種的我們抓過；第五種剿滅過；最後第六種，對決過。”

“星漢燦爛，星漢燦爛啊！”金銳此時坐下來，在椅子上仰頭看向保安室大廳透明玻璃窗外面的星空。

確實，星漢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