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童點點頭:“是啊,其實你已經接受了楊家要完蛋的事實,所以不管我如何對你,你都不會有任何悔恨之心,我只有做一些打破你希望的事情,你才會知道痛苦。”
“可是我一無所有了,已經沒有什麼失去,也不會再有什麼事情讓我痛苦。”楊木非常堅定地說道。
“不,你還有一絲希望,那一絲希望在那個將要被帶走的楊家子弟身上。”黃童冷著臉,等了一會之後,露出笑容。
楊木瞳孔一縮,望著黃童冷靜的面容,他終於慌了:“混蛋!你想怎樣?!”
“沒有怎樣,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將你楊家唯一的血脈殺了,這樣的話,你楊家就真的絕後了!”黃童說著,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楊木突然慌張了,立刻大吼道:“你給我回來!!啊!!”
可惜已經沒有人會回應他了。
陳閔拿走賬本之後,回到院子裡,望著這些被控制的下人和護衛,還有那一幫楊家的子弟,對黑甲衛招了招手。
“走吧,我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陳閔說完,轉身往外面走去,等來到大院門口,就見到吾儕帶著衙役在等待著。
於是走上前去,一臉笑容地抬手打招呼:“吳大人,你在等我嗎?”
吾儕此時還在想著到底是哪一個大人物在院子裡,當見到陳閔之後,整個人都呆滯了。
他趕緊走上前來,一臉震驚:“你…怎麼會是你?你在這裡做什麼?還有,這些護衛,都是你帶來的?”
怎麼可能?陳閔的身份他已經調查過了,雖說當初來青山縣的時候是帶著楚筱的,可身份也不過是護送楚筱回州府的名南縣縣吏而已。
這樣的小人物,怎麼可能擁有護衛,而且這些黑甲衛看起來都不能算是護衛了,這他媽就是私兵!
他瞪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閔。
這是什麼情況?
陳閔笑著說道:“怎麼就不可能呢?我來這裡幫著楚大人做點事情,楊家那些倉庫的私鹽,不知道吳大人有沒有找人去控制起來?”
吾儕不可置信地點點頭。
當然有了,他來之前就聽說了那些裝滿了私鹽的倉庫,這種事情他甚至多少有些聽聞,只不過楊家是青山縣的大戶人家,沒有人來調查,他就沒有去深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他也知道,其中必然會有豐都的大人物暗地裡掌控,他干涉,死的只會是他。
沒想到,如今竟然被陳閔這樣的小人物直接揭穿了,而且看樣子楊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陳閔點點頭:“既然已經控制好了,那麼連楊家這邊也控制住吧,楊家販賣私鹽的罪行,證據確鑿,如何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我現在就將手上的東西送到州府去。”
說完,他招招手,帶著黑甲衛往城外方向走去。
將楊家交給吾儕,也與吾儕說明了自己要去州府的意圖,接下來吾儕會知道如何站隊。
雖說吾儕並不想參與到這一場較量之中,但陳閔明白,吾儕無法再袖手旁觀,畢竟私鹽的案子已經擺在那裡,青山縣所有人都知道了私鹽的事情。
如何都無法掩蓋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對方只能夠選擇幫助楊家免於刑罰,或者大公無私,直接將楊家控制起來,等待著州府那邊下發的文書。
吾儕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選擇的。
州府之中。
所有的官吏都聚集在大廳之中,所有人都抬頭望著主座,楚治新正坐在座位上喝茶。
他慢條斯理,一點都不著急。
一會之後,他才說道:“關於私鹽案,你們有新的線索嗎?”
眾人聽著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當然沒有了,私鹽案涉及太廣,甚至包括豐都的大人物。
誰都不願意去觸碰大人物的黴頭,和那些人作對,不就是自毀前程?
所以在楚治新下發了文書,說要調查整個州的私鹽之後,大部分官吏都假公濟私。
能夠忽略過去的,基本上都忽略過去了。
萬嘗抬頭望著楚治新:“大人,這段時間那些販賣私鹽的傢伙,太小心了,似乎是收到了風聲,行動更隱秘。”
常宇也點頭:“我這邊抓住的那些嫌犯,用了各種手段審問,可就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他們的嘴是真的硬!”
楚治新頷首,並沒有太多表情變化,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早就有所預料。
他抬頭望著門外:“當初我接任知府的時候,私鹽案是一直在存在的,只不過當時沒有辦法調查,所以擱置到現在。”
“可是等我如今再調查,才發現,我的能力也有限度,太多阻礙了。”
說著,他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了萬嘗:“你們可以看看,這是豐都送來的信件。”
萬嘗接過來,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楚治新露出苦笑:“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的老師也會讓我停止私鹽的調查,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我為了這個案子,半年來幾乎無法入眠,就算敵人的刀子都懸在我頭頂上了,我依舊義無反顧,我甚至……將我孩子的生命置之度外!”
“可是現在,教我如何為官做人的老師,竟然開始否定了當初教導我的學識。”
“既然如此,那我從始至終奉行的為官之道,又是什麼?”
楚治新說著,滿臉的絕望。
他沒想到,到最後,他孤立無援了!
萬嘗聽著只覺得感慨,但對於這種事情,他也無法去安慰什麼。
畢竟到了楚治新這個位置的人,不管是什麼都比他們要明悟得更徹底!
“你們呢?也是一樣的,私鹽案涉及豐都的某些人,那些人與你們的利益掛鉤,所以你們就陽奉陰違!”
“我不怪你們,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來!罷了罷了,私鹽案,從今往後,我…我一個人查!”
說著,他站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廳外走去。
眾官吏都目送他離開,並沒有一個人站起來表示支援的。
等楚治新離開之後,一個官吏突然笑了起來。
同伴好奇詢問:“收斂一些,那麼開心幹什麼?”
“不是,我想起了當初那個送楚筱回來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