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我們又見面了。”陳閔拱手說道。

“你是?”

“之前在名南縣,我在沙嶺街被圍住,是你與萬大人前來救援。”

常宇與萬嘗聽著互相對視一眼,很快就想起來。

當初他們因為私鹽案到過名南縣,那時候確實在一處私宅外面,馮毅連同王通正在圍殺一個年輕人。

那人就是陳閔?

常宇對陳閔頷首,冷聲說道:“這樣說,這一次你送楚筱回來,也是因為私鹽案?”

陳閔回答:“並非如此,只是答應一個朋友,送楚筱回來,他和我說,若我不送,楚筱要死在名南縣。”

“而我最不希望楚筱在名南縣出意外,那樣,會有非常多麻煩。”

常宇聽著皺了皺眉頭:“如今你已經將楚筱送回來了,卻不離開,而是留下來。為何?”

“她幫我擋了一刀,恩情難報,我想幫幫忙。”

“幫什麼忙?”

“幫楚大人將私鹽案破了。”

陳閔語氣輕描淡寫,說到這裡,轉頭望著書房。

此時大門緊閉,裡面沒有什麼聲音,估摸著是楚筱在拔出匕首之後,暈過去了。

他很擔心,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抗生素,手術檯,一切都是用中藥治療。

可外傷,尤其是傷及內臟,並不是那麼好治療的。

很兇險。

他想著剛才那個角度,若是自己中了一刀,會不會生還。

答案是否定的。

陸鈺誠明顯就是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能給自己活命的機會。

是楚筱打亂了陸鈺誠的計劃。

可別死了啊!

陳閔咬著牙,握緊拳頭,心裡多了一股怒火。

似乎,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私鹽案!

這個案子,真有那麼難斷嗎?

豐都的那位大人物,就真能隻手遮天?

他不相信。

在一切實力面前,這些人,都是紙老虎!

常宇眼中多了一些不屑:“你要破私鹽案?”

“不行?”陳閔抬頭望過去。

“當然!”

常宇環顧四周,望著身邊許多官吏,冷笑道:“不過是區區草芥,連官身都沒有的傢伙,竟然誇下海口?”

“你知不知道私鹽案涉及誰?又知不知道那個人的能耐有多大?”

“連我們的少尹都願意為他去死,你一個名南縣出來的野夫,沒點自知之明?”

說完,四周圍的官吏眼中也多了許多譏諷。

站在常宇身邊的萬嘗淡然說道:“你是叫陳閔吧,私鹽案是我們州府的案子,你沒有資格干涉,我們謝謝你能將楚筱送回來,現在,你也可以回去了。”

陳閔露出笑容:“不回,楚大人讓我在外面等著。”

“楚大人只不過是給你留了一分面子而已,真以為你能幫得上什麼忙?”常宇臉色不爽地說道。

陳閔並沒有回答他們的話,而是站在門口等待。

常宇見到他如此,面色不喜,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道:“我讓你回去,沒聽到?”

眾人散開了一些,留下了一個空地給常宇,等待著對方發飆。

常宇可是刑部監事,主管州府刑部一切事宜。

平日裡審問犯人可是出了名的狠!

手上也沾了許多人命。

陳閔沒有理會,轉身到了不遠處的樹蔭下,坐在石凳子上,抬頭望著天空。

許久之後,書房大門開啟,幾個大夫從裡面走出來。

眾人一擁而上,陳閔也站起身來,走上前去。

常宇擔憂地問道:“大夫,楚筱怎麼樣了?”

大夫吐了一口氣:“還好,命算是保住了,只不過最近不能走動,你們要看著,不然傷口崩裂,很嚴重。”

“謝謝大夫!”

許多官吏都鬆了一口氣,常宇更是露出笑容:“謝謝大夫了!”

大夫們互相對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匆匆離開。

眾人紛紛走入書房之中,陳閔站在門口,盯著床上的楚筱,很快轉身往外走去。

正走著,楚治新走出來,望著他的背影:“陳閔,留步!”

陳閔轉頭望過去,見到楚治新抿著嘴,對他招了招手,於是轉身回到了楚治新面前。

楚治新看了看四周圍,吩咐常宇他們照看楚筱,自己帶著陳閔來到了另外一個書房。

站在楚治新面前,陳閔只是眼神淡定。

他從來不覺得知府就如何高貴。

不過也是普通人而已。

楚治新打量陳閔,許久之後才說道:“陸鈺誠的死,我會處理,你不需要負責。”

“不過你說你想幫忙,我也沒有什麼忙需要你幫的,私鹽案是我的案子,那些人,我來對付就好。”

“你若無其他事情,本本分分地回去名南縣做你的房吏就好。”

“你有才能的話,過多幾年,我可以將你調來州府,雖說也是個小吏,但至少比縣衙更有前途。”

他盯著陳閔仔細看著。

這個年輕人不卑不亢,挺好的。

他不喜歡那些見到自己就卑躬屈膝的人,因為那種阿諛奉承,他聽太多了,也知道沒有任何作用。

他需要的是有才能,能幹事的手下。

陳閔的事情,他聽楚筱說了。

自己的女兒,很認可對方,甚至鍾情於他。

但。

陳閔有沒有資格,那是自己說了算的!

婚姻這種事情,總歸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陳閔與他對視,語氣淡然:“楚大人搞錯了,我跟你說我要幫忙,並非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

“嗯?”

“我說要幫忙,是想要將私鹽案破了,那個豐都的人,傷害了楚筱,我要動他。”

“你拿什麼動?你以為你是誰?”

楚治新眉頭一皺,有些不滿。

陳閔露出冷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送楚筱安全回來,陸鈺誠使了那麼多手段,派了那麼多人截殺,都無法成功。相比陸鈺誠使用的手段,那個人又能多到哪裡去?”

楚治新臉色一正:“陳閔,我告訴你,豐都那位,就連我都要小心翼翼,陸鈺誠也只不過是他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你覺得你能對付陸鈺誠就很厲害了?那個人,比陸鈺誠恐怖百倍!”

陳閔擺擺手:“我有自己的計劃。”

“什麼計劃?”

“先斬斷他的羽翼!”

陳閔說完,拱手對楚治新說道:“希望大人能幫我一個忙。”

楚治新冷著臉望著陳閔。

他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評判陳閔了。

這傢伙是鐵了心要拒絕自己的好意啊!

而且那麼倔強幹什麼?

這樣的性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