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秦八荒犀利的眸光,直勾勾鎖定住不速之客,聲冷如冰,不容置疑,“口口聲聲說我假冒石破天的傳人,你可有證據?”

不速之客,“……”

下意識的張了張嘴。

本想辯解。

可話到嘴邊時卻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喉嚨裡像是塞著一團棉花。

令他呼不出氣,也吸不進氣。

“告訴我!!!”

秦八荒的神情更加冷峻森寒,語氣也變得愈發強勢霸道。

更可怕的是,他凌厲的氣場,席捲而出,碾壓在不速之客的頭頂,令其氣血翻騰,眼前更是金星亂冒,寒顫連連,隨時都有可能暈死過去。

他不過是想憑藉自己世外高人的風采,來震懾一下秦八荒,企圖迫使秦八荒賣他一個面子,允許他帶走吳是非。

不曾想,秦八荒居然是個硬茬兒,壓根兒就不給他面子,絲毫沒把他放在眼中,而且還步步緊逼,鐵了心把他往死裡懟。

秦八荒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想象範疇。

單憑秦八荒能隔空抽飛吳時展現出的深厚功力,就不是他所具備的。

他有理由相信,以秦八荒的實力,一巴掌就能直接將他拍成碎片。

越想,他就越是感到恐慌。

“我……我……”

不速之客支支吾吾了十幾秒,還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急得滿頭大汗,焦灼難熬。

直到幾分鐘後,他才鼓起勇氣弱弱的小聲道:“你……你居然是御獸門的門主,那你為什麼不用御獸門的召喚術處死吳是非?”

“使用召喚術清理門戶,處死叛徒,簡直就是對召喚術的羞辱。”

秦八荒理直氣壯的冷哼道,“叛徒吳是非,佈置的我動用召喚術。”

“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不速之客點頭如搗蒜,連聲說滿意。

秦八荒逐漸溫和的神色,讓他暗暗鬆了口氣。

事到如今,吳是非是死是活,他已不想再關注,他只求自己能保住性命,逃出這個生死之地。

但就在這時,秦八荒再度開口,“你滿意了,可我不滿意。”

“我心裡很不爽。”

“你覺得我該如何發洩?”

嘶~

不速之客再度倒吸一口涼氣,心驚膽顫的小聲問,“你……你究竟想怎樣?”

事實上,他已想到了自己最差的結局,所以他才感到恐懼。

“你覺得呢?”

秦八荒嘴角上揚,雙眼微眯,不依不饒的打量著不速之客。

他似笑非笑的神秘笑容,更是令得不速之客束手無策,腦子裡一片空白。

“讓我師侄教教你該怎麼做。”

黎青恰巧在這時醒來,才恢復意識,就聽到秦八荒這話,他並不知道在他昏迷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秦八荒的話就是聖旨,他當即不問青紅皂白的直接應道:“凡是得罪了我小師叔的人都得死。”

“哪怕是上帝來了,也不好使。”

“因為,是否要原諒凡人的過失,是上帝該做的事,而我小師叔要做的則是送他去見上帝。”

黎青的每句話都說的理直氣壯,擲地有聲。

不速之客哭喪著臉。

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裡滿是悔恨與恐懼。

“就……就不能網開一面?”

不速之客忍不住想抽自己耳光,放著逍遙快活的日子不過,非得跑出來裝逼。

結果,裝逼不成,反被雷劈。

“我……我不過是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而已。”

“罪不……罪不至死吧?”

強烈的求生欲,驅使著不速之客,再度為自己辯解。

“罪不至死?”

黎青快步上前,一把揪著不速之客的衣領,將其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掄拳就往不速之客胸膛上砸去。

嘭嘭嘭!

黎青出手如電。

眨眼間就打了不速之客三十六拳。

每一拳都是全力以赴,打得不速之客七竅噴血,整個胸膛處,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吳是非,“!!!”

大張著嘴。

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後怕。

不速之客自身難保,又怎麼可能再保護他?

吳是非轉身欲跑,可雙腿卻不聽他使喚,顫抖得厲害。

“別打……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我了……”

“我不過是想裝個逼,露個臉而已,真沒別的非分之想……”

不速之客可憐兮兮的望著秦八荒,弱弱的小聲哀求著。

他很清楚,黎青不過是聽命於秦八荒的一條忠犬,真正能決定他生死的乃是秦八荒。

嘭嘭嘭!

黎青並沒停手。

不速之客越是哀求,他出拳的速度越快,出手的力度越大。

不到十拳,不速之客就被他打得氣若游絲,奄奄一息,連哀求聲都發不出來。

直到這時,秦八荒才衝著黎青擺了擺手,示意其鬆開不速之客。

黎青一鬆手,不速之客就已爛泥般癱軟在地,雙眼翻白,呼吸時斷時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氣絕身亡。

“之所以沒殺你,是想讓你活著,親眼看看,我是如何以御獸門的召喚術,處決叛徒吳是非的。”

秦八荒此話一出,不速之客恍然大悟,而吳是非卻是徹底絕望,戰戰兢兢的趴在地上,等著死亡的降臨。

之前,當秦八荒施展召喚術鼓動食人蟻自相殘殺時,他就知道秦八荒乃是貨真價實的御獸門傳人,

想到即將慘死於飛蟲走獸的尖牙利嘴鋼爪之下,吳是非直接嚇尿。

他雖沒遭遇過飛蟲走獸的攻擊,但卻無數次驅使飛蟲走獸撲殺敵人,深知被飛蟲走獸攻擊而死的人死狀有多慘。

“你原本可以死個痛快的,可你卻非要選擇最慘烈的一種。”

“唉~”

“既然如此,我又豈有不成全之理?”

秦八荒這番話,嚇得吳是非直接尿崩,險些當場暈死過去。

隨著秦八荒的緩步走來,吳是非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一刻!

全場安靜如死,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秦八荒身上。

目不轉睛的盯著秦八荒的一舉一動。

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生怕影響到秦八荒的心境與思緒。

就連不速之客也是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著秦八荒。

秦八荒很快來到吳是非面前。

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吳是非。

凌厲肅殺的氣場,冷峻剛毅的面容,有如裁決凡人善惡的天神。

“別……別……”

“求你給我痛快吧~”

“讓我痛痛快快的去死吧~”

吳是非聲淚俱下的連聲哀求著。

他這一生都在用召喚術,驅使飛蟲走獸殺人。

而此刻他卻即將被飛蟲走獸殺死。

作繭自縛。

簡直就是世間最大的諷刺。

秦八荒沒再搭理他。

但口鼻間卻傳出一串很有規律卻非常古怪的音符。

即便是身為御獸門大弟子的吳是非,也聽不懂秦八荒這串音符是什麼意思。

他只能肯定,這串音符召喚來的飛蟲走獸,能要了他的命。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秦八荒突然雙臂大張,發出一聲高呼:

“蟲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都以為自己聽出錯了,什麼重來?

直到下一秒,看見成群結隊的昆蟲,鋪天蓋地般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時,他們才終於明白,秦八荒是說的是蟲來。

這些昆蟲,有能飛的蜻蜓、蝴蝶、蒼蠅、蚊子,還有隻能在地面爬行的毛毛蟲、屎殼郎、蟑螂,更多的蟲子,則是連見多識廣的無涯子都沒見過的。

無窮無盡的蟲子,直奔吳是非而來,將興雲莊內的這方世界,渲染成了蟲子的世界。

“啊啊啊~”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啊~”

蟲子都還沒爬到吳是非身上,吳是非就已被嚇得歇斯底里的叫嚷著,哀嚎聲慘叫聲,傳遍全場的每一個角落。

他不希望蟲子爬到他身上。

但徹底聽命於秦八荒的蟲子,卻是爭先恐後的爬到了他的身上。

幾個呼吸間,就將他的全身覆蓋得密不透風。

每一種蟲子都在拼命的鑽入他的七竅之中。

當他的七竅被蟲子塞滿後,生有利爪的蟲子,又開始在他的身上打孔,憑藉鋼鐵般堅硬,鋸齒形狀的利爪,硬生生將他的面板切開。

眨眼間,就有上百隻蟲子沿著血肉模糊的窟窿,鑽入他體內,開始興風作浪。

吳是非疼得嗷嗷大叫,滿地打滾,雖然將纏在他身上的一部分蟲子碾死,但又有大量的蟲子,源源不斷的補充上來,對他形成更加兇殘血腥的折磨。

這一幕,嚇得全場所有人無一不是頭皮發麻,心驚膽顫。

他們都知道飛蟲走獸攻擊人時的場面非常恐怖。

可還是沒想到,竟恐怖到如此地步。

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無涯子心有餘悸的悄悄擦了擦手心裡的冷汗,暗道一聲僥倖,幸虧自己意志堅定,沒有背叛秦八荒,不然的話,自己的下場,怕是比吳是非還要慘。

至於不速之客則衝著秦八荒豎起了大拇指,眼中滿是崇拜與仰慕。

秦八荒雖然年紀輕輕,然而卻把召喚術修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簡直就是舉世罕見的天縱奇才。

他對秦八荒再無半分輕蔑。

反而突然在這一刻生出想要追隨秦八荒,為其效力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出現,不速之客整個人都愣了下神:

我他媽該不會是有受虐傾向的受虐狂人格吧?

我是嫌被他虐得難道還不夠慘麼?

“方笑儒——”

“你這王八蛋,要不是因為你,我又怎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我他媽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給我等著,我要陰魂不散的纏著你!”

“啊啊啊~”

吳是非瘋了似的連聲連聲詛咒。

把所有的怒氣與怨憤都歸結於方笑儒。

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隨著時間的推移,吳是非的叫嚷聲,越來越微弱,滿地翻滾時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小,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氣絕身亡。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吳是非即將殞命時,秦八荒又發出一串嗚嗚呀呀的古怪音符。

音符才一響起,原本正在吳是非體內瘋狂啃噬的蟲子,都在同一時間內收到召喚,鱗次櫛比的從吳是非體內倒退著蠕動而出。

音符的節奏感越來越急促緊湊,蟲子的撤退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就連只能在地面爬行的毛毛蟲,也卯足了勁兒向前爬。

之前血腥的場面,儼然成了一副蟲子大撤退的景象。

所有人,“……”

再度面面相覷。

誰也沒想到,秦八荒竟會在吳是非即將喪命的這個節骨眼兒,發號施令,撤走蟲子。

秦八荒這是打算放過吳是非麼?

這可不符合秦八荒一貫的做派啊?

黎青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至於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吳是非則長出一口濁氣,心頭一喜,下意識的覺得肯定是因為秦八荒突然意識到,殺掉自己的可怕後果,所以及時收手。

“別以為你肯放過我,我就會因此感謝你。”

“你做夢吧。”

“我絕不會感謝一個欲置我於死地的惡徒!”

吳是非強忍住身上千瘡百孔的傷口,所形成了鑽心劇痛,咬牙切齒的怒瞪著秦八荒,一句一頓的厲聲咆哮著,“還有,因為你是御獸門的門主,我就更不可能放過你了。”

“御獸門只能有一個門主。”

“當今天下,也只能有一個御獸之王!”

“而這個人,就只能是……”

“我!!!”

短暫的沉吟後,吳是非又口若懸河般叫嚷著,“你算什麼東西?”

“一個乳臭未乾的後生小子,憑什麼統率御獸門?”

“又憑藉什麼來讓三千門徒俯首稱臣?”

“你——”

“才是我御獸門三千門徒的公敵!”

吳是非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陰狠毒辣的寒光,越說越激憤,一副與秦八荒不共戴天的模樣,“你害死了我御獸門的門主石破天。”

“我御獸門的三千門徒豈能幹休?”

全場所有人,“……”

都被吳是非顛倒是非黑白,倒打一耙的這番話,驚得瞠目結舌,下意識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吳是非才是害得石破天身陷囹圄的門派叛徒。

然而吳是非卻將自己塑造成為師傅報仇的良心弟子。

“你這名字,還真是名副其實啊。”

秦八荒蹙了蹙眉,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神秘笑容。

吳是非,“……”

先是一愣。

不明白秦八荒這話的弦外之意。

直到幾秒後才恍然大悟,明白秦八荒說他沒有是非觀念。

“是非黑白對錯,算個屁哦?”

“誰的拳頭大,誰的權力大,誰說的話,就是對的。”

吳是非翻身坐起,捂著血流如注的胸膛,理直氣壯的連聲為自己辯解。

“是麼?”

秦八荒衝著吳是非揚起拳頭晃了晃,似笑非笑的冷聲問。